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可以请求你把我的鱼尾化成人腿？”
这是赫默考虑了许久之后下的结果，今天他整整在海边等了一天，可是却丝毫没有颜颜的身影。
她出事了。
斯古拉的手攥紧了手中的珠子，终于正眼看向了赫默：“你是认真的吗？就算是忍受着失去尾巴的剧痛，就算是化成了人之后，只有两年的寿命，而且每天还要忍受行走在刀尖上的痛苦，你也要这样做吗？”
赫默有些发愣，他只知道美人鱼可以化成人，却没有想到要遭受到那么大的苦痛。
但在犹豫过后，他又很快地下了决定：“我愿意，我愿意为了我的女儿这样做，你有办法吗？”
斯古拉此刻的心理是非常复杂的，他没有想到面前的这条美人鱼竟然愿意为了颜颜做那么多的事情，难道只是因为血缘的关系就可以这样做吗？
可以让一条原本可以过三四百年的美人鱼放弃自己漫长的生命，而屈于这短短的两年时间吗？
手中攥着的珠子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终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他把目光投向了远方：“你不用那么做，我有办法，三天之后我会把她带回来的。”
赫默狐疑地看着面前这条美人鱼：“你有办法？什么办法？”
“这你就不用知道了，你先回去等消息吧，三天过后，我会带着她来见你的。”斯古拉的声音越发趋于淡漠，仿佛连一丝温暖也没有了，天地间也没有能容得下他眼里的事物。
赫默张嘴刚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压向海底动弹不得，他知道这是斯古拉的力量，知道自己挣扎不过这股力量，索性也不去管他。
他无力地闭上了眼睛，只能选择相信斯古拉的话。
没办法，虽然他有着号召大海的能力，但是天地间有一种趋于平衡的规则，让他不能随心所欲的操控海域，无法将面前的这小城镇淹没。
当初他想要淹没渔村的时候，天上的雷早已蠢蠢欲动了，如果自己还兴风作浪的话，那么还没有等海啸发起来，自己就已经被雷劈死了。
斯古拉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他的眼里。
斯古拉等赫默走了以后，将手中的珠子吃了下去。
不一会儿他冷汗直冒，额头上的青筋一根一根的爆了起来，鱼尾的鱼鳞快速脱落，整条鱼尾变得鲜血淋漓。
精致苍白的脸此时已呈病态的状况，但他还是紧紧地抓住自己手边的礁石，强忍着一波又一波从尾部袭来的疼痛。
月亮慢慢地从海平面升到了半空中，无声地俯瞰着下面的一切。
在柔美的月光下，一个英俊精致的少年从礁石上爬了起来，他看起来十分虚弱，但还是强撑着，从自己早已经准备好的箱子当中拿出了一套衣服，慢慢穿上。
这一次的化形让他损失了近千年的功力，虽然不至于只有两三年的寿命，也没有行走像在刀尖一样的痛苦，但是他此时每个月都要忍受像颜颜一样的折磨。
也就是说，每年会有一次变成人鱼，过后又会变成人。
他心里并没有不甘心，反倒觉得有点高兴。
终于跟她一样了。
春花楼里。
颜颜鼓着脸缩在了墙角，瞪大了自己的葡萄眼看向了前面的人，一副像是生气的小河豚一样。
老鸨娇笑地看着缩在墙角的小团子，越看越满意。
这要是好好调教一下，等到十五六岁的时候变成了花魁，一定会迷倒这里的一波人，到时候自己挣钱的机会也多起来了。
“别生气，听说你以前都吃不饱，穿不暖的，还天天被人打，来到这里以后啊，我会天天让你吃饱穿暖的，甚至还会让你读书，这样不好吗？只要你乖乖地呆在这里，我保证你每天都有好日子过！”
“你骗人！”虽然颜颜的心里也不知道这里是做什么的，但是看到面前的这个女人，就知道这个女人一定在做着不好的事情，她身上有一股难闻的气味，就算是再用再多的香料，她也能闻得出来。
她绝对不会在这里待下去的！
“哼哼，小丫头的骨头倒还挺硬的，你可是我花了不少钱买回来的，就算你再不情愿的话，以后也得听我的！算了，看在你还小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今天晚上你就得好好地学习一下！”
老鸨倒也没有那么丧心病狂，只是她让人把颜颜打扮了一番之后，将她带到了墙角，让她好好地观摩一下她日后所要进行的训练。
夜灯初上，楼里的人渐渐增多了起来，许多不堪入目的场景也多了。
各色男女嬉戏娇笑着，丝毫没有往日里在人前的体面，在这里他们尽情地释放自我。
颜颜皱着自己的小眉头，隐在角落里，看着许多男女在互相交缠着。
好奇怪，为什么那个男的自己不动手，却让那个女人喂他呀？难道他自己没有手的吗？
明明旁边还有凳子，为什么那个女人不坐在凳子上，却要坐在那个男人的身上呢？她那么大只，抱起来一定很重吧？
怎么所有的人都在笑着？他们在笑什么？难道平时不好笑，一定要到现在笑出来吗？他们好吵啊！
颜颜瞪着自己的大鱼眼睛，伸出了自己的小胖手，堵住了自己的耳朵。
真是吵死了，还是海底好，只有水流的声音，还有那些鱼虾的声音，比这里好多了，太吵了！
“我现在有些事情，你给我老老实实的站在这里，不许乱跑，知道吗？”老鸨原本还想要带颜颜去见识一些事情，但临时有事，无奈只能离开，又找不到人来看管她，只能这样对她说。
颜颜暗暗瘪了瘪嘴，真凶！
但她还是真诚地看着老鸨的眼睛，乖乖地点头：“我不走，我在这里。”
“真乖。”大概是因为事情太过于紧急，所以老鸨并没有心思猜测颜颜的转变，只以为是面前的情景对于小人儿而来说，太过于震慑了，所以摸了摸她的头，匆匆地就走了。
没有人看管自己。
颜颜左看看右看看，趁着大家都不注意的时候，借着自己的身高优势，在密集的人群当中，像一条小泥鳅一样地钻来钻去。
但在临近大门的时候，却被一只手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