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今天生辰。
过了今日,三十了。
她没打算办,但楠儿还有谢老板以及谷里所有人都要求办。
谢宁便随了他们。
跟过年时一样,每家屋舍前都张灯结彩,都在红灯笼上写贺字。
谢宁从早上就开始收礼。
屋舍后院都快放不下去了。
但又是大家一片心意,谢宁不收也不好。
胭脂今儿给谢宁换了新衣衫。
入谷本就仓促,加之不是目的地,所以,府里再有能人,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会有艳丽的衣衫。
谢宁是第一个穿上。
纺织的丫鬟送布过来时,胭脂就嘱咐了。
今儿上身,谢宁仿佛恢复昊宇第一商贾嫡女的身份。
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谢夫人把藏在柜子里的首饰拿出来。
每年谢宁生辰,谢夫人都会令人打造首饰。
今年特殊,但谢夫人还是自己做出了。
谢宁很感激谢夫人。
谢夫人为她插上。
三赘婿没什么贺礼,因为实在想不出送什么好,于是,送了几句祝福。
胭脂几人给他们一人一个白眼。
三赘婿也受着。
其实,胭脂除了给谢宁更衣,换上新衣裳,她也没贺礼。
倒是亲手多做了几个菜。
可这些日子来,姑娘都是吃她做的菜。
所以,她也忍受三赘婿的白眼。
谢宁忍俊不笑。
本来就没打算办,更别说收贺礼了。
楠儿见所有人都把贺礼送上,便主动给谢宁跪拜,“母亲,楠儿也有贺礼,但需要母亲配合楠儿一下。”
楠儿今天也穿新衣。
胭脂想,姑娘穿,楠儿也要穿。
喜庆又温馨。
谢宁疑惑,“楠儿也有贺礼?不会又是三位叔叔给你抓了新宠,让母亲看吧?”楠儿小,压根不知道该准备哪些贺礼。
他也没给她贺礼过。
“母亲只需配合,楠儿会向母亲保证,史无前例,谷里绝无仅有!”楠儿信誓旦旦,又格外催促。
谢宁宠他,便依了他。
只是谢宁没想到,楠儿既然让嬷嬷拿出抹额,将她眼睛蒙上。
谢宁笑了,“楠儿,这么神秘啊。”
楠儿乖巧点头,“嗯,这才叫惊喜!母亲,可要乖乖哦。”
谢宁许他,“好,母亲乖乖。”
谢宁自己系上,楠儿拽着她的手,在他吩咐下跟着楠儿出了屋。
屋外,一片静寂。
胭脂几人与谢宁隔了段距离,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抬眸望向,已在空中挂了好几个月的黑布。
今天就揭幕了。
谷里所有人希望,谢宁能获的幸福。
他们跟在身后,谢宁已猜到楠儿给她的贺礼会是什么。
其实她大可以拒绝,但也知道,她拒绝不了。
没有楠儿,赵安绑也会把她绑来。
“楠儿,还没到吗?”路不太好走,又是夜幕,谢宁眼睛被蒙着,实在不便。
“母亲,在稍微忍一下,马上就到了。”楠儿牵着谢宁的手。
小手传来的热度,让谢宁深呼吸。
她在心里默默数数,要不到一会儿,果然到了。
夜风有点凉。
谢宁闻到空气中有醉人的花香。
这味道,她记得,峡口山顶上盛开的紫色花瓣。
她来到了赵安霸占的地。
谢老板他们都在身后,想必也想亲眼见证一下,这几月赵安给他们拉满的神秘。
“母亲,到了。”谢宁摘下了抹额,此地,即便不同于之前见的,但谢宁还是识得面前的黑布。
谢宁半蹲下来,望着楠儿,宠溺一问,“楠儿,这就是给母亲的贺礼?”
楠儿摇头,“还不是,还需要一会儿,母亲在等等?”
谢宁笑了。
抬手摸了摸楠儿的头。
她直起身体来,楠儿只是被使唤了而已,赵安是想让她亲自唤。
谢宁深呼吸,望着面前随风晃动的黑布,“我来了,既然费那么多心思,就露面吧。”
她不喜欢这种神秘,因为伴随着心跳加速。
谢宁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所以,她要冷静对待。
也不知是她想多了,还是想错了,随着她的话音落,那抹几个月来都不愿见的身影,并没有出现。
众人极其错愕。
谢宁再次望向楠儿,发现他也一脸懵,随后又像想起了些什么地道,“母亲,抱歉,楠儿记岔了,在稍微等一下。”
谢宁不知该笑,还是该哭,反而托楠儿记岔的福,既没之前的紧张了。
也许,记岔的不是楠儿,而是他用心之处吧。
楠儿走到支持黑布的树下,在谢宁望着他时,听他说,“母亲,请注意正前方。”
音刚落,谢宁闻到那股花香再次扑鼻而来,伴随这抹幽香,天空洒落了花瓣。
谢宁惊了。
也随着花瓣缓缓飘下,黑布落幕,一栋别致的竹屋,格外清雅地入了谢宁的眸。
月色当空,溪水涓涓,漫天花瓣与香气,带谢宁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反而这才是谷里的桃园。
谷里的人自打被赵安占了地之后,就一直盼着窥视着,如今总算得以见真面目,众人都惊叹不已。
难以置信,这真的是一个人能完成的屋吗?
可能有心之人,便能完成。
但这份心,要何等的毅力以及恒力。
反正谷里在场所有人,绝对是没有的。
赘婿三人连连惊叹,不愧是昊宇第一个异姓王。
杀敌一流,建屋也一流。
这屋简直就是给他们目前住的屋做比较。
谢宁心目中的屋舍,也该是这样的吧。
谢宁怔怔地站在原地,望着昔日赵安对她许诺的屋与院,眸框润了。没有人,在被人悉心呵护下不感动的,何况,这还是赵安曾经的许诺。
他说,他会十里红妆,把她娶回家。
他说,他会把王府布置的华美,精致,让她望之不悔。
他说,他会把世界上最好的给到她面前。
他说……
谢宁都已经不记得,赵安给她说过多少个他说。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十里红妆,她没有;布置华美的王府,也不是娶她;更别说,世界上最好的了。
这时,竹屋上方,一抹颀长,气质出众的身影,手持长剑,在屋上方舞剑。
他跳的宛如画中舞,每一招都勾魂动魄,月色当空,红衣裳的他,面容虽然已不是往日青年,但更甚青年。
他还是那么卓越,每次舞动,都跳在谢宁心上。何况,还有一曲,谢宁最爱的。
“宁宁,我来娶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