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我和弟弟同时恋爱。
我谈的是姐弟恋，男友是律所老板的独生子，当初弟弟的同校同学，我的救命恩人。
“你弟弟走到这一步是咎由自取。但愿这次他能吸取教训，不要成为你们一家的麻烦累赘。”
“担心我是扶弟魔？”我调侃。
男友摇头，“不像。”
我哪里是扶弟魔，我现在是坑弟毁家狂魔。
弟弟谈的是网恋女友，还是前世那个拜金女。
交往一个月，已经耗资三万块。
拜金女又看上了奢侈品。
“爸妈，能不能给我二百块钱，没有工资，我下个月连买馒头咸菜的钱都没有了。”
我中午才跟男友吃了龙虾。
“爸妈，我不管，再给我两万块，我必须得拿下你们未来儿媳。”
弟弟靠在父母身上撒娇耍赖。
前世，我劝弟弟看清拜金女的真面目，那女孩肯定就是玩玩而已，根本不可能嫁到我们这样的家庭。
弟弟反手就给了我一巴掌。
“你敢诋毁我老婆？再说她一个不字，我撕烂你的贱嘴！”
母亲骂我：“你这死丫头，心理真阴暗，肯定是嫉妒你弟弟找了个好对象，你就不想让你弟弟好是吧，想让他陪着你当单身狗？”
父亲羞辱我：“你是不是白被人给玩了？也是，你这样的贱皮子，男人也犯不着为你花钱。”
后来拜金女拿了名牌包后消失无踪，弟弟失恋痛哭。
我没敢说一句落井下石的话，却还是被他们围攻。
父亲把怒火发泄在我身上，一巴掌打在我耳朵上。
“就怪你这张臭嘴，丧门星，好好的一段姻缘被你给说没了。你也就这点能耐，诅咒你弟弟！”
“你以后给我把嘴闭上，再说一个难听的字，我就给你缝上！”
母亲拿着缝衣针，在我面前比划，好几次刺在我的嘴唇上。
这一世，父母不是不想拿钱，实在是没有，哑巴吃黄连。
“爸妈，咱家不是还剩45万存款吗？反正这些钱都是给我娶媳妇用的，拿出来啊！”
“钱是定期，现在取利息可惜了。”母亲瘪嘴说谎。
弟弟摔摔打打，撒泼耍赖， “你们不爱我，我还没有利息重要！给我拿钱，不然我跳楼！”
父母心疼他们的心肝大宝贝，开始打我的主意。
“亚男，你那有钱吗？”
“爸妈，我现在等于是在为弟弟还债，要白干五年没收入，借钱吃馒头咸菜，哪有钱啊？”
父母想要数落我没用，但又说不出什么。
“你们找她这个穷鬼有什么用，赶紧去银行取钱啊！”弟弟推搡父母。
母亲张嘴，想要吐露实情。
我赶忙拉住她耳语，“妈，我知道你们心里苦，但咱们受点罪没什么，要是小翔知道他败光了所有钱，这孩子那么孝顺你们，肯定会愧疚自责想不开跳楼的。”
母亲咬着牙点头，“对，我们怎么苦都行，宁愿让他恨我们，也不能让他恨自己。”
一周后，拜金女跟前世一样，又觅得更人傻钱多的新欢，甩了弟弟。
弟弟在家里作天作地，打爹骂娘，责怪父母不肯舍弃利息拿出存款帮他追老婆，没给他一个好出身，害他失去了爱情。
我躲在角落，默默注视着昔日同一战线的他们闹成一团：
弟弟打母亲，“就怪你这个铁公鸡！”
父亲打弟弟，“兔崽子，敢打你妈？”
母亲拦父亲，“哎呀我没事，别打儿子啊。”
弟弟打父亲，“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不给我拿钱，要你们有什么用？”
母亲拦弟弟，“小翔啊，不能打你爸啊。”
父亲打弟弟，“还不是因为你闯祸，家里一分钱都……”
母亲扯父亲，“老头子不要说！”
从前，家里闹翻天，都是他们三个围攻我一个；如今，他们三个互相伤害，我是看好戏的局外人。
别说，闹剧精彩，比喜剧还让我发笑。
7.
