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白沐一行人就出了城门,去了烟城城郊。
走了许久,白沐爬上了一个小土坡使劲朝四处观望。
“这是去哪啊?”阿凉打了个哈欠。前些天她和姜秋都会睡到很晚,今天早晨实在起得太早了。孟谌楚俯下身把阿凉背在背上,一手拖着阿凉不让她从背上掉下来,一手抱着姜秋,省得小短腿走得慢。孟谌楚轻声地回答阿凉:“去驻扎在烟城附近的军营。”
白沐一溜小跑着从土坡上下来,拍了拍手说:“好!我知道在哪里了!跟我来。”然后带着孟谌楚穿过一片灌木丛,走进树林。
孟谌楚忍不住质疑白沐:“你不是路痴吗?”
白沐一脸鄙视的反驳:“这不是认路,这是知识指引我前行!这里是城池郊外,军队驻扎之所定是在水流边空旷地,而且要地势高方便防守,背风坡避免暗箭和流火。”
听了白沐这样说,孟谌楚这才发现白沐竟然有这样的见识,有些佩服白沐,倏尔又发现他们是走向山地南面也就是迎风坡,不免纳闷:“那我们为什么朝南面走?”
白沐纳闷的说:“啊?南面吗?我分不清啊。”
孟谌楚:“……”
白沐见孟谌楚脸色变了,急忙改了自己吊儿郎当的态度:“诶呀,我错了,我刚才都是瞎扯的,我刚才站那么高其实是在找军营的大旗,这里树木比较矮小,军旗挂的高肯定遮不住。”
孟谌楚不是很想和白沐说话,颇具威胁性的斜了白沐一眼,然后快步往前走,白沐只能奋力在后面追孟谌楚的大长腿,白沐不禁腹诽:孟谌楚真是个小心眼儿的。
没想到,军队的幡旗看起来那么近实际却那么远。等白沐和孟谌楚见到军队的大营,已经是正午了。
“什么人?”两个守门士兵拦住了白沐一行人的去路。
白沐理直气壮的说:“我们来给慕将军送东西。”
见白沐这样理直气壮,而且这一行人又生得不凡,原谅人们以貌取人的常理,士兵甲和士兵乙交换了一下眼神,士兵甲严厉地问白沐:“什么东西?”
白沐笑着说:“这可不能告诉你,你且禀告将军,这东西定能解他的燃眉之急。”
士兵甲乙小声嘀咕了一番,士兵甲对白沐说:“等着!”然后一阵小跑着去通报了,士兵乙还尽忠职守的拦着白沐一行人。
“报——”
“说!”慕昀正坐在桌前愁眉不展,结果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心情烦躁的很。
士兵甲说道:“将军,大营外来了两女一男说是要见将军。”
两女一男?慕昀仔细想了想自己主要的朋友都在南戚城内,这偏远烟城哪里有什么认识的人?无关紧要的人慕昀可懒得见,他现在烦着呢!慕昀不耐烦地摆摆手说:“叫他们走,不见。”
士兵甲又说:“将军,领头的那个女的说他们手里有能解将军燃眉之急的东西。”
一听这话,慕昀眼睛微眯,沉思片刻,说道:“那就请他们进来吧。”他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能解他的燃眉之急。
白沐他们没等多久,士兵就出来了。士兵甲对士兵乙耳语几句,然后士兵乙就收回了拦住白沐等人的长矛,士兵甲对白沐他们说:“三位随我来。”
带着白沐他们穿过营帐,白沐看着来往操练巡逻的士兵,觉得有些奇怪,悄声对孟谌楚说:“士兵有点少。”孟谌楚闻言,四下一看,确实,来往士兵不多,营帐也很少,粗略算算最多不超过四百人。但他是道士,又长年累月居住在山上,没什么机会见到军队,不知道白沐这样说是什么意思,所以一脸疑惑的看向白沐,可白沐却再没说一句话。
不多时,士兵甲带着他们入了主营。
撩开营帐门帘,士兵对白沐等人做了个“请”的姿势,说:“将军就在里面。”
一进大营,就看见慕昀坐在主座,不像其他士兵穿着盔甲,只着劲装。白沐之前也没有仔细看过慕昀的脸,如今看来,他的脸算得上棱角分明,且如刀刻一般冷硬,眉毛很浓,眼神很坚定,嘴唇紧抿。见到白沐一行人,慕昀的目光也不避闪,十分磊落的打量他们,片刻之后,认出了他们,毫不遮掩的露出了嫌弃的神色,说:“你们不是李耀宗小妾的亲戚吗?找本将军做什么?”
白沐无视慕昀的嫌弃,笑着说:“难为将军还记得我们。”
慕昀摆摆手,实在看不惯白沐这幅客气的姿态,更为嫌弃的说:“谁认得你?我只记得你边上那位小兄弟。”
白沐一时语塞,拳头握紧又松开,重新调整微笑,对慕昀说:“草民身份卑微,将军记不得也是应该的。”
慕昀懒得同白沐客套,瞥了眼阿凉怀里抱着的兔子,然后直截了当的对白沐说:“你们说你们有能解我燃眉之急的东西,快些呈上来吧。”
白沐笑着回复:“别急啊将军,首先我要澄清的是,我们同城主大人没有一点关系。”
慕昀听到这话就觉得奇怪:“那你们是什么人?”
“将军只需知道我们是再平凡不过的平民百姓。而且我此程是专来解决将军的烦恼。”说着从包袱里拿出前一天让姜秋从城主府里偷出来的东西,将它亮给慕昀看,然后继续说道:“这东西,一定能让城主大人听将军的话,不敢违抗将军的命令。”
慕昀眼睛微眯,露出危险的目光,冷笑着问:“你知道什么命令?”白沐立刻撇清:“当然不知道,只是那日将军同城主说的话草民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草民猜的。”然后不着痕迹的转移这个危险的话题,白沐直接切入正题,对慕昀举着手里一本发黄的本子说:“这东西,是城主这么多年收受贿赂、贪污官银的账本。”
慕昀一听,哪里还顾得上揣摩白沐是否敌人,迫切的想知道真假,急忙站起身,结果白沐却一下把账本收了起来,笑着对将军说:“将军不请我们坐吗?”
慕昀没法,只能请白沐、孟谌楚和阿凉坐下。
其实昨日从城主府中出来,白沐就已经想到了这个主意。至于白沐如何得知账本在何处,这还全靠姜秋第一天刚到城主府时被阿凉带着去了城主夫人的房间。当初姜秋在房间里找到的泛黄的本子就是城主这么多年贪赃枉法的账本。至于城主夫人为什么藏着这样的东西白沐并不在乎,反正现在东西有用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