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问几乎是把叶冬给提到座位上的,毕竟他脚都没怎么沾地,就已经坐下了。
看到这一幕,周围的人又是面面相觑,大概是被方问这强壮的胳膊给惊到了,居然能单只手提起一个成年男人,真是不容小觑啊。
那他俩这‘身份’应该是很明确了吧?
不认识的一群人默默对视一眼,好像什么都明白了。
有人想拍照,留下这难得一见的帅哥组合,可偏偏方问把叶冬拦的太严实,只差没把衣服盖在他头上了,她们就只能看到这位混血的英俊帅哥,却欣赏不了冷漠小帅哥俊美的容颜。
被方问提起的那瞬间,叶冬内心悲鸣,同时把在医院他给自己削苹果送拖鞋的善意之举给抵消了。
众目睽睽之下,他一个堂堂男子汉被人像拎小鸡一样拎起,叶冬已经没什么脾气了,只是觉得方问这人,太无耻,总是有意无意的炫耀他比自己强壮。
颠簸了一路,最后人都下的差不多了,公交车里空空如也,就他俩齐刷刷的坐在那儿,诺大的公交车好像成了专车似的。
方问在医院守了一整晚,眼皮子一直打架,后来头开始一点一点的,叶冬看他经常要去找地,不经意的弯起了嘴角,然后把他的脑袋放到了自己肩膀上,真担心他一会儿真的和公交车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可悲剧的事情,就这样毫无预兆的发生了。
公交车到终点站后,师傅亲自走过来,笑呵呵的看着他俩,方问猛地一惊醒,发现他俩在车站里,看了看旁边的叶冬,他一脸的无辜。
那瞬间,方问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居然就这样坐过了站,他睡着了,叶冬是清醒的,可他不认路,能怪谁呢?
最后等了二十分钟,司机师傅这才发车,折腾到下午快一点了,他们才回到蓝夜酒吧。
下车时,方问还看到了司机师傅那不明意味的笑容,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然后让人给缝好,不要让他钻出头来丢人现眼。
叶冬没生病之前,方问就照顾他照顾的很好,这会儿生病了,被子盖的严严实实,热水端过去,他坐在廉价塑料凳上看着叶冬睡觉,没一会儿,他自己又眯上了,三番四次如此,险些就一头栽下去。
“要不你上来?”
叶冬实在看的不忍心,往里面挪了挪。
方问一愣,看着空出来的地方,心底不知道怎么回事,跳的扑通扑通的,后来还是给拒绝了。
他站起身,活动了好一会儿,然后自觉打开叶冬分给他的零食,塞了整整一袋薯片下去,这才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方问赶忙把门关好走出去,看上去神神秘秘的。
没一会儿,拿回一碗瘦肉粥和一大盆海鲜,香味弥漫着整个宿舍,方问那张为钱而愁苦的脸,也总算是绽放了笑容。
“医生交代你现在的身体只能吃这个,放心,我让朋友熬的,没有任何添加剂,不会中毒。”
他把瘦肉粥递给叶冬,自己抱着一盆海鲜放在塑料凳子上,拿起一个小龙虾吃的格外香甜。
瘦肉粥,这算是很有营养的了,可是有了对比之后,就不像那么回事,看着方问那一盆海鲜,麻辣小龙虾和螃蟹,叶冬就觉得自己的食物太过寡淡,完全没胃口。
所以他眼巴巴的看着方问盆里的,迟迟不动他的瘦肉粥。
这样看下去,方问也吃不下去,尝了点儿鲜以后,他把海鲜放到一边,端着叶冬手里的粥。
“我喂你吧,快吃,吃完睡一觉。”
叶冬怔怔的看着他勺子里的粥,忽然觉得晶莹剔透,好像味道不错似的,鬼使神差的就咬了一口,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五分钟消灭了一整碗,肚子吃的鼓鼓的,然后被方问一把按倒,叫他感觉睡觉,睡醒以后得去办正事。
对于胡军自杀案,现在可掌握了不少线索。
叶冬无可奈何,闭上了眼。
可没一会儿,就传来了方问吃海鲜的声音,虽然他很轻了,但叶冬此刻的感官是何其敏感,就算闭着眼都知道那小龙虾和螃蟹有多鲜了,忍无可忍了,他翻了个身背对着方问。
再之后,又忍无可忍了,又蒙上了被子。
最后,在他快吃完时,叶冬也即将崩溃。
“你能别这么吃吗?”
他一脸的冷漠和生气。
“不这样吃?怎么吃?”
方问一脸无辜,可这样的话,怎么那么熟悉呢?
“我吃个东西你还那么多意见?真是的。”
他非常不满,可虽然这样说,还是把快吃完的小龙虾端走了,出了门,自己默默一个人蹲在门口把剩余的给解决完,顿时觉得人生都圆满了。
等任务完成以后,一定要去朋友那儿再吃一顿好的。
方问为了这个任务,可真的牺牲不少,连好兄弟,好朋友都不能见,想想真是够悲凉的,把最后一只螃蟹腿放进嘴里,他破天荒的收拾了一下狼藉的门口,然后纸巾把嘴巴和手擦得干干净净这才进屋,特别有一种‘犯案’后消灭罪证的感觉。
屋内叶冬依旧是背对着他的,好像是睡着了,他进去也没什么反应,方问就轻手轻脚的走到浴室冲了个澡,十分钟后出来,又摸索了一阵,然后走到叶冬床边。
“你还睡吗?”
他试探着问道。
叶冬睁着眼,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个白眼。
睡个屁,从他开始吃海鲜,他就没睡着过,那香味熏得他都又饿了。
收回白眼,叶冬面无表情的翻过身,冷不丁看到了方问裸露的胸肌和腹肌,气的他差点儿蒙着被子不想和他说话。
“把衣服穿好再跟我说话。”
他没好气的道。
明晃晃的腹肌在眼前晃悠,他就想到自己瘦弱如排骨的身形,没有羡慕,只有赤裸裸的嫉妒。
方问不明所以。
“都是大老爷们,怕什么?”
他倒是没有暴露的习惯,只是刚洗完澡,不喜欢穿衣服而已。
可看到叶冬马上要继续睡觉不理他时,他还是认命般的套了件T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