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匡吩咐完了事情,整个人就彻底没了困意,在书房梳洗过后,便自去上朝了。
朝堂上,众人一如往常般早早到齐,静静地等待着皇帝的到来。
不多时,皇帝缓缓步入大殿,众臣即刻下拜,山呼万岁。
皇帝在龙椅上坐稳,便立即叫了平身,众臣这才谢了恩,一个个站了起来。
扫视了一圈,见墨匡赫然在列,皇帝便对着他笑说道:“墨爱卿昨日刚刚回京,今日该好好歇歇才是。”
“微臣多谢皇上关心。”墨匡对着皇帝拱了拱手,继续说道:“微臣是习武之人,自然身子骨硬朗一些,与其在家白白闲着,倒不如来上朝,也许还能略尽绵力
。”
“好,墨爱卿一片报国之心,朕心甚慰。”皇帝笑道:“说到这个,江州之事圆满解决,如今该如何奖惩,朕还想听听众爱卿的意见。”
“启禀皇上。”皇帝话音刚落,严思首先出列。拱了拱手,他这才开口道:“犯官陆冲,是微臣的亲表弟,虽然臣与他不常联系,但到底有亲戚关系,如今他犯
下大错,臣亦有失察之罪,还请皇上责罚。”
这话说完,严思也不胆怯,直接跪在了地上。
“严爱卿,”皇帝闻言,朗声说道:“朕向来知道你的为人,此事与你无关,你远在京城,又岂知江州之事?又启能左右陆冲的行为?起来吧,朕不怪你。”
闻言,严思俯身行了个大礼,对着皇帝恳切地说道:“多谢皇上宽宥。”
“起来吧。”皇帝微微一笑,对着严思说道。
这厢里,严思刚刚起身,就听见黄越出列说道:“皇上,依微臣看,此事十分恶劣,无论是罪魁祸首姜宸,还是帮凶陆冲,都应该从重处罚,以儆效尤。”
“嗯,黄爱卿所言有理。”皇帝闻言点了点头,说道:“诸位爱卿可还有别的看法?”
对着皇帝拱了拱手,庞源出列说道:“微臣以为,黄大人所言有理,只是…”
说到这里,庞源似乎有些顾虑,不敢开口。
见庞源如此,皇帝心知肚明,连忙顺着他说道:“庞爱卿有话尽管直说,就事论事而已,朕恕你无罪。”
“多谢圣上隆恩。”庞源谢了恩,方才继续说道:“依微臣看,姜宸固然该死,但陆冲不过跟随,其罪尚不致死,还请皇上念在陆冲往日并无不是的份上,对其
网开一面。”
“不可!”庞源话音未落,礼部尚书柏仲急忙出列说道:“陆冲为虎作伥,知法犯法,合该罪加一等!如今庞大人却要为其求情,这不是明摆着让其他官员心存
侥幸,更加肆无忌惮了吗?”
“柏尚书未免言过其实!”庞源闻言,反驳道:“本官只不过是说,对于陆冲可以免去一死,并未说要赦免于他。难道在柏大人眼里,寻常的酌情处置就可以成
为徇私舞弊、纵容包庇吗?”
“这…”
被庞源说得不知如何反驳,柏仲一时不知如何开口。生怕皇上误会,柏仲赶紧跪了下来,对着皇帝恳切地说道:“皇上,臣并不是这个意思,还请皇上明鉴啊!
”
看了柏仲一眼,皇帝波澜不惊地说道:“好了,朕说过,就事论事而已。起来吧。”
“是,谢皇上。”柏仲说道。
柏仲说完,便连忙起身,回到了队列里。
柳泉目睹了一切,心下了然,忍不住偷笑了一声,尽管此刻柳泉低着头并不显眼,却也还是没有逃过皇帝的法眼。
一见柳泉这幅样子,皇帝便直接开口说道:“柳泉,你说!”
柳泉听到皇帝叫他,却也不慌,慢悠悠地踱步出列,他对着皇帝行礼道:“启禀皇上,微臣略多活了几年,倒还真有些别的看法。”
“你尽管说。”皇帝微笑着说道。
柳泉再次拱了拱手,缓缓说道:“老话有云,治乱世用重典,然而如今并非乱世,又何须再用重典?古往今来,惩处叛乱无不是严惩首而宽其从,以达到恩威并
施,宽严相济的效果。如今陆冲虽然有罪,但不过是与人合谋,并非主犯,皇上大可以仁义之道,让众臣看到您的仁爱之心。如此一来,众臣必定共同感沐皇上
恩德,往后为朝廷办起事来,也定当更加尽心竭力。”
“是啊。”皇帝闻言深以为是,郑重地说道:“朕虽然戎马一生,但一向以仁治天下。如今陆冲的事情,着实罪不至死,也大可暂且饶他一命。自然了,众爱卿
放心,朕也不会轻纵了他,必然会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众臣闻言,便明白皇上心意已定,于是齐声说道:“皇上英明。”
比了个手势让群臣起身,皇帝这才开口缓缓说道:“传朕旨意,府吏姜宸,谋害朝廷命官,且不知悔改,竟栽赃陷害他人,其罪实不可恕,着其明日午时三刻斩
首示众,不得有误。”
“是。”众臣齐声答道。
皇帝接着说道:“犯官陆冲,为虎作伥,同流合污,虽知法犯法,罪加一等,然念其往日勤勉,特赦免其死罪,着其流放北疆,非诏不可擅出。”
“是。”
众臣再次答应完,就听皇帝接着说道:“几日前,舒家太夫人过世,依律,礼部侍郎舒凯当丁忧三年。如此这般,礼部侍郎便有了空缺。各位爱卿也出出主意,
谁人可以胜任啊?”
众大臣闻言皆低头思索,人群中,齐兴国却似乎有了主意。
众人只见齐兴国出列说道:“启禀父皇,儿臣以为诸位大臣中尚有赋闲者,大可从里面选贤取能,加以委任。”
“宁王可知,现如今赋闲的官员还有哪些吗?”皇帝问。
“启禀父皇,如今尚有两位大人赋闲,一位是韩梦韩大人,另一位是孔笛孔大人。”对着皇帝,齐兴国恭恭敬敬地说道。
“韩梦。”皇帝闻言,沉思道:“韩老大人年过七旬,实在不宜再为国事操劳,再说,韩老大人资历甚高,官居侍郎实在是不合适。”
“那便只有孔笛孔大人了。”齐兴国接话道。
“这倒未必。”没等齐兴国开口,齐兴邦出列,对着皇帝行礼道:“启禀父皇,儿臣这里还有一位尚佳人选。”
“是谁?”
皇帝闻言眼睛一亮,连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