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坐到屋子里以后，窦玉华又哭泣了很久，我们就一直等着她平复下来。
她停下了眼泪以后，才开始慢慢诉说这段时间的境遇。
窦玉华：“我自从上次得罪了你以后，我们家的生意就被苏家制裁了，所以我们家被迫从本市搬了出去,自那以后，就什么都变了……”
我听到这里就恼火地对苏玺说：“你惩治别人的时候也不能下手太狠啊，不知道要积点德吗？”
“不不不，这件事也不能完全怪苏家，”窦玉华赶紧否认说，“如果要是全都是因为苏家害得，我也不会这会儿向苏玺求救，其实虽然说那时候我们家亏了一大笔钱，生意大不如以前，但是还能勉强运营得下去。可是我父亲一直不满足于当时的现状,所以总想多扩展我家的业务，这个时候李怡然那家伙和他家的人就对我们伸出了援手……不对，应该说魔爪才对……”
一提到李怡然，窦玉华就咬牙切齿，过了没多久又像是要哭了。
我虽然有恻隐之心，但是总听别人哭哭啼啼也感觉头大，所以赶紧追问了一句说：“李怡然到底做了什么？”
“她向我们家提出了一个提案，就是建立一家大型地下赌场,本来我爹是不想掺和进这种违法的买卖，但是架不住窦玉华一直劝说，而且还愿意出五千万巨资，同时她吸引了很多地位很高的人出面保护，言之凿凿说不会有任何问题，与此同时她还说服了几个银行高管愿意通过我家所有的贷款，让我们家生意着实上升了好多，我爹就相信了这个人的说辞。
“但是地下赌场有次有个非常有地位的人输了一大笔钱之后，就动用他的力量将我们家这个赌场曝光了，之后李怡然和他请来的所有援手竟然完全不救我家，反而倒打一耙，把所有责任都怪在了我家头上，她的欠款全部撤资不说，之前贷款给我家的人也暴露出来原来是借高利贷的，他们同时挤兑，我家的生意再大也被他们几个晚上像是蝗虫一样挤兑干了……”
窦玉华说到这里的时候，用手捂住了脸，一副已经不愿再继续回想下去的样子。
苏玺叹了口气，对窦玉华说：“跟恶魔交易的时候，一开始你能尝到点甜头，但是最后却要付出下地狱的代价。”
我点点头附议苏玺的说法，又问窦玉华说：“那之后的事情怎么样了？你就千里迢迢从家里跑出来向我们求助了吗？”
“我……没有那么做，之后我父亲为了还债，竟然……竟然将我卖给李怡然当她手下了，听说，她下一步就是在这个城市开一家大型的情色中心。”
我顿时大怒，站起来跺着脚骂道：“这个人还配当父亲吗？竟然为了还债把自己女儿给卖了？”
窦玉华低下头，带着哭腔说：“一开始我也在心里恨自己的父亲，但是跟着李怡然一段时间以后，我对她的手段也之知道一二了，他们逼别人家破人亡的手段着实厉害，我父亲中了他们的套之后根本不能抵抗，如果要是当时不让他们把我带走的话，当时他就要被关进牢里，记得当时我父亲的表情也很悲痛欲绝的……”
苏玺冷哼一声说：“说白了还是利用自己的女儿还债了呗，要是我，就算自己下十八层地狱也不会出卖儿女。”
呸，你还没儿女呢。
我白了他一眼，又转头问窦玉华说：“你说你跟了李怡然一段时间，难道说已经做了……”
“不，我还没，父亲才把我交给他们没多久，我只是刚刚跟他们到了这边而已。”说着窦玉华紧张地看了一眼苏玺，又继续解释说，“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窦玉华说这些话的时候最后几乎是嘶喊出来的。
我哀叹了一口气，回想起以前的她是学校里最喜欢苏玺的女生，没有之一，虽然说现在已经没戏了，但她还是不愿在自己喜欢过的人面前暴露出这么惨痛的样子。
对于这一点我很能理解她，但却也感觉无能为力。
“那你现在来找苏玺，是打算让他帮你什么忙？借钱给你家复兴吗？”
“我不敢这么做……而且我再也不敢提起借钱这种事情了，只希望能给我一个容身之地，李怡然还手握我的卖身契，要是被她发现我要被他们抓回去的……”
“真是笑话，我国什么时候承认卖身契了。”
苏玺这时插嘴告诉我说：“虽然说国家不承认，但是地下还是承认的啊，李怡然只要把卖身契公布出去，这个李怡然就算不被抓回去也无颜活在世上了，到时候任何公司、企业，甚至是小商贩，都不会聘用她的。”
我想了一下，对苏玺说：“既然如此，咱们聘用她不就成了吗？”
“我倒是有这个意思，”苏玺忽然点了点头对我说，“不过现在这件事也得缓一缓。”
“缓什么啊，你还有什么可考虑的吗？我觉得就算再低微的职业窦玉华也不会反对啊。”
窦玉华这会儿为了抓住这个求生的机会，激动地说：“就算是扫地这样的职务我也能去做的。”
