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府。
杯子的清脆破裂声在书房响了起来,始作俑者正呆呆地坐在梨花木椅上,眼里满满的不可置信和惊喜。
“你说的是真的?”他竭力控制住自己颤抖的手后。
他的面前跪着一个穿着粉色宫装的女人,正恭敬敬地跪在地上,听到了他的问话,便正色的回答道:“正是。”
“皇上原本带着那位小姑娘回来的时候,属下只觉得她的眉眼与王爷相似,并不敢多想,直到看到了那位小姑娘的脖子上挂着一块血玉麒麟,这才能确定。”
尽管自己的心理早有准备,可是当一听到这样的消息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
自己找了那么多年的孩子,终于找到了。
“那……”他犹豫了一会儿,心里还抱着一丝侥幸:“她有没有说她的娘亲在哪里?”
“属下曾经问过,只不过那个小姑娘说当时灾难发生的时候她的娘亲活活病死了,她也是听从她母亲的吩咐,这才一路乞讨上了京城,在机缘巧合之下遇上了皇上。”
当今威风凛凛,小儿听了都能止啼的摄政王眼角滚下了一滴泪,他的眼眶红的骇人,“下去吧。”
女人恭恭敬敬地磕了下头,慢慢的退了下去。
只留下于邵一个人在书房里久久没有言语。
江时发现这段时间的于邵整个人都变得怪怪的,脾气好了不少,具体体现在每天早朝的时候,再也不会对自己冷嘲热讽,反而一反常态地关心自己。
一个月才一次的家宴上,于邵又开始作妖了。
他皱着眉看着独自一个人过来赴宴的皇帝,眼神忍不住落到了他的身后,却没能看到自己想看到的影子。
“皇上这一次是一个人来的?”
江时则是保持着万年不变的微笑,“难不成王叔还想要再多叫几个人?”
“你明明知道我在说什么。”于邵的脸色沉了下来,放在手中的筷子也啪的一声,落到了桌子上。
“王叔好生奇怪,说话也不挑明,朕怎么知道王叔在说些什么?”江时仍然保持着微笑,优雅入座。
当今摄政王被气得胸膛不住的强烈起伏着,忍着要狠狠撕碎面前这个小儿的冲动,“我是说,上次那个小姑娘怎么没有带来?”
小皇帝在自己的面前装模作样地诧异了一下,端着一副不解的样子看着自己:“王叔说的是什么话?朕已经听从了王叔所说,平民与朕的身份还是有差别的,所以这一次特地没有叫她过来,这不是顺遂了王叔的意了吗?”
“上次是我错了。”于邵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一句,“现在可以把她叫过来了。”
江时微微一笑,看着面前几乎要发狂的男人,“王叔既然这样子迫不及待的话,那朕宣她过来就是了,不必如此生气。”
颜颜看着面前的菜肴,恨不得将整个人都爬上那个大桌子在上面,滚来滚去。
面前的大鸡腿,大鸭腿,大猪腿,大牛腿,实在是太香啦!
大猪腿的外皮烤得金黄焦脆,还往外滋滋的冒着油,上面撒了少许的花椒,闻着那个味道,灵魂简直是要升天。
颜颜感觉自己现在是坐在天堂的。
根据当初在街道上的时候,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当宫女过来找她的时候,她正拿左手一个鸡腿,右手一个鸭腿,碗里还有着金黄的火腿片,整个人就像是一头小猪仔一样。
宫女憋笑着拿出了自己的手帕,轻轻地擦拭了一下颜颜沾在嘴边的油渍:“皇上让您过去一下,摄政王也在。”
颜颜原本还在奇怪,为什么自己的皇帝哥哥今天晚上不陪自己吃饭?现在听到了摄政王,一切都明白了。
啪嗒。
她手里的鸡腿和鸭腿都掉了。
她整个人变得慌张起来,紧紧的攥住宫女的手:“宫女姐姐,我能不能不去呀?”
宫女好笑的看了一下她,把她抱在了自己的怀里:“可不要再叫我姐姐了,这可折煞奴婢了,这是不能不去的,因为这是皇上的命令,而且其中也有摄政王的意思。”
颜颜只好闷闷的点点头。
干森么啦!
不能让人好好的吃饭了?
由于刚才的衣服沾上了油渍,她又被重新换了一身衣服。
粉色的小宫装妥帖的穿在她的身上,配上同款的绣鞋,整个人水灵灵的,就像是夏夜池塘里开出的一朵美丽的小荷花一样。
只不过小荷花此刻嘴巴微撅,眉毛耷拉下来,无精打采的。
当于邵再一次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的时候,恨不得立刻冲过去,将小团子抱在自己的怀中,好好疼爱着,把世间所有的一切都捧在小团子的面前。
自己已经失去了自己所爱,再不能失去自己的亲生骨肉了。
只不过自己的宝贝女儿看到自己好像是看到了怪物一样,眼神一点都不敢放在自己的身上。于邵开始反省着自己,第一次见到小团子的时候,是不是对她太凶了?
江时把颜颜抱坐在自己的身旁,摸了摸她的脑袋:“怎么了?不开心吗?”
颜颜悄悄地扯了扯他的袖子,用眼神示意着他注意着前面的人。
她的这个动作取悦了江时,让他禁不住勾起了嘴角,也学着她神秘兮兮地眨眨眼:“我知道的,想吃什么?”
于邵在他们的面前终于憋不住了,这两个人怎么当自己不存在的样子?
他轻轻地咳了一下显示自己的存在感,却很明显地看到坐在自己不远处的小团子身体猛地颤了一下。
好像……吓到她了。
“你叫什么名字?”他尽量放柔了自己的声音,和蔼可亲地对着面前的不远处的小团子问道,尽管早就已经对颜颜调查了个彻彻底底,但是没话找话嘛,要不然的话,自己的女儿都不亲自己。
可不能让那个小皇帝给利用了。
颜颜看了江时一眼,这才鼓起勇气回答:“我叫于颜。”
小团子说完了以后,攥着袖子的手愈发用力,头恨不得低到自己面前的碗里。
太可怕了,他为什么要对着自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