第13章 傻儿
青炊2021-04-21 14:103,071

  笙笙左右又忽悠了几句,这才将众人都忽悠的离开了。

  江照衣听了片刻,确定众人都已经走远,并无人留下来听墙角之后,这才转头看向笙笙:“你是有什么计划么?”他指的是方才笙笙说要研制解药一事。

  见江照衣如此询问,笙笙便也明白无人在听墙角。

  她点了点头,提议道:“不知道江公子对医术了解多少?”

  江照衣顿时便明白了过来笙笙的意思,他道:“我稍后便写一张方子给你。”

  “多加些东西,最好是教人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用的才最好。”笙笙见他站了起来往一旁的书桌上走去,连忙也跟着一同走了过去,“如是他们之间有懂的人,被发现了可不好。”

  “笙笙姑娘很是聪慧。”江照衣温声道。

  身侧的姑娘披着一件外衫,闻见他的夸奖之色,忍不住红了一张小脸,然而双眸如一汪清泉一般,明亮而又清澈,是掩不住的喜悦跟害羞。

  江照衣露出了些许微笑。

  ******

  笙笙如愿在病好的第三日同山中妇人下了山去置办物件。

  妇人跟赶车的汉子赶着牛车朝着山下市集而去,笙笙仍旧跪坐在车后,好奇的打量着四周的景色,像是未曾来过一般,引得一旁的妇人频频被她逗笑。

  姑娘换回来了自己的衣衫,长衣玉带,乌云秀发。

  她仍是是戴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眸来,脸颊粉白似玉,长睫纤密如蝶翅,眸色漆黑明亮,仿若藏着星色一般,稚嫩而依稀透着几分美人风骨。

  妇人一边同笙笙说话,一边心底暗自思忖。

  早些时候江照衣让她们照顾笙笙时便说了自家妹子脸上有伤,只望她们给她换身衣裳,却莫要动她的面纱;彼时妇人是偷偷瞧了两眼的,姑娘生的粉嫩,奈何脸上确是有道疤痕。

  那疤痕自她的耳后蔓延了半张脸颊,延至脖颈之处,瞧着分外可恐。

  妇人当时只看了两眼便着急忙慌的将对方的面纱又重新偷偷的戴回去系好,心中还叹着有些许可惜了,哥哥生的这般好看,怎的妹妹就生了这样难看的一道疤。

  可是如今她却并不是这般想。

  妇人同那匪首老虎有个儿子,因幼时同人打闹时不慎从崖上摔了下去,摔坏了脑子,如今都已到了弱冠之年,却还痴痴傻傻如同三岁孩童一般,教寨中多数人都不大喜欢同他说话,若非是瞧着是老虎的儿子,早就将他撵走了去,更何况谈给他找个媳妇之类的。

  如今瞧着笙笙,妇人却又起了别样的心思。

  这两兄妹一旦寻到了宝藏,势必一个都不会再留下来的,那俊俏郎君杀了便是杀了,虽然有些许可惜,但是他们家毕竟没有女儿;笙笙生了一张如此可怕的脸,但胜在遮一遮还是能瞧一瞧的,且性子又这般软绵,若是留下来想必也不会欺负她家那傻儿子才是。

  妇人的心思,笙笙一点都不知晓,甚至还在对方要给自己选料子时一头雾水。

  那衣服的料子鲜艳而明媚,衬的笙笙半点不黑,反而很是明艳。

  笙笙不知晓对方的心思,还以为这寨中妇人都甚是淳朴,心底不由得有几分感激,思及之后还要算计对方,免不得也生了几分愧疚之色,也同妇人格外相谈甚欢。

  山上山下,一来一回便去了一日时候。

  笙笙取回了想要的东西,打着家传研制的名头,除了喊江照衣过来帮忙之外,便不许旁人偷看,只是关了大门躲在里头捣鼓。

  妇人便也没空理会笙笙这些小心思,回山便去寻了丈夫。

  “倒也不是不可……只若惹怒了那小子,只怕那宝图我们便拿不到手了。”

  老虎闷声喝着酒,转头看向一旁坐在地上痴痴傻傻的儿子,神情有几分复杂。

  那青年生的二十左右年岁,穿着一身粗布麻衣,长手长脚,只是瞧着有几分邋遢。

  他呆傻的坐在地上,手中拿着几个泥巴捏的人挥舞,口中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似乎是念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时不时他便自顾自的傻笑起来,像是十分开怀。

  妇人瞧着自家儿子,脸上闪过几分心疼,伸手便一巴掌拍在了老虎背后。

  “我说你傻,你还不信,你瞅瞅你这是在说什么傻话!若是咱们儿子同那小妮子成了,那他们同我们不就成了亲家了么?那宝图便是一家人的东西,那岂不是更好?”

  “那小妮子我瞧着没有什么坏心思,她若是嫁给我们儿子,我们儿子必然不会受委屈的,女人嘛,只要生米煮成熟饭了,那还有什么反不反抗的,那也就认命了啊!”

