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柔妃羞涩的表情取悦了皇帝，让他以为是柔妃觉得不好意思，这才不愿提起。
他停下了摸着胡子，将已呈苍老之态的手轻抚在柔妃手背，眼含柔情。
此次微服出访，是他六子提起，带着已许久不曾见面的柔妃出宫。
让他意外的想起了年轻初遇柔妃时，对其惊艳爱慕之时。
时光荏苒，如今的她虽再无当年美貌，但这身温婉的气质，却没变几分。
嘴微张，皇帝看着柔妃，正想说些什么甜言蜜语，重温旧事。
话刚到嘴边，他的暗卫从天而降，落在了他的面前。
“陛下，相爷与侧夫人回府了。”
暗卫单膝跪地说道。
此言让皇帝的脸色淡了下来，他摆摆手，挥退了暗卫。
想起江玄瑾的那位侧夫人，面上带起兴味。
他扭头对着柔妃，赞许出声。
“说来，有个妙人儿，就是江爱卿这侧室，月前宫宴，朕就觉此女甚是有趣，若非她已嫁为人妇，朕定然将她许给序儿。”
柔妃眼中闪过诧异，明目望去，督见皇帝满意之色，不免好奇。
“看来陛下很是中意这相府侧夫人？”
将军府的二姑娘，宫宴她虽未去，但赏花宴上，她见过一面。
是个……名声败坏的名门小姐。
不学无术，不懂礼教，不尊长辈。
还在未出嫁时，与江相在深宫中做了羞耻之事。
但……皇帝却对此女赞赏有加？
皇帝摸着胡子点头，虽只见过两面，但对其印象颇深。
“是个有趣的，胆子也大，不似旁的姑娘，朕说两句，就跪下了。”
皇帝的语气让柔妃对于漫漫升起了几分好奇。
她温婉一笑，若有所思的说。
“既然陛下都说不错，那臣妾可要瞧瞧如何了？”
闻之，皇帝笑笑。
“爱妃定然喜欢。”
片刻后，江玄瑾和于漫漫双双入内。
二人走至皇帝面前，并不跪拜，仅是点头抱手行礼。
“臣参见陛下，柔妃娘娘。”
“民妇参见陛下，柔妃娘娘。”
此礼是皇帝曾赐予江玄瑾的赏赐，相府直系一家，不必向皇帝行跪拜之礼。
二人进门后，皇帝的视线仅落在了江玄瑾的身上。
看他神色淡淡，冷淡的并无恭敬之色，顿时抿唇。
悦是不悦，满或是不满，都未显与面上，然却让人知晓皇帝此时心情不佳。
皇帝挥挥手，收回目光，随口道。
“都坐吧，不必多礼。”
“谢陛下。”
江玄瑾坐至左座第一位，于漫漫在第二位。
刚刚坐下抬头，于漫漫就对上了柔妃的视线。
她探究的目光令于漫漫微讶异，随即，她对着柔妃扬起一笑，柔妃一愣，而后亦回以浅笑。
这一浅笑让于漫漫眼中闪过惊艳之色。
江玄瑾说，她是六皇子的生母，未入宫前是个伶人女，一手好琴艺与好相貌传名天下。
这一看，现在都三十好几了，相貌依旧惊艳，年轻之时，又该是何等的绝色。
待二人坐稳后，皇帝微微一笑，看着江玄瑾，平淡说道。
“丰县之事，朕都知晓了，此行实在劳累江卿了。”
江玄瑾面色不变，点头出声，声音出奇的冷淡。
“此乃臣的分内之事。”
皇帝摇头，轻叹着。
“江卿可是立了大功，若非爱卿及时召来了，守着边塞的将士围县，那县中怪病横行，朕这江山……”
话音顿了顿，他有意无意的督着江玄瑾神情。
浅淡的声音中，多了一抹威严。
“只怕不保。”
江玄瑾依旧面不改色，对皇帝试探，不做解释。
只是淡淡勾唇。
“陛下多虑了。”
皇帝带起虚假一笑。
“但愿是朕多虑了。”
话落，江玄瑾没再说话。
皇帝与江玄瑾对视上，在空中交集的目光，似隐隐带着一丝紧张火花。
于漫漫没太能理解皇帝的意思，但看二人之间的紧张气氛，她也隐隐的知道。
皇帝是怀疑江玄瑾有谋反之心。
许是不想皇帝误会江玄瑾，她抢了话。
“陛下。”
皇帝转眸，看向了于漫漫，眼中的冷淡之色微散。
她毕竟不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对古代规矩也不大明了。
没等皇帝准许她说话，她先带着笑，解释起来。
“不过是些怪疾，并不如瘟疫来的凶猛，稍有控制便可制止了，哪有陛下说的那么严重。”
话音一出，坐在座上的柔妃脸色微变。
深深的目光投在了于漫漫身上，大抵是想不到她竟如此胆大。
不懂礼节也罢，所言竟还如此随便，仿佛在说着皇帝大惊小怪一般。
更让她惊讶的是，皇帝竟不生气，反倒是笑呵呵的点头。
“你说得对，是朕多虑了。”
她哪知晓，于漫漫此番之言，正中皇帝下怀。
他毕竟也不想与江玄瑾闹僵了脸面。
本以为那言后，江玄瑾会给他台阶下，谁知江玄瑾这般冷淡，硬是与他直视。
此言，正好解开了他与江玄瑾的紧张气氛。
笑后，皇帝想起了暗卫传给自己，有关于漫漫的消息。
“对了，听说你也去了，那丰县的瘟疫还是你出的药方子？”他笑问
语气中，已不如先前时的江夫人来疏离。
于漫漫笑笑，并不承认。
“民妇此行就是为给夫君打下手的，一去丰县，什么事也没做，药方子是一位神医所出，与民妇并无干系。”
皇帝摸着胡子，他对自己的暗卫可谓信心十足。
闻言，只当于漫漫太过谦让，他摇头一叹。
“太过谦虚可非好事，你若是承认了，朕今日心情不错，还能再赐你些赏赐。”
提起赏赐，于漫漫就想到了黄金万两。
顿时脸色一僵，后悔了自己适才的不承认之言。
嘴巴微张，张了又闭，不知如何作答。
她现在后悔了，还来得及吗？
许是她的表情太过生动，皇帝见了，大笑出声。
“朕还没见过哪个女子如你这般贪好钱财的。”
于漫漫摸了摸鼻子，不服说道。
“陛下这话说的，世间还能有不好钱财之人？”
皇帝笑意未收，闻声，轻拍了拍柔妃的手
“朕的爱妃就与你不同，当时万金求见，可都不屑一顾的。”
于漫漫撇嘴，她和柔妃可不一样，柔妃弹一曲可抵万金，不愁钱，她就是个穷鬼，出门弹一曲，只怕人见人怕，鬼见鬼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