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黛出了公司后又返回去一趟,再出来的时候脱掉了自己身上的风衣。
向辉一头雾水。
顶楼风那么大,姜副总原先穿着风衣不是正好吗?怎么又不穿了?
不怕冷?
果然是女人的心思不好猜啊。
姜黛重新脱掉了风衣,自然是故意的,想跟霍时宴玩一遭苦肉计,故意冻自己,看他会不会心疼,看他会不会给她披外套。
对于自己这些不动声色的心机,姜黛很坦然,反正以前霍时宴重新挽回她的时候,苦肉计没少用。
有来就有往嘛。
于是此时顶楼上正在抽烟的霍时宴,一眼就看到了在风中有些瑟瑟发抖的姜黛,她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衣。
霍时宴抽烟的动作顿了顿。
她不知道顶楼风很大,要穿个外套?
他都知道套上了西装外套……
她是不是故意的?
刚这样想着呢,就见她双手抱着胳膊朝他走了过来,迎着风的她纤瘦而又苗条,好似下一秒就能被天台的这大风给刮走。
“抱歉霍总,刚刚手上有些忙,迟到了。”
她看起来是在解释,实际上霍时宴清楚得很,这不过是她的借口而已。
她向来是礼貌且严谨的性格,如果换做是旁人,她被邀约后必定会准时到达,从来不会迟到。
可现在,霍时宴淡淡撇了眼自己的腕表,她迟到了最少有十分钟了。
“没事。”他随手按灭了手中的烟。
一抬眼,看到有些瑟瑟发抖的人儿,他心底不由得一阵烦闷。
“顶楼风大,不知道带件外套?”他这样问了一句。
“本来就迟到了,一心只想赶时间来赴约,忘穿了。”
姜黛笑得诚恳,配上她诚意十足的笑容,好似她真的是忘了似的。
姜黛话音落下的同时,一个应景的喷嚏打了出来。
微微别开脸的她自己都有些懵,她这不会真的要被冻感冒了吧?
尚未反应过来,身上传来厚实的温暖,霍时宴的西装外套披在了她肩上,将她整个人都罩了很来,很好地阻挡了大风带来的寒意。
姜黛垂眼,抿唇压抑住了自己上扬的唇角。
他果然是关心她的。
“谢谢……”她低声地道谢,然后重新抬眼不解问道,“霍总,您找我有事?”
霍时宴没说话,只目不转睛地凝着她。
他给她发信息道歉,她没回。
他又打了几次电话,她没接。
她是那样聪慧的人儿,他不信她不知道他找她什么事。
可她此时却眼神清澈,将无辜不解发挥得淋漓尽致。
他只好开口道:“昨晚的事,我很抱歉,我不该在你家留宿……”
姜黛却是莞尔一笑:“没什么,别说我们什么都没发生,就算发生了点什么,也无所谓了,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懂游戏规则。”
她这番无所谓的话,让霍时宴胸口好一番保守震撼。
游戏规则?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开放了?
一个男人夜里留宿她家,同床共枕,她竟然摆出这样无所谓的态度来?
她是在故意气他,还是离婚后真的就这样放飞自我了?
恼火之下,他一个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开口阴沉沉地质问:“你以前喝醉了,男同事送你回家,你也对人家又搂又抱的?”
他可没忘记,宋铭说她带了两个男助理,经常一同进出。
应酬肯定也是带着两人,像昨晚他看到的时候,向辉就打算去扶摇摇晃晃的她了。
如果陆驰没有及时拦住,她是不是就扑进向辉怀里任由向辉抱着了?
一想起昨晚他送她回家的时候路上出的所有状况,霍时宴整个人都不好了。
是不是别的男同事送她回家,也会经历他昨晚经历的那些?
霍时宴也以为,他的这些质问她会连忙否认,澄清自己不是那样随便的人,可她却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然后丢给他一句:“不记得了。”
霍时宴简直怒火攻心。
不记得了,那就代表有。
霍时宴知道姜黛不是那种随便的人,他也知道她不会那么没有分寸,可她偏偏故意不解释,而是若无其事地说不记得了,太气人了。
“姜黛!”
他垂眼瞪着面前的人儿,咬着牙呢喃着她的名字。
姜黛别开眼,迎着天台的风漫不经心地说:“霍时宴,你别做出这样介意的表情来,否则我会误以为你还在牵挂着我呢。”
霍时宴表情僵了僵。
就听她又平静地说:“既然都提了离婚,既然离婚证都已经拿到手了,我往后有怎样的人生,好像都不应该由你来质问、指责。”
“我现在单身,是否跟男人搂搂抱抱,全部取决于我自己的意愿。”
“更甚至跟男人有更亲密的关系,乃至发展到身体上的纠缠,都很正常呀,不仅男人有需求,女人也有啊。”
姜黛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转头看向他,神色间全是向往:“说实话,我还蛮享受现在的单身生活的,可以接触不同类型的男人。”
“什么小鲜肉小狼狗的,什么大叔型男的,每一种男人,都有独属于他们的不同的味道,大抵都尝过了,也就不是非要固执地喜欢谁了吧。”
霍时宴的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
嗯,可以说比炭都要黑了。
姜黛故意的。
故意说这样的话刺激霍时宴,看他还能不能继续沉住气。
满意地看到他英俊的面容被自己气到快要失去表情管理,她抬手将身上的西装拿了下来还给他。
“谢谢您的外套,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忙了。”
她说完潇洒转身。
转身的时候长发随风扬起,发梢间的馨香沁入霍时宴的鼻腔间,惹得他好一阵心旌摇曳。
差点一冲动,抬手将她给拽回来,说他后悔离婚了。
幸好还有那么一丝丝理智,他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西装他没再穿,随手丢在了一旁的藤椅上,然后迎着风开始抽烟。
一根又一根。
也不知道抽了多久,直到他一连串打了好几个喷嚏。
敢情他把自己给冻感冒了。
拎着衣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他好一阵头昏脑涨,鼻塞咽痛。
“霍总,您这是……感冒了?”
宋铭进来汇报工作的时候,听出了他声音里的异样,不由得关心问了一句。
“有点。”霍时宴捏着额头吩咐,“帮我找点感冒药来。”
长这么大,霍时宴从来没觉得自己像纸一样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