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等人这是头次进入内陆。之前两广他们曾经停靠，可是却不被允许进入内地，所以这是继京城之旅之后再次进入内陆。京城那边虽然繁华，可是那里跟杨州府完全不一样。
第一次在杨州府驿站里吃饭，威廉就有些震惊，晚饭给他们准备的是宴席，并不怎么丰盛，仅仅只有十个菜，可是就这样依旧叫他震惊不已。之前在京城里吃的都没这么好。
这是因为京城完全按照外交礼仪制定的餐标，他们跟大梁并不是真正的藩属关系，所以离得远了些，所以就无法享受更好的饭食。
到了江南这个问题就不存在，陈谦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思安排的饭菜。他之前虽然拒绝过威廉，但这次有皇帝命令他也不会做得太过分。
他拒绝威廉单纯只是因为讨厌。这些人简直就是一群蛀虫——不，更准确说陈谦觉得他们像是野兽，丝毫都不文明。
威廉吃过饭，表示了满足，夜里睡了一觉。次日想去到处逛逛，陈谦已经派了人全程陪同。威廉本来以为杨州府跟京城差不多，但很快就发现简直错得离谱。
这里跟京城唯一相似的，只有建筑风格。其他全都不像。对比之后，威廉觉得这里的人更加忙碌，大街上到处都是脚步匆匆的人。
陪同他们的是卫东。一个小小的衙役。威廉走上大街奇怪地问卫东：“他们为何这么着急？是有什么急事么？”
卫东说：“有。迟到了会被扣工钱。”
威廉大为震惊，这才知道原来街上这些人都在作坊里工作。他暗中更加吃惊，没想到这里竟然有这么多人做工，一天要生产多少东西啊？
卫东带着他们去了集市上。威廉好奇问道：“你们这里的这么多人摆摊，东西能卖完么？”
卫东摇摇头：“也有可能卖不完。不过剩下的也不多。”
威廉点点头，他从菜市场走过，等到中午又去饭馆吃饭，这里的饭菜比驿站里稍微好些，不过也没好到哪儿去。下午继续闲逛。
他发现这里的路非常好，询问卫东，得到解答后他又茫然无比，很想知道水泥是什么。可是卫东说这个事情要请示陈谦，威廉也没要求。下午他们沿着马路走，居然还找到个青 楼。
不过这个事情比较尴尬，他们进去后，因为身上体味太大，青 楼小姐拒绝服务。这让威廉大为火光。卫东急忙劝阻，带着他们去了更低等级的青 楼，几个人倒是舒服一把。
吃晚饭的时候，卫东才告诉他们那是为何：“之前去的那里，那些女人都不是真正的继女。”卫东自己也说不大清楚他们的区别，不过尽量解释之后，威廉倒是明白，这种女人有点像是西方上流社会的情 妇与交际花。
以提供情绪价值为主，并不单纯是性服务。暗道，到底是天 朝上国，居然还有公共情 妇。
吃过晚饭几个人回去，威廉找来几个头领，他们共同回忆今天白天的见闻。其中一个商人基本上说出来所有人的心声。
“这里简直就是天堂！这些赛里斯人实在太厉害了，今天看到那些花样繁多的工艺品，我差点忍不住全都搬回去。啊，这里就是神的国度！没有任何一个西方城市能比得上这儿！”
威廉另外有想法：“明天我要去作坊看看。这里太适合我们了。而且我们也要为这位慷慨的大人献上我们的礼物。”
众人商议已定，这才各自散去。
汪海早上看完密信才去寻了陈谦。密信上说要他找到陈谦，秘密筹备中央银行。他根本就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找到陈谦后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陈谦迟疑许久，现在筹备中央银行还有点为时过早，一来是纸币尚未开始推广，而且还有很多说不明白的风险，现在贸然建立，基本上没什么事可做，唯一可以做的，也只有监督银币的印制。
不过转过头来想想，这也是好事，中央银行可以提前运作，发现问题解决问题。陈谦担心的是，自己并没有把握在如今的制度下安排好中央银行。一旦运作起来，可能当时没什么事儿，过几年就会暴雷。
央行爆炸那可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绝不是以前那样的小事。陈谦把这些难题给汪海说了，汪海摇摇头：“这种事情我不懂，但陛下既然有意，咱们还是办的好。”
陈谦想了想，确实也没什么好办法，总不可能什么东西都准备好再开始。所以也就同意他的说法：“行，不过这是个非常繁琐枯燥的活。前期最重要的是建立工作流程、规章制度，搭建框架。”
汪海有自己见解：“我现在担心的是人。咱们没有合适的人。听完你对央行职能的描述，我觉得这应该是个非常重要的职位。一般的帐房先生肯定不可能担任这个职务。”
陈谦哈哈大笑：“这个你就不用操心。我早就安排好。我先给你找来两个人。”
陈谦叫小厮去请了段思安与杜晚。两人进来拜见陈谦后，又给汪海行礼。汪海看到两人，觉得有点眼熟，待陈谦介绍后，他恍然大悟：“原来是你们，我说你们去了哪儿没人知道，原来竟然是在这儿呢。”
陈谦指着两人说：“他们已经在我这儿学了许久，所以你不用担心，明天开始两人帮着你建立框架，制定流程，还有几十个人，他们在缙云，也有在大同或者凉城的，等把人叫来，你们可以再交流交流。”
次日，陈谦一大早起来，洗完脸，刚去府衙没多久，小厮就进来汇报说：“大人，那几个红毛番求见。说是想要去看看作坊。”
陈谦立刻警惕：“看作坊做什么？”小厮当然回答不上，他也没指望，暗自思索，片刻后道：“叫他们去吧。”丝绸纺织机与其他的略有不同，他们即便再看也不可能学会。
更关键的是，这些纺织机器使用的都是钢铁，以他们的炼钢水平根本赶不上。基础材料都没有，怎么可能制造出合适的机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