弟弟意识到了钱能够摆谱、吸引拜金美女、让他体验到人上人的快感。
他如同前世一般，好逸恶劳不想上班，不想从底层做起，最终染上了赌瘾，寄希望于赌博能让他一夜暴富。
十赌九输，弟弟开始借高利贷，追债的混混一再登门，每次弟弟脸上都挂彩。
“定期早就到日子了，你们快拿钱出来帮我还债啊，真要看我被断手断脚啊！”
弟弟作翻天，父母只能说实话。
“孩子，不是我们不帮你还钱，那50万，我们都赔给刘总了。不是5万，是50万，我们不敢告诉你是怕你有心理负担，抑郁，我们心疼你啊！”
“你们骗我！我以为家里有钱能还上才敢借钱的，你们害惨我了！我不管，你们得负责！”
上一世，父母想要拿出剩下的存款给弟弟还债，我反对，我说这是个好机会，让弟弟自己出去工作，体会赚钱的辛苦，自己还债，才能真正戒赌。
父亲冲我扇巴掌，“你上辈子跟你弟弟有仇吗？让你弟弟打工还钱？你好狠的心啊！”
母亲往我胸口锤，“一家人就该患难与共，小翔最困难的时候，你居然想要落井下石？没良心的狗东西。”
弟弟刚刚被追债的混混当着我们的面打了一顿，鼻青脸肿，他觉得丢面，便把怒气发泄在我身上，对我拳打脚踢，让我跟他一样的鼻青脸肿。
既然为他好只会换来他的毒打，那么别怪我这一世保持沉默，顺势而为。
没钱还债，父亲开始打我职业的主意。
“亚男，我们供你上学当了律师，现在用你的时候到了。”
“从律师的角度看，只要举报地下赌场和高利贷，就不用还债了。只不过，小翔也参赌了，得坐牢，跟那些赌场高利贷的人一起坐牢。”
“那不行！还是想办法弄钱吧。”母亲马上否决。
有悬崖勒马的机会，他们不选，非要一条道走到黑，我能怎样？乐见其成呗。
“让你当这个狗屁律师有什么用？”
我赶忙展示出我的用处。
“小翔，你不要主动去欺负别人，那样是犯法的，姐姐也保不了你；但是如果那些追债的流氓打你，你反抗就是合法的。你知道正当防卫吗？”
我详细讲述了一遍正当防卫的法条。
“真的，哪怕杀人也不犯法？”
弟弟目瞪口呆，像是初次听闻这个词，又只提取了这么一个关键点。
“初中政治课没认真听吧？当然是真的，刑法典白纸黑字写着呢。不过这个条件很苛刻的，必须要在他们威胁到你生命安全的时候，你可千万不要冲动啊。我把刑法典给你留下，你好好学学。”
他能学才怪。
我的律所两个月前接待过一对儿被男人抛弃的可怜母女，她们刚好需要买房，只是手里钱不够。
我劝她们先租房等一等，我祖父母的房子最近可能急售，她们可以大胆压价。
我又成了家里的功臣，追债迫在眉睫，一时半会父母根本找不到买家，有人肯出价，他们别无选择。
最后祖父母的房子低于市场价四成售出，买卖双方算是皆大欢喜。
弟弟的赌债还得轻松，他斗志昂扬，急着再战八百回合。
虽然千金散尽，但父母相信他们的好大儿已经吸取教训，痛改前非，欣慰得意。
8.
