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谌楚当然是正人君子,一时的掀瓦只不过是为了更长时间的看清楚莫小舟在做什么,更好的保护白沐而已,绝不是因为什么不正当的猥琐理由。
莫小舟给白沐贯通全身经脉,用自己的灵力小心平息白沐身体内的躁动。莫氏一家,其实在四国五荒算得上前几名的灵力浑厚的一脉了,只是他们为了更好的研究医术,绝不修习灵术,小心用无数灵草妙药滋养着自己的一身灵力,时日渐长,莫家人的一身灵力就成了药,最价值连城无处可求的药。
孟谌楚看见莫小舟用自己的灵力帮助救治白沐,放下心来,红着脸盖瓦,把脑海里白沐光洁曼妙的背形甩出自己的脑海。
莫小舟确实对白沐没有恶意,她也不是故意给白沐喝了有问题的药,主要是白沐身体最致命的病症却被她自己给隐藏起来了。莫小舟原本以为白沐只是单纯聋哑,遂先给白沐喝一个疗程的汤药。家中爷爷、父亲和哥哥们都被老太爷给叫去干活了,母亲又从不管她,遂很轻松的就拿到了需要的药。混在下人中间仔细熬好药后,就立刻端来给白沐喝了。
按照书上的药方,这药其实不会那么快见效,但莫小舟用的是自己独特的方子,她之所以找聋哑人,就是为了测试自己的方子和书上的到底哪个更好。
莫小舟给白沐煎的,是治耳朵的药。白沐喝了药,什么反应也没有。但莫小舟会等,她大致估算的生效时间是一个时辰之后,她必须看到和清楚白沐在这一个时辰内的所有变化和感受。
一开始白沐确实如她的预期,首先出现了轻微耳鸣症状,再接着耳鸣现象会愈发明显,然而接下来却变了。原本应该耳鸣消失,白沐能够听见一些声音,尽管听起来很遥远。但白沐却没有,反而开始头痛,莫小舟开始怀疑自己的药方出现问题,急忙放下书想知道白沐怎么了,接连喊了几声,白沐却是越退越后,莫小舟这才想起来白沐听不见,索性直接伸手去探白沐的脉象,结果白沐居然一把推开了她,直接一口咬在了自己的手上。莫小舟看着白沐血红色的双眸,直接一根银针拍进了白沐身体,白沐终于松口,睡着了。
莫小舟很感动,没想到白沐为了保护她居然咬了自己,白沐真是个少有的纯真善良的女孩子。莫小舟救白沐更是用心,她小声对白沐郑重保证说:“阿凉,你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
接近傍晚,白沐才悠悠醒转过来,看着粉红色的纱幔,闻着熟悉的草药味,她确定自己还活着。动动手指,后背却疼痛得要命,白沐不知道怎么回事,轻轻咳嗽了声,发现自己的嗓子能发出极其沙哑的声音了,而且耳朵也能比较清楚的听见声音。白沐思忖,莫不是孟谌楚把灵术解除了对白沐听觉和声音的限制?白沐用力的抬头,惨白着一张小脸看到了撑着脑袋在自己床边上小憩的人,轻轻推了一把,把人摇醒,说:“孟谌楚你救得我?”
孟谌楚揉了揉太阳穴,说:“莫小舟救得你。”
一提起莫小舟,白沐一腔火腾地一下就烧了起来,冷冷地问孟谌楚:“她人呢?”
孟谌楚回答:“给你熬药去了。”
白沐胸中的无名火在听了这话之后又熊熊的烧到了孟谌楚身上,冷笑一声反问孟谌楚道:“你还相信她?!你难道没看见?她差点要了我的命!”
这一下误会可就深了,莫小舟可背了个大锅啊!孟谌楚自愿充当说客,对白沐解释道:“她真的只是想救你,你的嗓子和听觉确实也都是莫小舟治好的,你不能这样胡乱误会人。”
白沐一但认定的事很少会改,之前她发病造成她的思维和感觉变得那样混乱,莫小舟在她心里已经是必须要死的人了。白沐面无表情的警告孟谌楚道:“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是你一直以来想做的事,不论我的方法是否得当你都不许插手,否则朋友没得做。”
孟谌楚莫名感觉这样的白沐很危险,只能继续无力的解释:“莫小舟真的没有害你,那个药确实是治疗聋哑的,只是莫小舟的方子有一些加大了剂量,还多加了一味寒水石……”
没等孟谌楚说完,白沐就黑着脸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重复孟谌楚的话道:“加大剂量?还多加了性寒的寒水石?”没等孟谌楚继续解释白沐就猛地一拍床铺,叫道:“那个女人就是想我死!咳咳……咳咳……”一下太激动,嗓子撑不住,白沐不停地咳嗽起来。
孟谌楚看着白沐咳得满脸通红的模样,知道不论他说什么白沐都不会听了,只能无声地叹口气,两人不再说话,僵持半天,孟谌楚终于忍不住打算打破沉默的时候,听见了离白沐房间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孟谌楚闪身从侧边窗户悄悄钻了出去,又上了屋顶,掀瓦。
白沐看见莫小舟进来,再也懒得作戏,冷冷地看了一眼莫小舟之后,再也没正眼看她,白沐已经失去了对莫小舟的所有耐心,准备直接强行夺取莫小舟的记忆,她肯定有悄悄安全下山的通道。只要白沐出去,她就要让药人的事情公之于天下,让整个药王谷都身名俱裂。到时白沐再放点舆论挑拨,许多自称代表江湖道义和人间正义的人就会找上药王谷,白沐再小小的一指路,保证从此四国五荒的历史上再也不会出现“药王谷莫氏”这样的字眼。
谁知就在白沐拔千画之际,莫小舟笑着对白沐说道:“你身体里的两股力量我已经压制下去了,你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什么?!她压制下去了?用血吗?白沐的手放在被子里,手中握紧了千画。
似乎看懂了白沐的疑惑,莫小舟笑着说:“呀,阿凉你真的听得见了?虽然没有顾及到你体内有力量惧寒,出了些小意外,但好歹你好了。来,把这个药喝了,剂量有所调整了,也没再加寒水石。你试试?”
白沐惊讶得瞪大了眼睛,不是因为莫小舟居然还敢叫她吃药,而是因为她第一次听到有人说抽象的无形的一股飘渺的力量居然会惧寒。这个说法,是白沐听了那么多大夫术士的诊断中,听起来最不靠谱,但仔细想想却是最靠谱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