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凉打电话给护士站，问他们有没有多余的准备。
护士站那边说没有，药渣都倒掉了。
“再熬一碗。”
温凉说不出其他，挂了电话去看白老太太。
白老太太这会又开始不舒服了。
温凉到病房的时候，白老太太正在翻来覆去的难受，但她生气孙子，也不跟孙子说。
倒是女婿看出端倪，一直询问是不是不舒服。
“妈，你是不是不舒服？”
白老太太恨铁不成钢：“我是被气的，让那个不肖子孙走，我就舒服了。”
周生不知道该说什么，没好气的看了一眼白少卿。
“看把你奶奶气的！”
白少卿坐在沙发上不说话，他也发现了，奶奶有些不对劲，翻来覆去的休息不好。
以往奶奶装病看得出来，都是雷声大雨点小。
但此时不是。
是隐忍的不表现出来。
白少卿看着白老太太：“您真的不舒服？”
“我舒服，我舒服的要死！”
白老太太生气。
白少卿起身：“好好的，怎么就不舒服？”
“院长说吃了对面送的馄饨，肉馅不对，你奶奶手术不久，不能吃。”
“那怎么不看着？”
“人家送的，说是鱼肉，你奶奶不知道。”
“我要起诉他们。”
“你够了，让我们省省心吧。”
周生向来好脾气，都被气到了。
侄子也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这么不靠谱。
温凉进门，看到白老太太的情况，马上走到白老太太面前，先给她检查。
白老太太睁开眼睛：“温医生，我怎么这么不舒服，那陈老头，到底给我吃的什么肉？”
“就是不说，问呢。”
“这个陈老头，等我好了，我跟他没完。”
“别说您，我跟他也没完，这都几点了，让不让我下班了？”
温凉一边说一边检查。
她眼底的担忧是藏不住的。
本来喝药可以缓解病情，现在药没了。
“给我一瓶生理盐水！”
护士在门口，急忙跑进来。
温凉打开生理盐水，倒进小碗。
“再喝一碗试试，我再给您揉揉。这吃到肚子里的东西，要是我们年轻人，活动活动就下去了，您年纪大不爱走动，前不久做了手术，肠胃不和，只能按摩了，您可别嫌烦。”
“我不嫌烦，我就是不舒服，还得麻烦你。”
白老太太挺愧疚的，都是她没管好自己，不然怎么让陈老头害了。
温凉笑：“您这说的什么话，我不是干这个的么？”
白老太太喝了生理盐水，温凉给她冰块的容器，她握着。
温凉打开酒精，给她全身降温，还要避开一些地方，比如脖颈的动脉，腋窝……
擦完白老太太明显舒服一些，躺着开始犯困。
“您睡您的，我给您按按。”
“那你按一会就歇着。”白老太太合了合眼睛，睡了。
温凉在她背后，一直没歇着。
“护士的药熬好了，就端来。”
“打电话通知李医生和张医生去等我。”
护士急忙跑出去，此时，整层楼的老人都没休息，也不敢出来看，特别是陈老爷子。
在病房里，求神拜佛的希望白老太太没事。
陈老爷子家也来人了，医院没通知，他自己打电话把事说了。
儿子担心把老爹吓坏，急忙赶了过来。
简单的数落了两句，也不敢出门。
护士看着，告诉他们，现在别声张，瞒着白老太太呢。
那边也配合，不出门就是。
叶沉渊此刻只担心温凉的手，这么下去就废了。
他才走过去：“你教我。”
温凉看了一眼叶沉渊：“叶先生要是能等我累了扶着我，我就很幸福了！”
“那有什么，抱着都没问题。”
叶沉渊随即说道。
温凉没时间和他调情，她专心看着白老太太。
张医生和李医生准备好，护士跑进来：“张医生那边就位。”
“推车。”
温凉的手都没停过。
护士急忙推车过来。
白少卿彻底傻眼：“不是没事了吗？”
“你懂什么，你走开，你气死我算了，要不是你扔了药，你奶奶都没事了。”
白静气的直哭。
老太太明显是昏迷了，跟刚刚不同。
护士推车进来，温凉弯腰扶起白老太太，白静夫妇急忙上前帮忙。
温凉说：“你们不行，让开。”
护士急忙上前，在一边配合温凉，把白老太太挪了过去。
白老太太躺好，温凉马上从口袋里拿出针剂，给老太太打了一针。
打完，推着快速离开。
所有人都跟过去，温凉跑得最快，一边跑一边握着白老太太的手腕，简直是争分夺秒。
从电梯上楼，温凉紧盯着楼层数，大家都很紧张。
电梯的门打开，温凉推车出去。
“肾上腺素。”
温凉一边跟车跑一边喊。
李医生等在抢救室门口，跟着喊了一声，张医生在抢救室马上准备。
温凉跑过去快速脱了外套，往下脱另外一件衣服，人跟着跑到换衣室去。
很快就跑了出来，全身都换了手术服，就连脚下都换了鞋。
温凉快跑进入手术室，手术室的门关上。
外面的屏幕亮起来。
一部分抢救画面会传送出来。
叶沉渊第一次看到温凉手术，两位权威医生给她做助手。
显然，这是违法的。
但是医院一定是得到了家属授权，不然……
但也不好说。
医学博士，是有医学证的，而且温凉她是临床医学生。
在抢救了半小时后，白老太太吐了许多东西出来，温凉又给灌了肠。
加上药物的治疗，总算是稳下病情。
但病人太虚弱，必须送去重症监护室。
温凉从手术室出来，就去了里面。
平时公立医院的重症监护室，病危的病人多，就跟躺了许多死尸差不多，里面的陪护人员也多。
但这边只有温凉负责的这些人，而今天也只有白老太太一个病人。
温凉陪着她，显得空荡荡的。
叶沉渊坐在外面，不耐烦的看着一切。
温凉劳累了一天，到了晚上还要一个人在里面陪护。
她根本都不敢休息，一直盯着。
外面的人虽然也不休息，但那种状态不一样。
看着温凉，叶沉渊萌生了一个想法。
这个工作不适合温凉。
换个工作。
护士的药早就熬好了，但一直没机会送。
温凉两小时后出来，询问药的事情，护士马上送到她手里。
她摸着还是温热的，准备回去。
叶沉渊叫她：“累不累？”
温凉看着叶沉渊，朝着他笑了一下。
温凉的脸，苍白的好像一张白纸，叶沉渊根本笑不出来，只有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