26岁，男友向我求婚。
我拒绝，现在还不是时候，我绝对不能拉着爱我和我爱的人下水。
我说：“再等两年，现在你还不能露面。”
28岁，母亲病了。
都说乳腺癌最怕生气，这一世没了我气她，她却还是罹患上这个病。
可见上一世也不是我气的。
“亚男，你妈得做手术，你先拿十万吧！”父亲打来电话，一如既往的强势。
“爸，不是我不想出钱，我前面五年没工资，白干活，现在还在还当时欠下的债。”
“我不管，这些年你根本没往家里拿钱，我们不能白养你这个女儿。我不管你是网贷还是裸贷，给你三天时间，钱到位！”
“爸，卖房子吧。”
“放屁，你弟弟结婚就只有这一套房子了，你要害他一辈子娶不到媳妇，害我们家绝后吗？你可真毒啊！”
我使出缓兵之计，说要去想办法搞钱，挂断电话。
不急，劈他们的雷马上就到，到时候看谁毒。
一周后，讨债的混混又一次使出了泼油漆泼粪水的伎俩，把他们一家三口堵在家里，把弟弟暴揍一顿。
这一次弟弟欠下的钱利滚利，足足一百万，混混们扬言，如果还不上就把弟弟卖去黑煤窑。
前世，母亲跪在地上给混混们磕头，请求他们宽限几天，他们马上卖房，只求他们放过弟弟。
前世我“不识好歹”，劝父母不要卖房。
“爸妈，你们还看不出来吗？小翔就是个无底洞，赌徒的话不能信，你们帮他把债还上，他还会去赌的！你们这才是在害他啊！”
父亲一脚踹在我肚子上，“不还债，难道要眼睁睁看你弟弟被卖了？就算卖，也是卖你这个没人味的狗东西。”
这一世，我躲过门口的粪水进门。
父亲满脸淤青，埋头抽烟。
弟弟鼻青脸肿，抽噎不止。
母亲蓬头垢面，哭着说：“卖房吧，马上卖，给小翔还债。”
“妈，我弟弟结婚就只有这一套房子了，你要害他一辈子娶不到媳妇，害我们家绝后吗？你可真毒啊！”
说这话的时候，我望着父亲。
父亲双眼喷火，一个字都说不出。
“什么媳妇，先保命吧！他们说如果不还钱，就要把小翔卖到黑煤窑里去！我好不容易才让他们宽限我们三天时间筹钱！”
好不容易！宽限三天！
我又想起了上一世我凄惨的结局。
我冷冷问母亲：“他们怎么会答应宽限几天？”
母亲面色煞白，捂住胸口，“哎呀，好痛！我得了癌症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命苦？她也有脸说命苦？
上一世我临死前，流氓明明白白告诉我，是我父母为了索要三天的筹钱时间，把我送给了四个流氓。
我在家里一直是吃剩饭剩菜的待遇，他们在剩饭里下了药，迷晕了我。等到我醒来时，已经身在流氓的车上。
晚饭时，父亲还说：“都是这个家的一份子，都得为这个家作贡献啊，有钱的出钱，没钱的就出力。”
弟弟说：“姐，你对我的好我会记一辈子。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都是一家人，你也不要计较了。”
母亲把剩饭剩菜推到我面前，“亚男，快吃吧，都是你最爱吃的。”
我爱吃剩饭？
你们的好大儿将来只能吃牢饭！
9.
今天是上一世我的祭日。
我下班后没回家吃剩菜剩饭，而是给父母打了个爽约电话：
“爸妈，律所临时派我出差三天。我已经在机场了。”
说完我便挂断电话。
我对男友说了半真半假的实话，我说我偷听到父母在厨房商量，在我饭菜里下药，迷晕我后，要把我送给追债的流氓。
男友不敢置信，开车陪我等在家门口，看看流氓会不会出现。
我们隔着车窗看到了四个流氓焦急地等在我家楼下。
半小时后，四个混混等不及，怒气冲冲进了单元门，拖着弟弟出来。
父母跟在后面，母亲求饶，父亲威胁要报警。
“好啊，报警，我可是录音了，咱们怎么商量你女儿的事，录音给警察听听啊！”
“不报警，我们不报警，求求你们啦，再给我们三天时间，我女儿出差就三天，三天之后她就回来了，到时候再……”
“三天之后又三天，玩呢？今天你家好大儿必须跟我走！”
“你们要带他去哪啊？”母亲抱住流氓的大腿。
“去哪不是早就说好了吗？我们先带他去煤窑，这回你们有的是时间去筹钱赎人，我们是不急啦。”
男友心疼地望着我，紧紧握住我的手。
“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亲人。”
我钻进男友怀中，“唯一的亲人。”
10.
