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皇后正头痛,宫女便来禀报说墨玉涵求见。
皇后点了点头,墨玉涵便在宫女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臣女见过皇后娘娘。”墨玉涵行礼道。
“你来啦。”对着墨玉涵笑了笑,皇后道:“过来坐吧。”
“是。”墨玉涵谢了恩,便来到皇后身边坐了下来。
“你听说了?”皇后柔声说道。
墨玉涵道:“是,臣女刚才正要出宫,可巧碰到了安王殿下,是殿下告诉我的。”
“唉,”皇后闻言叹了口气,说道:“皇上他一向身子硬朗,这次也不知是怎么了。”
“娘娘宽心,皇上这只是小毛病,不碍事的。”墨玉涵安慰道:“从前邻家的一个伯伯也是这般症状,只半个月,便都好全了。想来皇上还有御医看护,要不了
半个月,便定能痊愈了。”
“谢谢你特意来宽慰我。”拉着墨玉涵的手,皇后叹了口气,说道:“本宫这一辈子,什么都不求,只求丈夫儿子都能好好的。如今皇上突然病成这个样子,本
宫心里实在害怕得很。”
“娘娘别怕。”墨玉涵柔声安慰道:“臣女向您保证,皇上一定会安然无恙的。娘娘,眼下只怕您还有比担心皇上更重要的事情。”
“这…”看着墨玉涵,皇后想了想,柔声说道:“本宫知道你的意思,只是此事还要听一听群臣的意见,本宫身为后宫妇人,恐怕不宜多言。”
“恕臣女冒昧,娘娘此言差矣。”墨玉涵说道:“娘娘应该清楚,当今朝堂上若论资历,三位殿下之中必然是宁王殿下拔尖,若是群臣商议,只怕必然就是宁王
监国了。”
见皇后若有所思,沉默不语,墨玉涵柔声说道:“自然了,宁王殿下监国也并无不妥,可是娘娘,宁王殿下到底是庶子,嫡庶尊卑有别,若庶子太过光芒耀眼,
安王殿下身为嫡子又该如何自处?”
“你说的有道理。”皇后闻言点了点头,说道:“本宫懂了。”
看着墨玉涵,皇后笑了笑,说道:“好孩子,还是你贴心周全,本宫代宇儿谢谢你。”
墨玉涵羞涩一笑,对着皇后说道:“这也只是臣女的一点小心思罢了,所言若有不当之处,还请娘娘见谅。”
“本宫知道你的心意。”皇后笑道。
“启禀娘娘,太后娘娘请您过去一趟。”皇后话音刚落,一个宫女便走了进来,禀报道。
墨玉涵闻言,连忙起身,对着皇后行礼道:“臣女告退。”
“去吧,本宫叫人送送你。”皇后笑道。
打发了人送走墨玉涵,皇后方才叹了口气,来到了太后寝宫。
“臣妾参见母后。”皇后请安道。
“起来吧。”对着皇后,太后永远没什么好脸色,她从来都是偏爱秋贵妃的,甚至这皇后的位置她都想给了秋贵妃,奈何皇帝偏偏对皇后一往情深,任谁也不能
将皇后的地位撼动分毫,这难免让太后很是不忿。
“是。”皇后说道。
“哀家老糊涂了,你也老糊涂了?”对着皇后,太后训斥道:“如今皇帝病成这个样子了,哪里还能处理国事?眼下很该挑一个皇子监国才是!此事若不是哀家
想起来,你竟然也没思量吗?”
“母后息怒。”皇后不卑不亢地说道:“祖训后宫不得干政,臣妾区区后宫妇人,又没有母后的阅历和智慧,自然一时没有想到这些。如今母后既已提出来了,
也少不得召集群臣,商议一下了。”
“你不用跟哀家说这些。”太后摆了摆手,说道:“这虽是国事,也是家事,哪里就能全指着大臣们出主意。哀家且问你,此事我能不能做主?”
“一切全仗母后做主。”皇后道。
太后闻言,立马说道:“好,那哀家便做主,即日起由顺王监国,你看可好?”
“这…”皇后迟疑道:“顺王他一向重武,有些事情只怕…”
“哼,哀家就知道你是说得好听。”太后不悦地说道:“哀家看你就是想让自己的儿子监国,将来好名正言顺地继承大统。”
“母后息怒。”跪在太后面前,皇后依然柔声道:“臣妾并非有私心,只是就事论事罢了。三个孩子都是臣妾的孩子,臣妾又怎会有所偏颇。”
“说得好听。”太后不屑地说道:“宁王身份低微,不宜继承大统,这样的机会给了他也是浪费,倒白白让他有了野心。如今你又说顺王无法胜任,岂非明摆着
就是想让你的儿子监国?”
“母后误会臣妾了,臣妾没有这样想。”皇后道。
“好了,不管你怎样想,哀家已经决定了。”太后道:“监国的事,就交给顺王了,你跟安王就暂且歇一歇吧。”
见皇太后态度决绝,皇后也无法反驳,只能答应道:“是,臣妾遵旨。”
“你回去吧,有事哀家自然会叫你。”太后对着皇后,不耐烦地说道。
“是,臣妾告退。”皇后面上神色不改,依旧规规矩矩地行着礼。
一出了太后宫里,皇后便忍不住长叹一声,太后素日里便偏心疼爱齐兴邦,如今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却依旧不肯改一改。
皇后自然清楚太后想要的是什么,然而她却不能退让。毕竟眼下这个情况,她若是真的再退让下去,只怕齐安宇就该遭殃了。
午后。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听了齐兴邦的话,太后不解地质问道。
“祖母没有听错。”齐兴邦道:“孙儿不想监国。”
“这是为何?”太后着急地问道。
齐兴邦道:“祖母也知道,孙儿一向醉心行伍之事,根本不曾留意朝堂上的制衡之术。如今父皇卧病在床,监国者责任重大,孙儿惶恐,只怕自己扛不起这份责
任。”
“你这是说得哪里话?你可知你那两个哥哥都巴不得上位呢!”太后闻言,有些恨铁不成钢,对着齐兴邦道:“如今祖母费心为你筹谋,不仅仅是为了江山社稷
,更是为了你,为了秋家满门的荣耀!事已至此,你无论如何也该扛起责任,容不得你推脱!”
“祖母…我…”齐兴邦有些焦急地说道。
望着齐兴邦,太后道:“哀家乏了,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
说完这话,太后叹了口气,便不再搭理齐兴邦,兀自回了卧房。
“恭送祖母。”
齐兴邦的心里此刻五味杂陈,说完这句话,他便心事重重地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