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日日夜夜的折磨着他,让他不得安宁。
当天,晚上助理就给他打了电话说。
“总裁,我们到的时候你说的那个狗才还没有离开,我们把他带回来,又派了一些人在林小姐原本的病房门口中蹲守,在十二点多的时候的确引来了一批狗仔,我们的人将他们尽数扣下,经过询问,你得到的那些消息都是真的,但他们都不知道幕后指使具体是谁。”
“我们去查了幕后主使和他们联系的那个电话,这是一张在网上买的电话卡,应该是盗用了他人的身份证买的,身份证的主人在几千公里外的一个小县城,人际关系没有任何异常,也和我们这边没有任何牵扯。”
这件事查到这里,似乎就断了线索。
幕后主使把事情做得太滴水不漏,以至于他们每每在即将揭开真相的时候,就再也不能前进一步。
“继续查。”林深深睡着了,乔慕白是来到洗手间打的电话,他关紧洗手间的门,没有开洗手间的的灯,在黑暗之中,他的语气阴狠,好像鬼魅魍魉,让人不寒而栗。
助理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他这回是真的生气了,要是自己再没有什么作为,这件事会被牵连到自己身上也说不定,连忙答应了。
“我知道了。”
挂断了电话,乔慕白并没有出洗手间,两只手撑在洗手台上,在黑暗之中审视着镜子里的自己。
他知道自己并不是善良的人,从来不是。
他现在想到幕后主使所做的这些事,就恨不得能立即找到那人,挖出他的心脏,让他承受林深深的一百万倍的痛苦。
镜子里的他一样的像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他的心里面思绪翻涌,控制不住的捏紧手想砸了什么发泄怒气的时候,洗手间的门突然被敲响了一下。
“乔慕白,你在里面吗?”
林深深打开了外面的灯,站在洗手间外,她的影子投在洗手间的门上,像是雾里看花,他猛地回头。
他缓解了一下情绪,尽量用无事发生的语气问:“怎么了?”
他没有立即打开门。
门外的人顿了顿,其实也没有什么事。
她刚刚的确睡着了,不过睡得并不安稳,做了些光怪陆离的梦,她被吓得醒来。
醒来之后,她没有看见该在自己身边的男人,梦里的恐惧被放大,她等了一会不见人出来,又听见洗手间里有声音,就来这边问了一下。
门外的人没说话了,似乎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乔慕白抹了一把脸,对着镜子整理好自己的表情,才拉开了房间的门。
“是不是做噩梦了?”乔慕白问她。
问出这话后,话音未落,他目光扫过林深深的脚,就皱起了眉。
林深深赤脚站在瓷砖地面上,虽然开着空调,可是地板的凉意是没办法被遮盖过的,而且她身体上还穿得单薄,在乔慕白白的目光看过去的时候,她还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怎么这样就下床吗?”他的语气里立马多了几分责备的意思,这段时间他格外的看重她的身体,紧张她的身体到过分,连出个门都要前前后后的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才放心,连她自己说不冷都不能让他放心。
她想狡辩:“我……”
乔慕白等不下去了,直接把她给抱起来,好像她都在这儿多站一会儿下一秒就会生病似的。
身体腾空,林深深下意识的拉住了乔慕白胸前的衣服,把他胸前本来整整齐齐的衣服捏出了一大片褶皱。
乔慕白没有在意,走几步回到病床边,把她安安稳稳的放在床上,再给她盖好了被子。
做完这些他还觉得不够,又找出一个注水的热水袋灌注进热水,给她塞进被子里。
“刚刚你想说什么?”做完了这些他才觉得差不多了,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替她把他额前的碎发拂到耳后。
林深深不答反问:“你怎么一个人在洗手间……”顿了顿,觉得这话有些误会,就加了一句:“从我醒来的时候你就在里面了,我醒来后你在洗手间里快半个小时了。”
乔慕白本来想故意问她在洗手间里还能做什么,听到后面这句话又临时改了口,云淡风轻的敷衍她。
“没什么,处理了一些事情。”
有什么事情需要在洗手间处理的……如果他不想打扰到自己,隔壁还有一个空着的房间呢,怎么也不应该去洗手间。
他这句话漏洞百出,林深深并不相信,怀疑的看着他。
他倒是淡定自若,在她审视的目光之下还给她掖了掖被角,看她眼底一片清明,没有半点睡意,就和她聊天。
“刚刚是做噩梦了吗?怎么这时候醒来了。”
她迟疑了一下:“嗯。”
乔慕白顺理成章的往下问:“做了什么噩梦?”
可是这话,林深深却回答不出来。
其实她没有说,她最近总是这样,几乎每天晚上都在做噩梦,在梦里也不得安生。有时候噩梦会像数不清的藤子缠住她,她哪怕知道自己在做噩梦,想从梦里醒来,也无法脱身,怎么也逃离不了,有时候就像今天晚上这样,轻轻松松从里面逃脱,可是半天却不再有睡意。
这些她都没有和他说,何况做的梦,哪怕她在梦里面的时候再恐惧,在醒来的一瞬间也会尽数忘记,记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乔慕白的手划过林深深铺在枕头上的头发,看她半天没有回答,也不勉强她,还主动说:“没关系,不想说就不用说。”
他的手指轻轻在她的发尾上勾了一下。
这段时间她掉发严重,原本黑到发亮的一捧头发眼下剩的还没有一半,铺在枕头上好像花不了多少时间就可以数的清。
虽然他自己剃了个光头不让她在意,可是他觉得这样不够,所以每天早上都会偷偷摸摸早起,把她落在枕头上的头发尽数收好,如数珍宝的放到一个盒子里。
林深深好像逃过了什么似的,迫不及待的“嗯”了一声,她的头开始隐隐约约的疼,没有任何睡意,也不想睡觉,怕再一次陷入刚才的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