父母要我当弟弟的刑辩律师。
弟弟杀人了，他杀死了两个混混，他以为是正当防卫。
在看守所，弟弟再没了往日的嚣张傲气，看守所里没爹妈，环境会教他做人。
“姐，我这是正当防卫！”
“的确，我看了案件资料，你是在他们四个人围攻你的时候反抗的，但剩下两个混混说根本没想杀你，说要弄死你不过是吓吓你。小翔，你应该理解他们啊，你以前也总是对我说，要弄死我，你也只是说说而已吧。”
弟弟僵住，看我像是看怪物。
十年前，他也曾这样看我。这一次，他又要重新认识我这个姐姐了。
“不，他们不是吓我，是真要弄死我！”
“十年前，你也不是吓我，而是真的杀人未遂，那次就差一点，我就死了。”
“姐，我们是亲人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计较这些？”
“好吧，好在现场附近有监控，拍下了当时的场景。他们四个的确一起打你，但是当你偷偷捡起角落里的匕首之后，其中三人已经后退了。当你刺伤死者之一的时候，其余三个全都要逃走，是你穷追不舍，又刺死了另一个死者，刺伤了另外两个。”
“姐，不是你说的吗？让我反抗，让我正当防卫。”
“我也说过，正当防卫的判定是很严格的，让你好好看刑法典学习一下。你学了吗？”
“我学什么，你是律师啊！当初你不是说，你当了律师，就能罩着我了吗？”
“我是律师，又不是王法，爸妈只是爸妈，又不是玉帝王母。小翔，你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你刺死第一个死者还能有辩护的可能，但第二个死者，你逃不掉故意杀人的判定。”
弟弟彻底傻了，他的世界倾倒坍塌。
11.
我带着父母去给两个死者的亲属道歉。
父母为了好大儿跪下连连磕头，只为换取对方的谅解书，让弟弟能减刑。
父母让我一起跪。
我提醒他们，我是律师，不能跪。
于是我又一次成为看好戏的局外人，看着曾经把我踩在地上践踏、高高在上的父母，如今被他人踩踏欺侮的屈辱场景。
死者父母冲他们吐口水。
他们仰脸承受。
死者父母冲他们泼泔水。
他们接受洗礼。
我多孝顺啊，得成全他们，不能阻拦。
“你们后悔了吗？”我在他们身后冷冷地问。
父母转头迷茫地望着我。
我用眼神示意他们面对死者家属回话。
他们马上明白我的用意。
“都是我们的错，是我们骄纵惯坏了孩子，是我们太蠢，打着爱孩子的名义，一步步推着他，把他推上这条绝路啊！我们早就该听女儿的话，都是我们的错！”
父母狂扇自己巴掌，数不清多少下，恨不得把前世扇在我脸上的巴掌全都还给自己。
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我算是等到了他们的忏悔。
最后父母的房子还是卖了，不是拿去还赌债，而是对两个死者和两个伤者的民事赔偿。
至此，他们才算是真正的家财散尽，一无所有。
最终弟弟被判处有期徒刑15年。
12.
我跟父母去探监。
父母看着备受摧残，瘦成皮包骨，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弟弟，心痛万分。
弟弟却用冰冷的眼神死死瞪着父母。
“亚男，你快去跟他们说说，让他们别欺负小翔，给他吃点好的啊！”
“就是啊，你怎么这么没用，害你弟弟蹲监狱，遭这么多罪！”
我微笑，“爸妈，我只是个律师，不是小翔的守护神，你们也不是。”
“是你们害了我，我走到今天这步，全都是因为你们！”弟弟突然发狂，冲父母狂怒大喊。
监狱改造就是专业，弟弟终于开窍了。
“我现在才醒悟，原来只有我姐才是真正为我好，如果你们遭听她的，我现在一定是白领金领，成家立业，怎么会在这里？是你们害惨了我！我上辈子跟你们有仇吗？”
母亲捂着胸口哭喊：“天地良心啊，我们把你当成宝，为了你倾家荡产一无所有！”
父亲回过味来，转而把炮口冲我：
“你为什么变了？如果你坚持，你弟弟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因为我开窍了啊，我不变就会挨骂挨打，气得你们减寿。你们是父母啊，父母哪会有错？儿女听父母的话，孝顺父母不是天经地义吗？”
他们的台词，还给他们。
父母哑口无言。
“我要跟你们断绝关系！你们这样坑孩子的爸妈，活该一无所有！”
弟弟狂躁，被狱警压制。
父母眼睁睁看着狱警把弟弟压在地上，使用警棍电得他抽搐失禁，心痛到捶胸顿足。
“不要伤害我的小翔！”母亲哭到晕厥。
“你们敢打我儿子，我跟你们拼命！”
父亲隔着屏障无法解救他的好大儿，只能跟身边的狱警较劲。
他袭警了。
我还是看好戏的局外人。
13.
