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全体村民开工。捕鱼组更是戴着斗笠去晒场,将大海鱼逐条翻身,确保今日将它们晒干透。
尽管太阳仍是相当猛烈,但这帮人能活到现在,可不是依靠别人庇护,他们是靠自己。
入库也拉开序幕,先是收取鱼油。在工程暂停后,这楼顶已经过处理,修了导油沟和蓄油池,为晒鱼油做好准备。
这些鱼油不会用来食用,食用的鱼油,要用半竿竹排或木盆来晒。而且,一般也是用鱼脑和鱼肝,来晒食用油,不会用鱼肠鱼肚油。
劣质油全部用木桶来装,食用油则全部用竹筒来装。除了方便辨别外,竹筒装油会增添一股清香,且可以保存得更久。
崖顶上也搭建了大棚架,但并非用来种植,而是方便晒东西。食用油及最好的海鲜,都在这里晾晒。
孙裁缝指挥着皮革组,也靠着山崖搭起竹架,然后将鱼皮吊挂上去。
这些鱼皮,当然也是选好的鱼来生剥。而且,也只有生剥的鱼皮,才能制作皮具。
刚剥下来的鱼皮,洗干净后,只能挂起来晾,绝对不能拿出来晒。此刻太阳已开始西斜,山崖下已出现阴影,已适合晾晒鱼皮。
所有鱼类中,鲨鱼皮无疑是最好的,甚至不逊色于鳄鱼皮。不过鲨鱼捕获量很少,以大金枪鱼居多。
将鱼皮吊挂起来后,皮革组也来到晒场上,挑选半干的鱼进行剥皮。这些鱼皮即使完整剥下来,也是皱巴巴的,只适合缝制鱼皮袋。
连肉晒干后的鱼皮,则多半只能硬撕下来,只能用来熬鱼皮胶了。
安娜又让小丽传令,调派十个人,收取吊挂晾晒的鱼身。大棚架上的鱼取下后,还得马上将藤条网绑上去。
这些鱼身都已干透,可以直接入鱼皮袋,然后送上碉楼封存。碉楼无门窗,只能从天顶楼梯间出入,因为天顶要晒鱼油,为此还搭建了木桥。
封包自然由女人来做,洒上盐粉,再放入一小包木炭,且用莎草纸包着,不会弄黑鱼肉。
为了节省鱼皮袋,宰鱼之时,一般会砍掉鱼头鱼尾。除三文鱼头鱼尾外,一般鱼头鱼尾只用作狗粮。
两个小时后,也即下午四点时,开始收取晒场上的鱼。用藤条捆扎起来,吊运上崖顶再背入碉楼。
再过一个小时,安娜下令,全体人员抢收晒场上的鱼。为节省时间,连捆扎都免了,装入大箩筐,先抬进大棚屋再说。
一个小时后,饭前雨开始飘飘洒洒,虽然雨不大,但也足以弄脏鱼干。幸好,鱼身基本上已收起来,剩下鱼头鱼尾之类,那就无所谓了。
趁着下雨,大家也赶紧吃晚饭。饭前雨过后,却未继续收取鱼头鱼尾,而是让其就地风干。
午夜暴风雨一来,大棚屋必定要漏雨,必须抢运鱼干入碉楼。抬大箩筐很难走大竹架,因此还是用藤条捆扎,然后由人背进碉楼。
村民们走马灯一般,由左侧大竹架走竹排上去,然后从右侧大竹架下陡坡,再从岗顶输送滑槽滑下来。
用这种方式,搬运人员当然很辛苦,但速度远比吊运快多了。真正的升降架只有一个,而吊拽一次,也只相当于六人驮运量。
三个小时的来回奔波,终于将所有的鱼身,以及部分鱼头鱼尾之类,运进了碉楼。
楼顶上的油渣没时间收拾,还是老法子,用藤条网和垫子覆盖后绑牢。之前浇筑楼板后,就用这个法子保护,要盖住油渣不成问题。
等村民都下崖顶后,尹安娜才从里面拴牢天顶门。她走下第一层,又将楼梯间厚木门拴牢。
安娜打着手电筒,将这间大仓库巡视一遍,再进入地下室,同样从里面将厚木门拴牢。这样,碉楼就变成一个大箱子,连空气都透不过。
地下室主要以爆破方式开凿,名义上用来储存重要物资。当林郎凿出一条秘密通道后,实际上变为美人洞一部分。
秘道直通东室,且对两对母女保密,为此四美女特意从碉堡下洞。毕竟在内心深处,五美女都无法信任她们。
按预定安排,五美女吃点东西后,赶快洗白白,然后马上睡觉。
林城主依然伫立崖顶,但心情已完全不同。他以看风景的心态,双眼徐徐扫视玛珥谷。
沼泽地已成为历史,现在已变为一个大山谷,中央是个小玛珥湖,占山谷面积不足五分一,却令山谷多了一股灵气。
雨季结束后,玛珥谷反而生机勃勃,不仅原有的莎草类疯长,还长出一些新的草类。
不错,他已成功逾过分界线。或者说,他终于跨过这道坎了。
现在,他已有足够的资本,可以打一场更大的仗。甚至,他很期待打一场这样的仗。
下面,村民正用木铲将鱼头鱼尾,铲入大箩筐再抬进大棚屋,然后倒到大竹排架上。没那么多箩筐来码放,只能采用简单堆放方式。
尽管渔获多达五十多吨,林城主依然下了命令,除了水分外,严禁其它任何损失。他的意思就是,除了蒸发的水分,鱼屎都不能浪费。
鱼鳞、鱼鳃和未消化物,都铲到大晒场边缘,经过大半日暴晒,也差不多干了。收完鱼头鱼尾之后,这些废弃物也要收起来。
秃鹫、鬣狗和鳄鱼,都是忠诚的环保主义者,它们决不会嫌臭嫌脏。就连贼鸥,今日也来光顾了。
林郎很讨厌贼鸥,却不介意它们来分享。可对水鼠,他的态度却迥然不同,他要趁机大量消灭它们。
白天,水鼠已大量出现,连鬣狗都无法吓退它们。奉尹安娜之命,小丽抽调出六人,专门喷鱼油烧水鼠。
到了晚上,水鼠更是蜂拥而来,密密麻麻的非常瘆人。不大量灭杀它们的话,一小时足以将废弃物吃光。
这只是小事一桩,真正麻烦的在后头。水鼠会继续侵入大晒场,将未及收起的鱼杂碎吃光。
夜里,水鼠也必定侵入大棚屋,不吃光里面的鱼杂碎,甭想它们离开。
未有村民之前,他们先是靠秃鹫镇住水鼠,然后又用鬣狗来驱赶水鼠。
可此一时彼一时,未封堵大豁口之前,沼泽地食物并不短缺。现在却是严重短缺,水鼠早已饿疯,连鬣狗都敢攻击了。
小主母睡觉了,自然由小丽来调派人手,林城主只需表达意愿即可,无须亲自过问这档子事。
小丽增派十人,一共十六人来对付水鼠。不过鱼油是重要物质,因此有个使用限额,很快就消耗殆尽。
她不敢去吵醒尹安娜,于是走上崖顶,直接向林郎禀报。
林郎稍一忖度后,微微一笑,“不要烧了,将鱼杂碎收拢一堆,让水鼠尽情吃。然后挖一条沟渠围住它们,记住,一定要打木桩架竹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