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刚过。
木屋内传来凌寒均匀的酣声。
那棵黄叶荆这才微微一动，换为一道人影，穿着湿漉漉的衣衫，悄悄地从树丛中退出。
又迅速隐没进深邃的夜色中。
只是。
这一幕并没有逃过凌寒灵识之力的探查。
离去之时，对方不经意间流露出一股极其隐晦的气息，也如时被凌寒的灵识之力捕捉到。
待到此人离去，他这才缓缓地睁开眼，口中自喃。
“练气四重，也就是寻常外门小队长实力，比宋战山都不如！”
“此人，应该就是假冒牛二的那个人！”
“会是谁呢？其背后会不会另有他人指使？”
汪汪！
恰在凌寒疑惑之时，小灰的叫声如时传来，却是让他猛然一惊。
“什么？你说此人的气味，曾经在宗门出现过？”
“快说说，是谁？”
闻言。
那小灰狗却是急得团团转，他虽然知道对方是谁，却是不能口吐人言，叫出其名讳。
似乎也不能用对方做过什么事来与凌寒沟通。
显然，凌寒对这人并不熟悉。
恰在一人一狗干瞪眼之际，小灰的鼻子一阵乱嗅之后，却是一头钻进屋外的木椅底下。
叼了一封破旧的拜帖出来。
汪汪！
几声吠叫传来，凌寒这才明白，这写信之人，就是那假扮牛二者。
当下。
他便急忙上前，将那封信件抓在手中。
登时。
凌寒猛拍自己的脑门，如醍醐灌顶般恍然大悟！
“是顾野！”
“这小子没有被那龙虎帮的少帮主杀死！”
“原来这家伙拜师不成，便想了这么个妙计来偷学炼药之术！”
“这样说来，此人应该是潜伏在青云宗的奸细！”
“藏得够深呢，都成小队长了！”
大彻大悟的凌寒登时便躺在床上，先前的种种猜疑也烟消云散。
只要确认此人不是青云宗某个派系的人，背后没有什么大人物，他便可以放心大胆的对其下手了。
就此人的实力而言，单纯小灰自己就能将其解决掉，倒也不足为惧。
就算是自己遇到，底牌尽施的情况下，也能勉强将其击杀。
只是。
如果大张旗鼓的动手，难免会惊动内门的高手们。
还是得想一个稳妥的万全之法。
接下来的几日，这顾野又来凌寒的木屋旁偷窥了数次。
只是。
每一次前来，对方都会换一个位置，变幻成石头或者是灌木的样子。
使得自己与周围的一切，能完美地融为一体。
为了查探此人的位置，凌寒也刻意将周围的一草一木都记在心里。
修行灵识之力的人，记忆力本就远超常人。
刻意催动之下，短期可以在脑海中形成，类似前世拍照那样的记忆。
这让凌寒每次都能通过对比的方式，发现那人的所在。
通过细心的观察，凌寒发现，每当自己炼药之时，那人便会留下来观察一夜。
如果是自己打拳或者是练枪，对方便会无趣地离开。
这也让他更加确定，此人是来偷学自己的炼药术的。
起初的时候，凌寒是想假借宋战山，甚至是二师兄萧剑之手，将这家伙擒下的。
只是。
按照这修仙界的规矩，将这顾野斩杀之后。
其身上的所有财物，都是需要作为战利品，归出手者所有的。
这让对那幻形符十分垂涎的凌寒，很是不舍。
最终，凌寒还是决定暂时按兵不动，等待时机制住此人。
恰在他思忖对策之际。
这一日。
牛二来报，说是宋战山有事求见。
没有太多的迟疑，凌寒直接令其把对方请上山来。
不多时。
宋战山自山下而来，开门见山道：
“凌药师，五年一次的积分榜排名就要到了！”
“因为排名靠前者，会有筑基灵液、玄灵液这样的奖励。”
“二师兄打算带我们去猎杀妖狮，获取更多的积分。”
“那妖狮虽然只有练气四重实力，却是喜欢群居！”
“二师兄的意思是，你能不能帮我们调配一些五毒散使用！”
“我们去找过张丹师了，他说是事情忙，让我们来找你试试。”
“这是那五毒散的毒方，是二师兄刚从积分堂兑换来的。”
听到‘五毒散’三个字，凌寒不由得眼前一亮。
那是一种黄阶中品毒方，先前在积分堂的药方手册中，他曾经看到过，价值八千点积分。
比那玄灵液丹方的价值还要高上一筹。
虽然心中急切，凌寒却是并没有着急去接那毒方。
“宋师兄，这毒方炼制起来比你的淬筋方还要难得多。”
“我炼制起来成功率不会太高。”
“而且，以我的灵识之力的恢复速度，每个月我最多只能给你们两包药粉。”
“至于价钱嘛……”
言及于此。
那宋战山却是急忙接过话茬。
“可以，两包足够调配成毒药，涂抹在短枪和箭矢上使用了！”
“至于价钱，依旧如淬筋液一样，我们提供一副药材。”
“积分按照积分堂定的价格算，每包两千积分！”
“只是……”
说到最后，宋战山却是有些吞吞吐吐起来。
“有话直说！”凌寒直言道。
“只是，二师兄交代过，一年内，您不得在积分堂出售这五毒散，也不能出售给其余任何派系！”
“直到五年一次的积分榜排名结束。”
“当然，我们也不会对外公开，这五毒散是出自您手，只说是先前留存下来的！”
听到宋战山这话，凌寒这才明白过来。
原来对方是担心叶宁他们也得到这五毒散。
凌寒本就与叶宁存有恩怨，自是不会帮对方。
再后来，宋战山再次开口，邀请凌寒一并参加他们的外出历练，充当药师的角色。
听到这话，凌寒却是直接出言拒绝。
哪怕对方将分成提高到一成半，凌寒都不为所动。
那叶宁本就觊觎自己药园执事的肥差。
若是自己跟随萧派的人前去，岂不是明摆着加入对方了。
这对叶派的人争抢排行榜的名次大为不利。
万一那家伙狗急跳墙，对自己出手。
他便吃不了兜着走了。
叶宁虽然踏入练气七重不久，对付自己可是手到擒来！
宋战山见凌寒不愿意卷入这场纷争，便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