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虽然白天在病房里待了一天,但顾英不能在这边留宿,她在医院附近的一家酒店订了房间,到了一定的时间,就说要离开了。
离开之前,她朝乔慕白看了一眼,后者跟着站了起来,对她说:“时间有些晚了,我送你出去。”
林深深本来也在想这么晚了,顾英一个人离开,会不会出什么事,闻言一点都没有想到别人去,马上点头。
“我没有来过这边,不知道这边的安全保障怎么样,你让他送你出去吧,下次早点回去,不要待这么晚了。”
顾英为了不让她怀疑,故意露出不屑的表情,好像很勉为其难才同意似的:“那好吧。”
她和林深深说了“晚安”,先朝外面走,乔慕白紧随其后跟着他出去了。
两个人一路走出去都没有说话,直到到了医院门口,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停下了脚步,顾英率先问。
“到底是怎么了?”她不像林深深会顾及到他的情绪,会考虑她愿不愿意说,问的很直接。
乔慕白想了想,也和她说了:“医生说这次化疗会比前次痛苦,副作用也会更大。”
听完这句话的下一秒,如他所想的那样,顾英皱眉,神色不太好看。
这件事情一直压在乔慕白的心底,乔慕白不知道怎么样和林深深说她要承受更大的痛苦,也只能和顾英说了,说完后还主动说。
“我不知道该怎么样告诉深深这件事情。”
虽然这不是他的错,可是顾英的语气难免有些冲:“那你觉得我知道吗?”
她现在还不知道乔慕白已经知道了林深深想法的事情,一瞬间想把一些话脱口而出,可是到了嘴边,那些话说的就是。
“可是能怎么办呢,深深她知道不知道并没有差别,你还是好好的和她说一说吧,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她说的话每一句都是现实,可是乔慕白怕的不是把这件事告诉她,他现在还是接受不了她的打算,到时候她又提起,自己应该怎么办。
顾英其实也很纠结,前次林深深做化疗的时候她很少在身边,不过不时去看她,也看得出她肉眼可见的变化,那时候就够折磨人的了,这一次又该怎么办?
她开始理解林先生的想法了,换做她,她也不一定能够坚持得住化疗的痛苦。
几次纠结,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迷茫极了,想了半天,她尝试道:“那你有没有考虑一下……”
她一边想瞒着以为不知道的乔慕白,一边又想替病房里的那个人说出来,于是说得漏洞百出。
“我前几天不是去找何纸默了嘛……他说他们研究出了一种药,和化疗作用差不多,还没有化疗副作用打,你要不要去问一问?”
乔慕白没有和她说自己已经知道林深深的想法了,沉默了一会,也没有和她说的心思了,简单的说:“再说吧。”
两个人心里面都压着这件事,后来也没有讨论的心思,说完了这些就各自离开了。
乔慕白回到病房的时候,发现林深深拿着一本之前在书店里买的书看,那本书她这段时间都在看,已经看了将近三分之一了。
“还不打算睡吗?”
林深深把书合上,她其实在等他回来:“我要睡了。”
乔慕白在她旁边坐下,替她收好了书:“那就睡吧。”
他替她关上灯:“晚安。”
可是虽然说了晚安,乔慕白并没有睡着,他想了一晚上这件事,快到凌晨3点多的时候才睡着了,第二天,在吃早餐的时候,他忽然就说了这件事。
“医生昨天晚上和我说,这次化疗会比前次痛苦。”
他这句话说的莫名其妙,林深深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的表情空白了一瞬,不过很快就笑了。
“我知道了。”
她表现得云淡风轻,远不像乔慕白心里那样沉重。
昨天晚上他反反复复的想这件事,后来还是决定自己告诉她,不说她有知情权,何况这件事情也瞒不住,到那时候也没有什么差别,不如现在就说。
林深深发现她的表情,解释说:“我不觉得这件事怎么样啊,反正小痛也是痛,再痛一点也是痛,我觉得并没有差别……而且化疗哪有不痛的呢?我觉得不奇怪啊。”
她把话说得得清清楚楚,倒显得乔慕白担心太多了,好像他的担心就是杞人忧天一样。
而且她仔细想一想,就知道他昨天晚上的异常的原因,似乎惊讶的挑了挑眉,不能理解的说:“所以你昨天不是会是因为医生这样说了才那样的吧?”
乔慕白昨天还自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没想到还是被她发现了,无可奈何的苦笑,点点头。
他似乎错估了她的反应,他以为她会很在意,没想到她的反应和自己想的完全不同,好像他小题大做了。
“反正你说不说结局都是一样的。”林深深云淡风轻的说:“我还能做一些准备。”
被她这样一说,乔慕白突然觉得昨天自己想要隐瞒的行为十分蠢,关心则乱不是没有道理的,他根本没有想过她能不能接受这件事情,从心里把她看成了易碎品。
两个人不再提这件事情了。
第2天就要开始化疗,何云的确是一个合格医生,最近他研究的药正在临床实验的重要阶段,但他还是在百忙之中把工作给放下,专门来医院看着这件事。
可是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化疗的第1天,林深深就出现了很严重的副作用。
前次她只是会觉得恶心反胃,很少会真的呕吐,可是这次在服下药后不久,一阵一阵的反胃感就涌了上来,下一秒就吐在了床边。
她中午没有吃多少饭,到最后只能吐出来酸液,乔慕白一直在旁边守着她,看到她的反应这么剧烈,马上就去找了何云和医生。
何云也对这个情况无可奈何,这些副作用都是要在化疗的过程中经历的,只能说:“可能是身体不适应的原因,我可以肯定她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你不要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