  妇人说的很是笃定,横了一眼自家男人,见他还是沉闷不说话。

  她不由得气道:“你一个男人怎的这样婆婆妈妈的?!你就说,干还是不干!”

  老虎转头又看了一眼自家那个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傻兮兮笑起来的儿子,仰头默不作声的灌下了一大口酒,“啪”的一声将酒杯摔在了桌上:“妈的!那就给咱儿子做媒婚事!”

  妇人这才喜笑颜开起来:“得嘞,我这就去准备准备,今晚就先把事儿给办了!”

  她走的欢天喜地,另一边的笙笙却丝毫不知情。

  她打了个喷嚏,伸手将乘着药粉的纸仔细的包起来,一手揉着鼻子,一边转头要去同江照衣说话,转身便撞进了江照衣怀中。

  江照衣本是去拿置于姑娘身侧的另一瓶药的,动作便像极了要拥她入怀。

  一个向后,一个向前,便恰好而又自然的碰撞在了一处。

  “江、江公子,”笙笙连忙退开,结结巴巴的将手中那包药递给江照衣,“我们、我们一人一包守着,若是有机会那就、就见机行事,莫要、莫要浪费了。”

  江照衣见姑娘红了半边耳垂,道歉的话便在唇畔说不出来。

  他顿了顿,伸手收过那药包后才将手中的递了出去:“这是简单的丹药,只做补药作用,过会儿你便拿着个糊弄他们就是了,总归也吃不出什么毛病。”

  二人又谈了片刻,门口便响起了一个敲门声。

  “赵公子,赵姑娘,”外头的山匪喊他们,“我们寨主说明日是个好日子,正好大家都准备好了,明年便能行动,今晚寨主说要大家吃顿好的,喊你们速速来吃饭喝酒呢。”

  闻言,笙笙眼睛一亮,同江照衣对视一眼,压低声音同他道:“机会来了。”

  外头的确是好大的阵仗,将桌子都摆在了外头的露天场地上。

  所有山匪喜滋滋的走来走去,搬动桌椅,或者是挑着担子来回帮忙。

  “赵兄,赵小姑娘,你们可做好那老什么解药了?”

  眼见二人出来了,那三兄弟便在旁边吆喝一声唤二人过去,笑眯眯的一派祥和模样。

  江照衣走上前,刚朝人拱了拱手,一旁的笙笙便双眸发亮的瞧着走来走去的众人,拉着青年的衣衫压低声音同他说话:“哥哥哥哥,我闻见了好香好香的味道,今晚瞧着有好吃的。”

  “阿雪,莫要无礼。”江照衣低声道。

  见状,那兄弟几人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不妨事的,我们这么个地方有什么规矩可言,你们只管放宽了心,莫要管那些曲曲绕绕的东西就是。”

  “阿雪自幼顽劣——”

  江照衣的话还没有说完,身侧的笙笙已经放开了他的手:“我瞧见了那位姐姐了,你不同我说话,我且去寻她问问晚上有什么好吃的,”刚走了两步,笙笙又转头从怀中摸出了那瓶药,随手丢给了江照衣,“还是哥哥拿着吧,若是一会儿我弄丢了你又要训我了。”

  “阿雪——”江照衣接过药瓶,还要再说些什么,抬眼瞧见笙笙已经跑出老远。

  众人见江照衣抬步似要追去,连忙拦他道:“不妨事不妨事,随她去,一个小姑娘能做些什么,顶多能偷吃几块肉,我们这寨子还是养得起几头猪给赵小姑娘吃的。”

  笙笙顺利的从几人这边脱身,蹦蹦跳跳便寻到了妇人。

  “姐姐,我们晚上吃些什么呀?”她双眸睁大,时不时往里头望,瞧着像是十分期待的模样,“我好饿呀,还有多久开饭呀?我能不能、能不能先吃一点东西垫垫肚子呀?”

  妇人对笙笙的印象本就是没什么心机,如今又起了对方做自己儿媳的心思。

  她现下瞧着笙笙,除了脸上的疤是怎么瞧都满意。

  闻言,妇人便笑了起来,拉着笙笙便入了厨房。

  “来,你喜欢吃什么,我们这儿什么都有,哪里只要馒头就够了呢,那可不能够。”

  妇人拿起一双筷子,又寻了碗便给笙笙夹起一块肉尝了尝味道。

  “哇,红烧肉,好香呀。”笙笙端着个小碗跟着妇人在厨房里头走来走去,几乎每个菜都试了试味道,吃的双频鼓鼓的,像是小仓鼠一般。

  笙笙笑的十分开心:“对啦姐姐,有没有酒呀?我哥哥最是喜欢喝酒的。”

  “那可当然有!”妇人指了指墙角的一堆箱子,拍了拍胸脯,“你哥哥爱喝酒,那可不巧了,我们这儿的酒啊,那可是鼎鼎有名的好酒,尽管喝,管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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