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什么时辰了?”墨羽鹏一觉醒来,头疼欲裂。
“回大少爷的话,快午时了。”身边的小厮回答道。
“不好,”惊呼一声,墨羽鹏对着小厮呵斥道:“糊涂东西,怎么不早叫我,我午时要进宫的!”
“小的叫您了,可是您不醒,昨晚您回来,衣服都没让换…”那小厮怯怯地说道。
“还不去给我拿衣服!”懒得再废话,墨羽鹏说道。
墨羽鹏说完,便急得自己动手脱掉昨天的外衣,却在看到怀里的信之后愣住了。
“来人!备车!我要去舒家!”
墨羽鹏说完,也懒得换衣服,着急忙慌地整理了一下便急匆匆地向外走去。
“少爷,宫里怎么办啊?”
身后,小厮着急地追问道。
“派人给我告假!”
丢下这一句,墨羽鹏彻底不见了踪影。
舒家。
“你怎么才回来?”一见了舒意,墨羽鹏便急切地说道:“我在你这里等了你两个时辰了!”
“找我何事?”
舒意却不急着搭话,而是在旁边坐了下来,慢悠悠地说道。
“我找你何事,你该知道的。”努力压制着怒火,墨羽鹏说道:“好兄弟,你可不能耍我。”
“怎会?这事儿白纸黑字写得分明,我怎会戏耍你。”舒意笑了笑,说道:“墨兄该不会是要反悔吧?也对,五百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却也不少,你若有困难
,说给我听便是。”
舒意这激将法使得明显,可墨羽鹏还是中计了,只听他说道:“区区五百两,本公子吃顿饭都不够,怎会吝啬!”
海口夸完,墨羽鹏话风一转,带着笑容说道:“不过兄弟,我这五百两银子扔出去,你总得让我听个响不是。”
“你想得到什么呢?”舒意笑了笑说道:“你要知道,那字据上可是只写明了你欠我银子,别的什么都没写。”
“好兄弟,我既然来找你,便必定不会赖账。”墨羽鹏此时倒算精明,没有硬来,而是道:“只是你我兄弟一场,你怎么也不能见死不救不是!”
“我怎么见死不救了?”舒意道:“难不成,非要我为你杀人放火才算是兄弟情义?”
墨羽鹏闻言笑了笑,说道:“兄弟言重了,我只需要借你的手帮我除掉墨玉涵,剩下的事情,我自然不多话。”
“多少酬金?”舒意眼睛也不抬一下,淡淡地问道。
“好兄弟,五百两不少了。”墨羽鹏讨好地说道。
“一口价,二百两。”舒意冷冷地说道:“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给。”
“我…”墨羽鹏略一思索,忙道:“给给给,五百两都给了,二百两也就不在乎了。”
墨羽鹏心里清楚,他分明已经上了舒意的当,可是没有办法,他不想让那五百两银子白白没了踪影。
“能除掉墨玉涵,多少钱都值。”墨羽鹏坏笑道。
“你回去等我消息吧,我明天就给你回复。”舒意道。
“也罢,我信你一次。”墨羽鹏说完,便离开了。
墨羽鹏刚走,舒意便对着心腹小厮低声耳语了几句,那小厮一边听一边点头,待舒意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墨家,霁月阁。
“成伊,代我多谢安王殿下的帮助。”对着成伊,墨玉涵笑道:“我心里清楚,这次是安王殿下帮我,否则我是不可能得到这个封号的。”
“小姐不必客气。”成伊笑了笑,道:“咱们殿下从来不亏待自己人,殿下说了,小姐你比墨羽希强百倍,她有的,你自然也该有,甚至该更好。”
“殿下过誉了。”墨玉涵笑了笑,这个齐安宇确实给自己求来了好处,可是她心里明白,这份好处又何尝不是警示与威慑。
“对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思绪一转,墨玉涵问道。
“六月初一。”成伊说道。
“快到我母亲的忌日了。”
想到这里,墨玉涵对着蕊儿说道:“你去准备一下,咱们明天去京郊的孤山寺祭拜我母亲。”
“是,小姐放心交给我吧。”蕊儿答应着。
墨羽鹏的屋子里。
墨玉涵要出门祭拜亡母,自然不需要瞒着别人,因此,墨羽鹏自然也知道了。
想到什么,墨羽鹏叫来一个小厮,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便把他派去了舒家传话。
“墨玉涵,不要怪我,是你处处逼我。”无人处,墨羽鹏咬牙切齿地说道。
翌日,拿上了自己准备的东西,又带上了安姨娘和墨匡准备的东西,墨玉涵带着成伊和蕊儿萱儿就要出门,墨匡不放心,又叫吴铮也跟着。
一路平顺,墨玉涵来到了孤山寺。
祭拜过亡母,又照例见了住持,捐了香油钱,墨玉涵在寺里休息了一下,用过了斋饭,方才打道回府。
“小姐,我看这孤山寺香火更盛了。”回程的马车上,蕊儿微笑着对墨玉涵说道:“夫人在如此宝地安息,想来也必定早登极乐了。”
“会的。”墨玉涵轻声道。
蕊儿知道墨玉涵每每到了母亲忌日便常常暗自伤神,这些年墨玉涵虽然一直聪明睿智,坚毅果敢,可她毕竟还是个少女,是个思念母亲的孩子。
一路上,众人不再多言,成伊和吴铮在外驾驶着马车,蕊儿和萱儿在车里静静地陪着墨玉涵。
缘着车上有些颠簸,再加上四周静悄悄的,墨玉涵有些困倦,靠在角落里打着瞌睡。
蕊儿见状赶紧把一个披风盖在墨玉涵的身上,却不料刚刚盖上,整个马车就突然停了下来。
墨玉涵等人猝不及防,差点儿向前摔了个跟头。
“怎么回事儿?”
想到什么,墨玉涵冷声问道。
“小姐不必担心,您在车里坐着便是,一切有我。”
马车外,传来了成伊冷冽的声音。
墨玉涵心知不好,便着意愈发冷静。
蕊儿和萱儿也在强自镇定着。
“把头上的簪子摘下来。”墨玉涵冷冷地吩咐道:“留着防身。”
“是。”
蕊儿和萱儿答应着,主仆三人便一人手里攥了一根簪子,紧紧地靠在一起,小心翼翼地听着外面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