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能容忍阿诺,也觉得他可以当自己的朋友,但现在看来,就算是也是损友,还不如绝交。
可意外的是,才晚上八点,餐馆就歇业了。
西尔扒在窗户看了半天,发现厨房的灯是亮着的,隐隐约约,还听到了老赵的说话声,并且很激动。
所以他就悄悄的绕到后门,进了餐馆。
往常热闹的餐馆突然安静下来,显得有几分落寞,就连厨房的白炽灯,都觉得微黄。
厨房里是做了一半的饭菜。
老赵正不停的烦躁的抽着烟,看似面无表情,但全身的每个细胞好像都在颤抖着。
而他面前,站了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保养得体,穿着长裙梳着长鞭,十分有文艺气息。
“就当我求求你,不行吗?”
女人恳求道。
西尔躲在角落里,都能看到女人的侧脸,她好像……快哭了。
“不行。”
老赵冷漠拒绝,可是西尔却觉得他其实很想答应对方。
“老赵,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十几年没见,难道他都快死了,你还不肯原谅他?”
女人无限的凄苦。
一旁西尔听的迷糊。
这说的什么呢?没太听懂。
“当初你和他离开的时候,我便说过,就此断绝关系,永不再往来,如今他是死是活,与我何干?”
老赵一脸冷漠。
女人这下真的哭了,在他面前小声哭泣着。
老赵一脸烦躁。
“没什么事,你就走吧,你已经耽搁了我一晚上。”
然后冷漠无情的下了逐客令。
等了两分钟,那女人到底是伤心落寞的离开了。
似乎他来的不是时候,撞见了让人匪夷所思的一幕。
西尔犹豫片刻后,偷偷的跟上了那女人。
他保证,现在他要是出现在老赵面前,看到他这个样子,或许老赵从此以后也要和自己绝交了,虽然看不上他侄子,但西尔对老赵还是很有好感的。
“前面那位姐姐,你等等。”
他追出去,急急忙忙的把一边流泪一边走的阿姨叫住。
虽然该叫阿姨,但女人都喜欢年轻一点儿,西尔这么叫准没错,一定能得到女人好感的。
果然,她回头了,而且在看到他的瞬间,也不哭了。
只是疑惑,好端端的叫她做什么?
西尔腼腆的笑,又故作不自然。
“我刚刚……看到你跟老赵说话了,你们……是老相识了吧?”
看他似乎抱歉的样子,又是个长得这么漂亮的小男孩儿,女人丝毫没有怪罪他偷听别人谈话的意思。
知道说起老赵,眼眶又红了。
随即,找了个地方,慢慢的谈。
西尔只能暂且假冒老赵侄子的身份。
“从来没听老赵说过你,阿姨您和我叔,什么关系?”
直觉告诉他,他们的关系可不简单了,要不然老赵也不会表现的这么失常。
没提起过吗?那是正常的。
“我和老赵是同学,年轻的时候在一起做过很多事情,是……非常好的朋友。”
说到后面,她有些犹豫。
非常好的‘朋友’吗?
阿姨长得漂亮有气质,和老赵外形可搭配了,再加上刚才的谈话,他仿佛猜到了什么。
也许,这就是阿诺口中,老赵一直在等的老情人。
可为什么,等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见面,却疾言厉色呢?
“那刚才……”
“年轻那会儿,做了错事,所以他……恨我。”
说着,眼泪又掉下来了,真是个谁做的女人。
能做了什么错事,导致老赵恨她呢?除了劈腿,也没什么可能了。
“那刚才……您是在求他去见谁吗?或许我可以帮忙。”
八卦之心,熊熊燃烧着。
他就一直觉得老赵是个有故事的人,现在,真被他猜中了。
看到西尔这么真诚的样子,她还真的相信了。
一脸期盼的看着他。
“我丈夫得了癌症,不久于人世,最后的希望就是见见老赵,祈求他的原谅,所以我……”
所以还真是劈腿了啊,现在情敌弥留之际要求见面?
也难怪老赵那么烦躁了。
西尔自问自己可不是个善良宽容的人,如果哪天他的穆辰被抢走了,别说原谅情敌了,他一定想方设法的弄死情敌。
“我知道这样的要求有些过分,可是……他真的快死了……”
女人哭的很悲痛,然后一个劲儿恳求西尔。
本来他只是八卦一下,没想到,会真的摊上事儿。
晚上,回到公寓后,一人辗转反侧,始终难以入眠。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他还是去了老赵家。
却不知,有人觉得他最近行踪可疑,悄悄的在跟着。
当穆辰看到西尔大清早的来找阿诺时,生气了。
是谁说他们没关系的?没关系的会大清早的来见面,这么迫不及待?
穆辰几乎可以想象,他每天来买菜,是怎么跟阿诺厮混的,此刻,有种被深深背叛和欺骗的屈辱,差点儿就没忍住,上前找他质问了。
可是,他俩谈了会儿话,西尔却没进屋,匆匆离开了。
只见阿诺立刻死皮赖脸的追上去,那场景,很像是小情侣打情骂俏。
他倒是要跟上去看看,他们到底去干嘛。
带着熊熊燃烧的怒气,他跟了一路,跟到了医院。
“我劝了我叔一宿,他才肯来的,万一要是让他知道我们跟着他,指不定又不乐意去见面了,咱还是走吧。”
阿诺一脸无奈的劝解。
可是西尔要往前,他拦都不敢拦。
因为刚才,西尔除了问老赵的事情,还说了要和自己断绝关系,自此以后,连陌生人都不算。
他能不着急,能不忐忑呢?
西尔没搭理他,只管往住院部走。
反正,铁了心要去看看,老赵怎么见情敌,怎么对付情敌的,要是看的不过瘾,他就帮帮老赵。
就算人要死了,可当初他抢别人女人这么坏,怎么能轻易放过呢?
他就是没那么大肚量。
可是,当他真的来到病房,看到那男人时,只觉得岁月安好,心情一下子平静下来,好像……什么都没那么重要了。
消瘦的男人带着眼镜,很斯文儒雅,坐在轮椅上,靠近窗边,正慢悠悠的翻阅着手里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