我跟男友订婚了，正忙着装修婚房。
母亲出院，被拘留的父亲释放，他们无家可归，背着全部家当四处奔走寻求亲戚收留，接连被拒。
最终，他们还是找到了我的新房。
“哎呀，这房子这么大啊，四室啊，正好，你们小两口一间，我们老两口一间，给小翔留一间，将来小翔的孩子跟你们的孩子住一间……”
我被父亲逗笑了，“爸，这是我们的房子，卧室、书房、茶室、电竞房，正好四室。”
“亚男，你怎么变了？算了，你瞒着我们交男友订婚买房的事儿，我们都不追究了，我们不住你的主卧，行了吧？”
“爸妈，你们虐待我18年的事我也不追究了，你们从此以后远离我就行。如果非要纠缠不休，你们会比现在更惨。”
我波澜不惊，微笑着做出送客的手势。
“你这个白眼狼，难道要看我们流落街头吗？你妈还是个病人呢！”
“身为律师，我建议你们去法院提起诉讼，法院判我给多少赡养费、医疗费，我一分不会少，但也一分不会多。”
“你不能这么对我们啊，我们生了你养了你！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你们怎么能咒小翔呢？你们的独苗好大儿还活着啊。15年后还能出来继续吸你们的血。放心，他不会真的跟你们断绝关系，没有你们，谁养他？”
“当然是你养他，你是他姐姐！”
“姐弟之间的确有扶养的义务，但前提是他失去劳动能力。如果你们想让我养他，只能祈祷他在狱中得个大病，落个残疾，失去劳动能力啦。到时候我一定遵从法律，给他最低标准的扶养。”
“你个白眼狼！”母亲耍赖躺倒在新房门口。
父亲也跟着躺倒，“你不给我们住的地方，我们就赖在这不走！”
“随意，这房子是我男朋友的婚前个人财产，他也是律师，自然有合法途径让你们离开。如果继续赖着不走，正好，你们又会有免费吃住的地方了。”
说完，我拉着男友就走。
我和男友名下都还有其他房产，我不信他们全都能找到。
14.
第二天，父母便又背着全部家当，带上电视台帮忙节目的记者找上了律所。
“我女儿是白眼狼，她自己当了大律师，赚了钱，还找个了有钱的丈夫，却让我们老两口露宿街头。你们看，这是我的诊断书，我是癌症患者啊！”
众人围观，记者的镜头直指我。
律所大厅里早已经摆好了我事先准备的大屏幕。
我微笑从容，“爸妈，我说过，你们继续纠缠只会更惨。诸位，请看VCR。”
画面是从前我家的监控。是的，我在家里安装了隐藏式摄像头。
一片狼藉之中，他们一家三口面对四个混混。
黄毛混混指着客厅里全家福中的我，流里流气地说：
“你家姑娘长得还挺水灵的。让我们宽限几天也不是不行，你们总得展示出点诚意吧。”
绿毛混混淫笑着说：“没错，哥四个这几天正无聊，想一起找点乐子呢。”
母亲马上会意，“你们要我女儿？”
“什么要？我们可不缺对象，我们就是想要跟她一起出去玩一晚。一晚上，换你们三天筹钱的时间，你们赚了啊。”
“这……”母亲瞧向父亲。
弟弟大叫：“行，行，怎么都行。”
父亲一狠心，“行，明天你们晚上过来，我把人交给你们。”
画面一转，厨房里，父母正在交谈。
“能拖三天是三天，我已经找好了买家，实在不行拿房子做抵押，三天也能变现了。太好了，小翔保住了。”
“可是，我们这样也太对不起亚男……”
“什么屁话，她的命都是我们给的，没嫁人之前我们有权做主，大不了事后谢谢她呗。我们是父母，她还能告我们不成？”
“可是亚男肯定不同意啊。”
“没事，我认识一个兽医，能弄到兽药麻醉药，到时候下到她吃的剩饭里，反正家里的剩饭菜都是她吃。”
“还是你聪明。就这么办。”
VCR结束，父母面如死灰。
记者先是尴尬，而后才意识到她挖到了更加劲爆的新闻。
“爸妈，我劝过你们走法律渠道，你们非要走这一步，我也只好奉陪了。原本录像我只是在律所公开，但你们非要找记者。这段录像上了电视，你们的处境我不敢想象，法官也一定会酌情降低赡养费和医药费。你们又一次咎由自取。”
父母一听，赶忙去抢摄像师肩上的机器。
“不要录！我求求你们啦！”
“再录，我砸了你们的破机器！”
他们的丑态又一次暴露在镜头前。
男友牵起我的手，心疼地带着我远离这出闹剧。
原生家庭的闹剧落幕，属于我的精彩人生正式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