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家的时候下了场雨,冻得我直打哆嗦,我把地暖打开,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恍然发觉现在已经是十二月份了。
我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伤势,那些伤口在古神瞳的治愈下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我想起上次受伤时祈年讲的那些话,果断的量了个身高,发现自己真的又矮了一厘米。
有得必有失啊,我挠挠头,把目光放到了张夙琛身上,他脱去了上衣,身上的伤远比我想的要严重一些。我上前想要帮他恢复,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不行,靖渊跟我说了,你的能力是有副作用的,不必为了我耗费生命力。”
“没事,只是矮上几厘米而已,没有大碍。”我满不在乎的说,想要继续帮张夙琛恢复,却被他死死抓住手腕。我俩都是极其固执的人,要是真的杠上了,估计能在这僵一天,他的伤要紧,我只能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先前肖宵在我家住了一段时间,走的时候留下了不少好东西,我记得是有些治疗伤口的药品的。我在屋里翻找了一阵,还给他打了个电话,总算找出了他那个什么生肌膏。我抱着那些瓶瓶罐罐靠近了张夙琛,他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总算是没再阻止我。
我先是用棉签沾着酒精给他的伤口消了毒,先前在天台上的时候我就帮他治愈了一部分,现在那伤口已经不流血了,甚至有点地方已经生出了嫩肉。消完毒后我把生肌膏拿出了一些,涂到了他的伤口上,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不过好在这瓶生肌膏在张夙琛看不见的地方已经被我注入了治愈的能力,很久之前我就发现永恒火可以附着在别的物体上,我想着其他的能力也应该是如此,便试了试,结果还真就成功了。
张夙琛并没有发现我动的小手脚,他懒懒的躺在沙发上,眉头随着我手上的动作轻轻皱上一下。涂着涂着,我便发现气氛好像不太对了起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奇怪的香味,我疑惑的抬头看向张夙琛,想要问他有没有闻到这个味道,结果惊奇的发现他正紧紧的盯着我,脸上一片潮红,毛茸茸的大耳朵也从头顶冒了出来。
“你没事吧?”这是我第二次见到他半兽的样子,不由得有些稀奇。
我这一开口他突然回过神来,脸上的红晕都染到耳朵尖了,他见我一直盯着他的头顶,抬手摸了摸,脸色一下子变的十分窘迫,他伸手猛的把我推开,兔子一样窜回房间了。
什么情况啊,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空气里还残留这那股子奇怪的味道,像是树木的清香,但是细细闻起来还有着一丝中药的苦味。我一脸茫然的闻了闻手里的生肌膏,疑惑的想这玩意还被人调制出了前调后调来了?
好在这药我也上的差不多了,狼的恢复能力还是蛮强了,我并没有太担心。累了一天的我躺到了自己的床上,几乎是刚刚沾上枕头便睡的不省人事了。
我是被手机的短信提示音给吵醒的,我打开看了看,赫然发现我的银行卡余额上多了好几个零。我愣了一下,一个激灵从床上蹦了起来,好家伙你说这个我可不困了嗷!我反复确认完这不是梦境后,感叹起苍梧坊的办事效率和一醒来就有一百万的幸福感。
很久之前我便幻想过发了横财后该怎么去花,今天我盘算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去外面撮一顿。
我定了一直想吃的那家以刺身为招牌的日式料理店,正好今天肖宵休假,我便打电话把他们都约了出来。
张夙琛比着昨天看起来气色好了很多,只是看我眼神还有点怪怪的,我没多想,只是掀起他的衣服看了看,确定了伤口没什么大问题了才肯放他出去。不知道为什么,这家伙对我掀他衣服的动作反应大的很,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我检查完之后他眼都红了,一副小媳妇受气的样子。
我觉得他今天怪怪的,之前睡在一张床上也没见他多害羞啊。他不说我也懒得问,给他找了件带兜帽的袄子便带着他出门了。
我们一行人坐到了我定好的包间里,姜城浩看我这架势揶揄我:“别人发了财都是买包包买鞋子,你倒好,想的第一件事就是干饭,真不愧是你啊!”
