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姜黛晚上没有约,苏韵故意这样说,就是不想给霍时宴将人带走的机会。
霍时宴也不是省油的灯,一眼就看穿了苏韵的企图。
他也知道,这个时候再跟她们按部就班讲礼节的来,他今天真的带不走人。
于是他定睛看向姜黛,低声控诉:“姜黛,睡完了就跑,你一点儿责任都不想负?”
苏韵因着他的话整个人都惊呆在原地,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刚刚霍时宴说什么?姜黛睡了他?还不想负责任?
这是她那个安静温柔的小员工能做出来的事?
姜黛则是惊愕之后满脸尴尬,就那样抿唇窘迫地瞪着霍时宴。
她也是没想到,霍时宴还是个不要脸的,这种事不是都应该男人对女人负责吗?他来找她负责?
霍时宴利用这个功夫,上前拽住姜黛的胳膊就走。
“霍时宴!”苏韵回过神来的时候,霍时宴已经成功将人给塞进了车里,她只能看到姜黛的头顶。
苏韵气愤过后又长长叹了口气,哎,男女之间的事,外人其实也不好过多干涉什么,还是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姜黛坐进车里后,有些恼火地开口:“霍总,话我都说清楚了,我不明白你这是什么意思。”
霍时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凝着她说:“去你的住处,我们谈谈。”
姜黛回道:“周泽安在家,并不方便。”
霍时宴的声音一下子就拔高了:“周泽安住在你家?”
“我们合租。”姜黛应得坦荡。
周泽安心里只有苏韵,她则无心情爱,他们住在一起没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而且他们是从念书的时候就开始合租了,彼此都觉得对方是很好的人,信任也安全。
苏韵会给他们报销每月的房租,所以他们大可以分开各住各的,但他们都觉得一年也没有几天能待在家里,就没必要折腾着搬家了。
霍时宴却是一想到她跟周泽安整天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就整个人都不好了,恨不得现在立刻就去买房子,让姜黛搬出来。
可他也知道,这不是现在的重点,现在的重点是他要跟她好好谈谈。
所以他干脆吩咐司机:“去餐厅。”
他早就订好了餐厅,原本就想要今晚跟她共进晚餐。
姜黛也知道,既然霍时宴都找到巴黎来了,她今天势必也该跟他有个了断,所以也没再说什么,任由司机载着她跟霍时宴去了他预定的餐厅。
巴黎是座浪漫的城市,也是美食之都。
霍时宴选的这家餐厅在巴黎以口感惊艳,气氛优雅著称。
他订的位置靠窗,从偌大的落地窗往外看去,能看到古色古香的欧式建筑,还有开满鲜花的一面面墙,将浪漫发挥到了极致。
餐厅里放着舒缓悠扬的音乐,让用餐的人心情也止不住地舒缓了起来,很适合表白。
两人落座后,霍时宴先开了口:“我那天真的没有不告而别的意思,你别因为这个生我的气。”
姜黛有些惊讶地抬眼看向他,她没想到霍时宴会这般低声下气地跟她道歉。
但这并不能改变她想跟他划清界限的决心,她只淡淡地问:“那你想怎么样?”
霍时宴挑眉道:“睡都睡了,自然是重新在一起。”
姜黛闻言笑了起来。
她的脸属于清冷系,尤其不笑的时候,显得很是孤高清冷,笑起来倒是活泼生动,甚至有几分明媚。
只可惜霍时宴认识她这么多年,鲜少见她真正发自内心的笑。
亦或者可以说,跟他在一起的那几年,她并不是真正的快乐。
姜黛笑完之后盈盈看着他说:“我们要重新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以。”
霍时宴没说话,反而眉头蹙紧了几分,他知道她绝对不会这样好说话。
果然就见她敛起那些潋滟的笑容,一字一句认真道:“但是我不想再像以前那样做你的情人,我玩不起那样的游戏了,如果要在一起,那就领证结婚,一生一世。”
“你做得到吗?”姜黛最后这样轻轻问了他一句。
她的话让霍时宴吃惊不已,所以没有第一时间给出答案。
霍时宴主要是没想到她会直接越过恋爱这一步而提结婚,等他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她已然笃定地做出了判断:“你做不到。”
“你并不是非我不可。”
姜黛说完这些话之后转头看向了餐厅外面,用这样的方式掩饰自己眼底的黯然。
她刚刚骤然提结婚,不是试探什么,也不是真的想结婚,而是想让霍时宴认清他自己的内心。
此时此刻他或许对她有几分喜欢,但没到会娶她为妻跟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地步。
她重新转回头,对他说了那件自己一直不愿提的事。
“你一定不知道吧,当初你妈找过我。”
“什么?”霍时宴是真的吃惊。
姜黛笑得自嘲而又苦涩:“那晚你放了明娇一家人的鸽子,第二天你妈就找上门了。”
“她打了我一个耳光。”
霍时宴满脸的难以置信,却又知道她不是个说谎的人,以及这种伤人的事,他妈确实能干得出来。
“她手上戴着华丽的珠宝,在我的脸颊上留下了一道通红的口子。”
“她还说我妈精神状态不好,又有传言是给人家做小三才生的我,所以她看不上我的家世。”
姜黛一字一句,平静地讲述着当初的事实。
即便已经时隔三年,可她想起来还是会觉得浑身发抖。
霍时宴蹙眉问她:“所以你才招呼都没打地就决定了出国?”
当初她人在机场才告知他她要出国留学,他耿耿于怀了很长时间。
明明她很懂事,怎么会忽然变得那样无情?
现在想来,这都是他妈的“功劳”。
“是。”
姜黛眼眶已然开始泛红:“所以,我们不合适。”
“你给不了我想要的,我也不是你们家想要的儿媳妇,我们以后各自安好互不打扰吧。”
姜黛说完就拿着自己的包起身离开了,今天这顿晚饭,他们注定吃不成。
在浪漫之都,他们也注定浪漫不起来。
霍时宴没有追出去,而是就那样紧抿着唇坐在座位上平复着惊痛的心情,可越平复越难受,越平复越心疼。
那天她独自面对他妈那样强势优越的人,是怎样的孤立无援?
霍时宴不敢细想,一想就觉得心口揪着疼。
侍者没多久便上了菜,霍时宴一口没吃,而是将一瓶红酒喝了个精光,后来觉得一瓶不够,便又叫了一瓶,一瓶又一瓶。
于是大半夜的,陆驰接到霍时宴的电话,他已经醉到要喊陆驰去接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