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思见周萦站在那里愣神,伸手拉了拉她的手,投以疑问的目光。
“怎么?就因为那曾经是你们周家的铺子,就不敢去了?”
周萦摇了摇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那倒不是,我只是不太明白,思姐姐好不容易才让我熟悉了绣坊的事情,为何还要让我去酒楼里看看。”
对于周萦,慕容思从未防着她,绣坊里的事情向来都是由着她放开手去做的,哪怕她的某些想法有些不成熟,慕容思也是放心的。
她拉过了周萦的小手,告诉她。
“绣房里的活儿你都熟悉的差不多了,其实这所有的生意里,做吃的生意是最挣钱的,从前你母亲无法打理好铺子里的生意,是因为周老板给她留下了一个烂摊子,若是一成不变,自是不会有什么起色的。”
说着,二人便起身离开绣坊,往一品醉仙居去了。
赵掌柜鲜少来一品醉仙居,平日里都是徐秀才在看着,让慕容思觉得巧的是,刘娆居然也在这里。
“娆儿妹妹,真是少见,你怎么在这儿?”
刘娆冲慕容思娇俏一笑,这才注意到了慕容思身边的周萦。
“周姐姐也一起来了。”
周萦朝她点了点头,有些不太好意思,毕竟周家家道中落,多少从前与周家又交情的人家都看不起周家,特别是周洪正出了事儿后,就更是如此了。
按常理说,周萦身为周洪正的女儿,是应该恨慕容思的,可她也不知道为何,打从她见到慕容思第一眼,就从未恨过慕容思。
慕容思也知道其中尴尬,还有意宽慰周萦。
“你我都是堂堂正正的进来,只消做自己的事儿就好,我一个低嫁女子都不觉得丢人,你靠自己的双手挣钱养家,就更没什么好丢人的了。”
周萦看了慕容思一眼,想想也是,她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不必觉得自己低刘娆一等。
刘娆见周萦有些不自在,并未想那么多。
“我一个人在这儿听书,正愁没有人与我说说话,既然二位姐姐来了,那就一起吧!”
慕容思摇了摇头,让伙计去找徐秀才来。
“我们先去后头走走,一会儿再来与你说话。”
说罢,慕容思便带着周萦去了后头,正碰上从里头走出来的徐秀才。
周萦只认得绣坊里的人,但徐秀才毕竟是徐母的儿子,周萦在绣坊里也是见过他的。
“徐掌柜。”
徐秀才见了周萦,也是温和一笑,哪只这二人之间的礼貌在刘娆看来就完全变了个味儿。
慕容思朝徐秀才笑了笑,与他说道。
“徐先生拿上账本,一会儿去二楼厢房里说话。”
徐秀才知道慕容思次次都是如此,应下了便去做事了。
周萦跟着慕容思去后头走了一趟,才知道慕容思做生意的本事可不是一般人能企及的。
“管下头的人就是要让他们有规矩的做事,铺子里的伙计你看着都是踏实做事的人,可我为了让他们好生做事,也是想了不少办法的。”
慕容思说起这些,便想起了当初才接手一品仙来居的事情。
“才接手这酒楼时,原来的东家还欠着伙计们的工钱,我这个新东家也是不好做的,即便是要做什么,也是不好开口的。”
“我就想着,身为东家,我这样可不行,为了快速区分有用的伙计,我先是让伙计们自己选择去留,告诉伙计们,若是不再在铺子里做了,我便给结算了工钱让他们离开,若是有心要做下去,便先结算一半儿的工钱,后头给他们涨工钱。”
周萦这才知道,为何当初周夫人安抚不了人心,而慕容思却能做到。
要说慕容思一个才来了铺子没多久的商人,家底自然是没有周家家底厚的。
若是不敢担保铺子里能挣钱,也是没有这样的魄力的。
“为何留下的伙计只给结一半儿的工钱,反而是要走的伙计的工钱都能结算?”
慕容思能这么做,自然是有她的道理的。
“要走的人,我们留不住,也不必强留,既然要走,工钱定是要结算给人家的,在那个时候还选择留下的伙计,都是对我有信心的人,我这个新东家,自然也不会亏待他们。”
周萦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学下了慕容思这办法。
慕容思还与周萦说了许多经营之道,随后便与周萦一同去了楼上的厢房。
“魏大嫂,这是铺子里的账本,你过目。”
慕容思与周萦一同坐了下来,一边看账本一边说着铺子里的事儿。
“有些日子没有新菜式了,魏大嫂若是有空可得上心了。”
慕容思点了点头,眼里仍然是账本上的数字。
“一品仙来居在镇子上已经开了三十多家,改日我让元宇与赵掌柜说说,去隔壁镇上找几间铺子,准备半个月,我们便能在隔壁镇上开一品仙来居了。”
徐秀才如今满心都想着铺子里的事儿,若不是慕容思一早便知道他是个读书人,还真看不出徐秀才是个读书人。
“有理,你只消看着铺子里的事儿就好,赵掌柜自回去忙着开铺子的事儿。”
周萦听慕容思这一说,才知道如今的一品仙来居已经三十多家铺子,在这镇上,着实是不容易的。
“说书先生的书,得定期让他换换,一本书讲上好几遍,任谁都会听腻的。”
徐秀才与慕容思对好账目后,慕容思想起了上回徐母与她说的事儿。
“对了,上回听徐大娘说,明年你就要去考科举了,这都下半年了,你可有什么打算?”
这事若是放在从前,徐秀才自是早早便准备好了,可如今徐秀才这掌柜的做的风生水起,整日都在铺子里打转儿,哪里还能想得起科举之事。
他低头笑了笑,打心底里,他还是想去考的,只是此时太费神,也只能算是他的一个梦了。
“读书人,谁不想考取功名,造福一方百姓,可我知道我自己几斤几两,从前如此,如今弃文从商有些日子,就更时如此了,难得魏大嫂还帮我记着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