“啧,我这不是都请了你们嘛。”我翻了个白眼。
“是是是,我们家小姜就是好,发达了也没忘记姐妹。”巫修笑眯眯的揽住我的肩。
这一餐吃的极其融洽,姜城浩手里的资产比我多,他靠着自己勤劳的双手成功的过上了富饶生活,这些东西都是他司空见惯的,所以并没有把注意力过多的放在吃食上面,反倒和张夙琛肖宵聊的正欢。他们三个本来就是很要好的朋友,平时忙于工作见不了面,这次聚餐倒是尽了他们的兴。巫修和我一样都是吃货,桌上的大半饭菜都到了我俩的肚子,酒过三巡之后我靠在椅子上摸着圆滚滚的肚子,看着巫修还在往嘴里塞东西,心说这冥界公务员的待遇也不怎么样吗,瞅把我们家小修饿的,都快把盘子给吃了。
张夙琛的酒量一向不怎么样,我一个没看住他便喝的有些多,此时正醉醺醺的挂在我肩头,脸上带着模糊的笑意看着肖宵和姜城浩斗嘴。
“这样真好。”他声音低沉的在我耳边说。
“什么?”我光顾着看姜城浩吃瘪的样子,一时间没听清楚张夙琛在说些什么。
“我说,现在这样真好。”张夙琛轻轻道:“朋友和爱人都在身边,天下竟有这种乐事。”
我愣了一会儿才明白他说的爱人是我,脸上不禁热了起来,我看向他,张夙琛的眸子里湿漉漉的,像桌上的清酒一般驱散了寒气,使我俩周身都热了起来。他看我眼神逐渐热切了起来,不自觉的缓缓向我凑近,我紧张的脚趾都抠住了鞋垫,就在他即将亲到我的时刻,姜城浩猛的窜了过来,将他从我肩膀上拎了起来:“呔!光天化日之下你竟当着我的面非礼我妹妹!看我打肿你的狗脸!”说着轻轻一拳捣在了张夙琛胸口。
气氛一下子从尴尬变的轻松了起来,张夙琛的眼睛也恢复的清明,只是看我的时候还会带着些热切,我察觉到了些不对劲,正好这一餐吃的也差不多了,于是便把帐给结了。
姜城浩嫌日料店的酒不够烈,更不能跟他的好兄弟高声划拳喝酒,所以又嚷嚷着续杯,他开车去取家里珍藏的白酒,嘱咐我晚上在家里整几个小菜。我好久都没有跟朋友这样玩闹过了,于是很开心的应允了下来。
巫修怕我哥喝了酒开车出意外,于是主动当了他的司机,我喝的微醺,也懒得真的去做饭,把张夙琛和肖宵两个人弄回家后便叫了外卖。
我们几个人消过食后又吃了一顿,这一顿倒是没有怎么吃菜,酒却喝了不少,大家笑笑闹闹的玩乐,张夙琛酒量不行,刚刚醒完酒的他又被灌了几杯,醉醺醺的躺在我怀里,耳朵也冒了出来,被我捏着揉,舒服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不知不觉间,那股子奇怪的味道又散发了出来,并且比昨天要浓上好多倍。显然屋子里问道这股味道的不只是我一个,巫修动了动鼻子问我:“怎么一股子杏仁的味道啊?”
“什么杏仁味儿啊,这分明是栀子花的味道。”姜城浩挠挠头:“真是奇怪了,怎么这个季节还有栀子花在开啊?”
“什么跟什么啊?”我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们:“这不是松木的味道吗?还有一股子中药味儿,好奇怪啊,阿琛你问道没有?”我低头看怀里的张夙琛,他显然醉极了,已经维持不了人形了,他搂着我的腰把脸埋在我厚实的毛衣里,尾巴卷在我的脚踝上,大耳朵被我揉的乱蓬蓬的,此时正微微向后背着。
他的异状大家也都发现了,纷纷围了过来,姜城浩好奇的戳了戳他的背,惹得他发出了一阵野兽似的低吼。
“这是怎么啦?”巫修好奇的凑了上去:“杏仁味就是从他身上发出来的。”
“我……我好像明白了。”在场的唯一一个没喝醉的靠谱人肖宵发了话:“看着样子,他像是……发-情了……”
发……发什么玩意?!我愣住了,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张夙琛,他的耳朵尖都打着颤,也不知道被这群人围观是什么滋味。
“我在古书上看到过,赤那族进入**期的时候,会散发出一种气味,这种味道根据每个人的喜好而变,所以每个人闻到的都不一样。”肖宵老学究一样摸着下巴道:“但现在是冬天,不是动物交配的季节啊,怎么会这样?这种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昨天晚上,跟妖巡那两个家伙打了一架之后。”我立刻答道。
“啧,打架也不能打出杏欲啊?”姜城浩憋着笑开口,被巫修狠狠拧了下胳膊。
“他回来之后,有没有接触过什么东西?”肖宵问我。
“有吧,我给他上了药。”我回忆道:“用了点酒精,还有生肌膏。”
“拿过来我看看。”
我应了声,把张夙琛从我身上推开,这家伙不情不愿的把脸从我毛衣上抬起来,看到那么多人围着他看,极其别扭的坐在了沙发上,又把脸埋在了手心里。
“哥们,动物求-偶-交-配是正常现象,犯不着害羞哈。”姜城浩一脸同情的安慰张夙琛,他的安慰显然毫无用处,小张同学听了他的话大尾巴都蔫巴巴的垂了下来。
“就是这个。”我把酒精和生肌膏递给了肖宵,他打开生肌膏闻了闻,脸色一下子变的十分奇怪:“你从哪儿找到的?”
“呃……你不是说在客厅橱柜往上数第三个格子里吗,白色的就是啊。”
“我说的是往下数第三个格子!”肖宵无奈的看着我:“你到底给他用了多少啊?”
“没多少,小半罐吧,昨天他的伤口有点深。”我心里已经有了点不安的预感:“这里面装的不会是壮阳药吧……”
肖宵一脸关怀智障的看着我:“这是我帮一个客户在妖市买的调理身体的药,里面最重要的一味药叫仙灵脾,本来并没有什么稀奇,可偏偏这药对赤那族青年男子有个功效。”
我的心里已经能猜出他接下来会说些什么了,果然,肖宵一字一顿的吐出那句话:“仙灵脾又名淫-羊-藿,赤那族青年男子触之,情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