苏玺叹了口气说：“会这么说就是证明你还不够绝望，听你的意思还是在鄙视着扫地这种工作，如果要是真绝望了的话，即使去要饭你也会抢着去做的。”说到这里我怒瞪了一眼，心说人家都已经惨成这样了，你还要逼她要饭，苏玺应该是察觉到了我的眼神，苦笑一声说，“我这只是教训你一下，没打算让你去要饭，是这么回事，你在开始工作之前，至少也该先完成学业读完大学吧？”
窦玉华皱着眉头悲哀地说：“可是我已经被大学开除了……”
“我要是说要让你回这所大学继续读书呢？”
窦玉华眼神一亮，但又很快黯淡下来。
“我……付不起这里的学费。”
“谁说要让你付了，这点钱我还拿得出来，就当预付给你的工资，当然你以后另谋高就我也不拦着你，不过学费记得在工作以后要还给我，你应该也不想欠我人情。”
我这时捅了一通苏玺的腰，瞪了一眼他然后说：“她现在这么惨，你也不顾及一下她的面子吗？这个学校有不少人认识她，你让她以后有什么脸出门啊？”
“那是以前爱面子的窦玉华，经历了这么多我觉得她应该已经不会在意这件事了，再说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有这么一个在我们学校就读的穷学生，一直被全校的女生欺负，就算去活动室加热个饭菜也要被人泼一身脏水，即使这样她不还是坚强地在这个学校上学吗？”
呃，这个苏玺说得难道是我不成？
不对，貌似这个学校就只有我这一个人有这样的遭遇。
我苦笑了一声，转头对窦玉华说：“苏玺说这些话可不是在怪你哦，不过我觉得他说得很对，你是应该考虑看看在这个学校完成学业，我和我的朋友会尽力帮你的，如果你要是觉得出门在别人眼前丢脸的话，我觉得不出去也没啥，我可以教你打电子游戏……”
“喂，你这就是把人带歪了，我可没说让她去玩电子游戏啊。”
苏玺轻轻在我头上敲了一下埋怨说。
可是电子游戏真的很好玩啊，而且又不用出门，以前我被学校女生围追堵截的时候都是用电子游戏打发时间的。
算了，看样子苏玺既然不愿意我不教就是了。
我这时推了一把苏玺，让他出去一下，我还有事情跟窦玉华说，临走时苏玺告诉我说他就等在门外，一会儿还有事情跟我讲。
看着苏玺走出去以后，我立即转头问窦玉华说：“虽然说我主张帮你，但是你应该是不会再对苏玺出手了吧？”
窦玉华赶紧摇了摇手说：“就凭我现在这个身份，哪里配和苏玺在一起啊。”
我指了指自己，告诉窦玉华说：“我的身份也没好到哪里去啊，在这之前除了没被家里卖掉以外，还不是和现在的你差不多，每个月生活费都要从牙缝里挤出来。”
“可是我连学费自己都付不起了啊……”
“苏玺不是答应给你付了么，现在的你就和那会儿在活动室的我一样，身上一毛钱都没有不是吗？”
“呃，你原来那时这么惨的吗？”
窦玉华难以相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我说。
我着急地又追问一遍说：“不说这个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窦玉华忽然叹了口气，告诉我说：“看样子，你的心也彻底被苏玺俘虏了啊……你安心吧，我知道你和他订婚的事情，再怎么说我也不会破坏别人的婚姻啊。再说了，我看得出来他也是真心爱你的，而且也只有你真正配得上他那个人。”
“我的心怎么样都好啦……”我脸上红了一红，心中也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有一件事感到不解，于是问她，“为什么这会儿你又说我配得上他了？我可不想听这种因为你有求于我所以恭维的话。”
“我是真心的，”窦玉华赶紧说道，“那个时候你一直穿着男装，看起来的确很邋遢，但是现在你看你的打扮，如果那时的我看到了恐怕都要自惭形秽的，最主要的是你的性格，我们这些女生都贪心：贪名，贪利，贪地位，只有你一点也不贪，只有你对苏玺的喜欢才是真心的喜欢他这个人。”
我这才反应过来，昨天参加完宴会以后就因为懒得换衣服穿着女装睡过去了，如果这件事要是被窦玉华知道，恐怕又要认为我邋遢了吧？
我苦笑一声，脸红彤彤地说：“我也没那么喜欢苏玺……不过现在的确有点钟情他，会问你这些话也只是想要给自己宽心，你不要见怪，那个什么，苏玺还有事找我，我先出去了，这段时间你要是愿意就在这个宿舍住着，什么事都等安顿好以后再说。”
我对她说完这番话，就跑出了她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