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大伯在直播里疯狂笑了一会,最后被法警带了下去。
奶奶最先站起身来,叹息了一声走出了客厅。
爷爷悄悄拿下了老花镜,手指飞快在眼睛的位置摸了一下。
妞妞看到爷爷的指尖仿佛有泪花。
“爷爷。”
她靠在爷爷身边,小手拉住爷爷的手指。
“爷爷。”厉兆兴也叫了一句,爷爷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早就知道有这一天的,哎!”
“养不教,父之过啊!”
如今这都能算是好的结果,要知道大伯从前年轻的时候做过许多更无法无天的事情。
那时候法制不健全,再加上做父母的永远狠不下心对儿子,所以才让对方逍遥法外这么多年。
“你大伯,他罪有应得。”
爷爷为这件事情盖棺定论了。
律师很快回到厉家了,跟厉锦承在书房谈了很久,最后离开的时候,嘴唇动了动,还是如实传达了大伯的请求。
“他请您给他送一床冬天的被褥。”
如今正是冬天最冷的时候,监狱里并非没有物资,只是大伯刚进去,缺衣少用的,要一床被褥也合情合理。
只是让厉锦承亲自去送?
厉兆兴看了一眼自己父亲的脸色,上前一步,正准备将这件事情揽下来,没想到厉锦承却说话了。
“好。”
众人都一愣。
厉锦承笑道:“都看着我做什么?一码归一码,我跟他之间从生下来就注定纠缠不清。”
不知道大伯还记不记得,厉锦承小的时候,两个人也是有过和睦时光的。
这也是厉锦承能容忍他这么多年的原因。
“明天上午去吧!这种事情宜早不宜晚。”
厉锦承第二天出门的时候,腿上挂了一个小挂件,那就是妞妞小朋友。
妞妞听说厉锦承要去看大伯,死活央求粑粑带自己一起去,她有好多东西想要问一问大伯。
厉锦承无奈,只好将人一起带到了监狱。
大伯所在的监狱位于本地,从外面看条件还可以,妞妞跟着粑粑走进去,一路都有些不自在,总觉得身边处处都是眼睛。
“都是电子眼,你的感应太敏锐了。”
小圆疤为此事下了定论。
“我们去问问大伯上次那个短命鬼到底是什么意思。”
妞妞在脑海中跟小圆疤商量,来看大伯的机会不多,他们一定要抓住这一次。
小圆疤说好。
狱警带他们进了一个都是玻璃的小房间,等了一会,玻璃那边就出现了大伯的申英国。
大伯看起来更加憔悴了,坐下之后先是自嘲的笑了一声。
“过了这么多年富贵生活,住在这里面,还真有些不习惯。”
厉锦承点点头,将手中拿着的东西递给旁边的狱警。
“这是给你的被褥。”
这些东西都是上好的,被褥里面填充的都是鸭绒,保管大伯在监狱里也能过一个暖和的冬天。
大伯忽然哽了一下。
“我以为你不会来。”
厉锦承往后靠坐在椅背上,给妞妞倒了一杯水。
大伯的视线转移到妞妞身上,半晌又看向了厉锦承。
“没想到我们兄弟,有一天也能这样心平气和的沟通了。”
“如果不是在这种环境,我会更高兴一点。”
厉锦承道。
大伯嗤笑了一声。
“如果不是在这种环境,我才不愿意跟你说话。”
妞妞发现,大伯竟然罕见的没有摆出从前那副长辈的架子。
这样正常说话的大伯,似乎顺眼了不少,不过也只是一瞬间。
“还有,你竟然带这个小丫头进监狱?呵,说出去可不好听吧!”
妞妞气鼓鼓的看向大伯,对方却将眼神都放在了粑粑身上。
“厉锦承,我有时候真讨厌你!”
“讨厌你那副永远高高在上的样子。”
厉锦承冷笑一声:“这就是你贪污公款的理由?”
大伯一下子噎住了,妞妞差点笑出声来。
大伯原本是想说些什么,顿时说不出来了,扭过头去好半天,才叹了一口气。
“都到这种地步了,你竟然还是一句好听的话都不愿意跟我说!”
“你果然天生是克我的!”
妞妞一愣。
厉锦承也转过身子。
“我前些日子去算命了,算出来你克我,我一想果然是,从你生下来开始,我就没有好过,这些年每况愈下。”
“我跟你大嫂结婚后多年没有孩子,也是因为你一个接一个的生。”
厉锦承被气笑了。
“这你也信?”
大伯冷笑一声:“没孩子的不是你,你当然不信。”
“当年你跟我大嫂结婚后备孕,我跟你说过多少次,戒烟戒酒,你一点都不相信,后来你不是因为戒烟戒酒,才生下了厉程?”
大伯摇摇头:“是因为大师的符水。”
厉锦承觉得跟对方简直无法沟通。
“那个狗屁大师,他让你沐浴斋戒三天,这三天都戒烟戒酒,才能喝下符水,这不就是我跟你说的原因吗?”
但是大伯还执迷不悟,厉锦承放弃沟通。
“这么多年,我怎么也无法超过你,甚至你女儿的出生,都要克我女儿!”
厉锦承猛然扭头,感觉自己听到了什么。
大伯道:“当年从你家怀上这个女儿开始,厉嘉就一直不顺,小小年纪就被送到了医院。”
厉嘉只比妞妞大不到一岁,换句话说,刚怀上妞妞的时候,厉嘉才刚出生。
“一直到你家生孩子前夕,厉嘉突然从床上掉下来,住进了医院,都是她克的。”
“从床上掉下来,是因为我?”妞妞都不明白这些事情哪来的关联性。
一个幼儿园文凭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偏偏大伯还深信不疑。
“你们这一家子,生下来就是克我们一家人的。”
“我跟你,天生就不该做兄弟。”
大伯说完,心底总算是爽快了,他看着面前的厉锦承父女,露出一个恶意的笑容。
“今天的谈话就到这里吧!总之,跟你们彻底断绝关系,我也很高兴!”
说罢,便站起身来,摇摇摆摆的走进了监狱。
狱警在身后让他拿上被子,也被他甩手拒绝了。
厉锦承算是明白了,大伯要的并不是被子,要的只是一次无能的宣泄。
“大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