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秋琳一想到这一点,就气到心脏病要发作了。
可姜黛人走了,她也没法继续在这儿待着了,最终她咬牙坐进了车里,吩咐司机离开。
她本来还想给姜黛留些面子的,可既然姜黛这样油盐不进,那她明天就直接找到她公司去,看看到时候丢人的是谁!
那厢,原本约了陆驰和沈言致谈事的霍时宴,因为接到林楠的电话,说他妈去堵姜黛,于是匆匆拿起车钥匙飞奔出去,想要第一时间赶到姜黛身边。
不过他刚坐进车里,就又接到林楠的电话。
林楠在电话里语气轻松道:“霍总,您不用赶过来了,姜黛姐没下车,直接开车走人了,还说要请我吃火锅。”
霍时宴先是一愣,随后松了口气道:“那就好。”
他还以为姜黛会像以前那样傻傻地下去面对他妈,谁知她如今机智得很,开车走人虽然只是权宜之计,但最起码她今晚不用受什么气了。
他随后又叮嘱林楠道:“护好她。”
“我会的。”林楠语气坚定。
刚刚即便姜黛下车面对董秋琳,她也不会让董秋琳伤到姜黛分毫的。
结束了跟林楠的通话,霍时宴重新熄火返回包厢。
陆驰跟沈言致都有些惊讶:“怎么回来了?”
霍时宴于是把姜黛的做法跟两人说了,陆驰叹气道:“说实话,阿姨真是糊涂啊。”
不是一般的糊涂,竟然随随便便就信了向澜的话,认定那孩子是霍时宴的。
霍时宴自嘲道:“岂止是糊涂,简直就是无药可救。”
不仅随便就信了向澜的话,还企图去羞辱姜黛,不是无药可救又是什么?
沈言致开口道:“阿姨糊涂,也正好给了向澜可乘之机,也给了咱们机会,你也不要太怨阿姨。”
沈言致试图缓和一下霍时宴对董秋琳的怨和怒。
沈言致从小没有父母疼爱,所以不想看到霍时宴跟董秋琳作为亲生母子闹得很难看。
霍时宴也理解沈言致的心情,他转而道:“待会儿我去找她谈谈。”
让她不要再去找姜黛的麻烦,否则他让向澜母子好看。
他妈现在糊涂得将向澜母子当宝,肯定不舍得他为难他们。
陆驰劝道:“阿姨今晚刚去找姜黛,你就去找她,她肯定会因为你这样护着姜黛而更愤怒。”
霍时宴微微蹙眉:“可我知道她的性格,她今天没找成姜黛的麻烦,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明天她一定会去姜黛公司闹。”
陆驰道:“明天我想办法在公司楼下拦着她,将她引到咱们公司,你再趁机跟她聊,大抵能比现在就去找她,要好一些。”
“好。”霍时宴觉得陆驰的提议合理,便答应了下来。
他稳住心神坐下来,拿出手机来给姜黛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了,不过他还没等说什么,姜黛在那端就先开了口:“你是不是要跟我说抱歉?”
霍时宴自嘲地笑了一声。
他确实是想跟姜黛说抱歉,因为他妈又去找她麻烦了。
“不用说抱歉,我知道这也是你不愿看到的。”姜黛在电话里轻声安慰着他。
姜黛都这样说了,霍时宴也便没再说什么,而是说道:“林楠说你们要去吃火锅?”
“嗯。”姜黛说道,“天气这么冷,吃顿火锅暖和一下。”
“那去吧。”霍时宴这样交代了一句便挂了电话。
只是霍时宴刚结束跟姜黛的电话,霍应谦便打了过来。
“时宴,我可能要晚几天回去。”霍应谦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很是疲惫。
上次两人通话,霍应谦答应会立刻赶回来,结果现在却说计划有变。
霍时宴关心问道:“出什么事了?”
霍应谦在那端沉默了好一会儿,在这通沉默里,霍时宴听出了霍应谦难以言说的痛苦。
而能让霍应谦有这样情绪的人,只能是宁蓁。
就听霍应谦声音沙哑道:“宁蓁割腕自杀,我现在在医院。”
“怎么会这样?”霍时宴紧紧皱起了眉头来。
“她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向澜母子的事,也知道咱妈接纳了向澜母子,更猜到咱妈肯定会拿这件事去为难姜黛,于是就联想到了她自己身上。”
“无论如何我跟她现在还没离婚,咱妈日后还会拿这样的事来羞辱她。”
“她来找我,要我跟她离婚,彻底划清关系,我不同意,她摔了杯子就用玻璃割腕,用这样的方式逼我跟她离婚……”
霍应谦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都是颤抖的,甚至带着隐隐的哭意。
天知道宁蓁用玻璃割上她白.皙手腕的那一瞬他有多恐惧,心跳在那一刻仿佛都停止了。
霍应谦只知道自己嘶吼了一声“不要”,声音凄厉而又吓人,然后便冲过去夺她手里的玻璃碎片。
但还是晚了一步,锋利的玻璃还是割破了宁蓁的手腕,鲜血当场直流。
好在因为他疯狂的冲撞力,那玻璃没有割破血管,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霍应谦疯了般抱着宁蓁就往外冲,完全顾不上自己的手也因为去夺那块碎玻璃而被划破了,鲜血顺着他抱住宁蓁的掌心往下淌着。
两人身上都在滴血,这画面凄厉而触目惊心。
霍应谦从未想到,向来沉静温婉的宁蓁,会做出这样决绝的行为来。
大抵……是这几年被他妈用没法生孩子这件事给羞辱得太过于痛苦了吧,如今他妈对向澜母子的宝贝,生生刺激了她的爆发。
只要跟他还没离婚,他妈就有用这件事羞辱她的那一天。
她不想再过那样的日子,所以以死相逼,要他签字离婚……
就在刚刚,他用包扎着纱布的手,忍痛签了离婚协议。
他从未想过要将宁蓁逼到寻死的地步,他一直拒绝离婚,是因为还抱有一丝侥幸,希望她给再给他一个机会。
谁知中间发生了向澜母子这样的事,间接刺激了宁蓁的难以忍受与爆发。
他除了签字离婚,别无他法。
而现在宁蓁还在医院里,虽然她并不想见到他,可在她没有出院的之前,他没法抛下她回南城。
“大嫂、宁蓁她伤得怎么样?”霍时宴叫宁蓁叫大嫂叫习惯了,但想到宁蓁的决绝,还是选择了改口。
霍应谦回道:“还好没有伤到大动脉,但手腕上的伤缝了好几针,还要在医院住几天。”
“那你先好好照顾她,我这边不着急。”
霍时宴这样宽慰了霍应谦一句,但其实他知道,这回霍应谦跟宁蓁的彻底决裂,还是因为他们的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