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宁的意识有些涣散。
她好像曾经也被人像这样按着脑袋,闷在水流里。
好像也曾像现在这样,经历过这种绝望恐惧无边无际蔓延,无法求救的感觉。
窒息,快要窒息了……
她就快要不能呼吸。
哗啦——
下一秒,保镖抓着唐安宁脑后的长发,终于将她从泳池中捞了起来。
初春的风还带着寒潮,一股微风袭来,吹得唐安宁浑身的湿漉都透出寒意。
她冷得打了个寒颤。
萧映月高高在上,带着俾睨藐视的声音,从泳池另一侧幽幽传来——
“怎么样唐安宁,你现在还要嘴硬吗!到底给不给我们云薇道歉,撤不撤销法院的诉讼?”
不,不能道歉。
不能撤诉。
唐安宁咬着苍白失血的唇,抬起眼睫上还挂着冰冷水珠的双眸,目光涣散看向高高在上的贵妇人。
“我没嘴硬……不道……不道歉……不撤诉……”
别说是撤诉了。
就连道歉,都不可能。
她是绝对不可能,向害死她妈妈的刽子手江云薇道歉!
“呵,没想到你还挺嘴硬。好呀,既然这样,那你就继续尝尝冷水的滋味!什么时候你愿意道歉撤诉了,什么时候放你出来!”
萧映月话落,保镖们立刻抓住唐安宁的头,把她重新按回了泳池内。
窒息的恐惧觉扑面而来。
唐安宁重新深陷入那股熟悉的无形的冰冷恐惧之中。
这一次,她拼命挣扎。
就像是疯了般的挣扎。
“唔不……咕噜……咳咳……放开……唔……”
女孩拼命抗拒的声音,听在在场其他宾客心里,一阵心惊肉跳。
这好歹是唐氏集团的现任总裁啊。
又是薄家专门派来送礼的人。
陆夫人在徐家主持的酒会上这样公然对待,要是将来事情传出去,徐家可也要跟着遭殃的。
现场有宾客跟徐夫人关系好,连忙给徐夫人递眼色。
眼看唐安宁在泳池边挣扎的动静越来越小,徐夫人也知道如果再放任事态发展下去,恐怕会酿成.人命。
那样的话,徐家就真的要遭殃了!
“住手!”终于,徐夫人鼓起勇气站了出来,“来人,把唐小姐扶起来,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陆夫人,求您放过唐小姐吧,再这样下去是要闹出人命的!”
徐夫人一声令下,早就害怕事态严重的酒店经理连忙带着徐家的保镖上前,想抢过唐安宁。
但就算他们人多势众,却不是陆家那些训练有素的保镖对手。
十几个人愣是没从几个陆家保镖手里,将唐安宁抢下来。
但也因为这一个耽搁,让陆家的保镖不得不拽着唐安宁避开。
唐安宁终于脱离了寒凉的池水,她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已经被冻得发白,就连嘴唇都因为呼吸不畅和寒凉而泛起青紫。
“放肆!你们徐家想干什么!谁让你们多管闲事!”
陆夫人萧映月拍案而起,抬起涂抹了红色蔻丹的手指向徐夫人,怒目而斥。
“你敢救这个女人,就是跟我们陆家作对!”
“陆夫人,您误会了,我们徐家怎么敢跟陆家作对。但……但是马上陆爷就到了,我也是为您好,您知道陆爷的脾气,最好不要做这样的事惹陆爷不快……”
徐夫人只是想用陆祁深提醒陆夫人,不要在大庭广众下做得太过分。
但却不知道,唐安宁和陆祁深之间的关系。
她此话一出,彻底惹恼萧映月。
“你还敢拿祁深要挟我!我是祁深的母亲,你以为他会为了这么个女人,跟我这个亲生母亲置气!?呵,我萧映月今天就不信了……你们几个,现在就把唐安宁这个狐狸精,给我扔进深水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