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瑶房里。
“你说的可是真的?”对着传话的丫鬟,黄瑶冷冷地问道。
“千真万确,王爷为侧妃请了太医,这会子正在给侧妃看诊呢!”丫鬟说道。
黄瑶听了,不禁冷笑起来,沉声说道:“很好,很好,她害了我的孩子,王爷不罚她,反而更加宠爱她。我病成这个样子,王爷不管不顾、不闻不问,可是她病
了,王爷便连御医都亲自请来。好啊!真好…”
“娘娘,您别这样,当心身子啊!”丫鬟连忙劝说道。
“从小到大,我还没受过这样的委屈。”黄瑶冷声道:“把笔墨纸砚拿来,我要给父亲写一封信,一会儿你亲自送回家里去。”
“是,奴婢遵命。”丫鬟答应完,便拿来了一张炕桌,又拿来了文房四宝,伺候黄瑶写信。
黄瑶提笔,将信纸展开,足足写了满满三页,这才停笔。
亲自封好信封,黄瑶这才把书信交给了小丫鬟。
那丫鬟接到书信自然赶着就去送信,黄瑶却仍是气不打一处来,依旧窝在被窝里不愿动弹。
一刻钟之后,另一个小丫鬟进来对着黄瑶欣喜地禀报道:“娘娘,王爷来看您了!”
“请王爷进来吧!”
一边不悲不喜地说着,黄瑶一边坐了起来。
“瑶儿,你可好些了?”对着黄瑶,齐兴国柔声问道。
“多谢王爷关怀,臣妾已经好多了。”看了看齐兴国,黄瑶不冷不热地说道。
“瑶儿,本王请了太医过来,特意带来给你诊脉。”齐兴国说道。
见太医已经进来了,黄瑶也不好再驳齐兴国的面子,只好点了点头。
“太医请。”齐兴国对着太医说道。
太医走了过来,给黄瑶诊了脉,便对齐兴国说道:“启禀王爷,王妃是小产过后失于调理,这才身体虚弱,以至于缠绵病榻。不过不要紧,微臣给王妃开些补药
,按时服用几日便好了。”
“好,”齐兴国对着太医,彬彬有礼地说道:“大人辛苦了,本王已经派人备好了马车和酬劳,这就送大人回府。”
太医拱手道:“微臣多谢王爷,微臣告退。”
道了声慢走,齐兴国便派人将太医送了出去。
清退了黄瑶房里的丫鬟,齐兴国方才对着黄瑶问道:“瑶儿,你为何不肯吃药?”
“王爷,臣妾知道,自从成亲以来,臣妾给王爷添了不少麻烦,也着实让王爷跟着臣妾受罪了。”黄瑶淡淡地说道。
听了这话,齐兴国皱了眉头,却依旧温柔地说道:“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眼下你还是养好身体要紧。”
打量着齐兴国的脸色,黄瑶淡淡地说道:“王爷,臣妾心里清楚,我不是您喜欢的那种女人,我也照顾不了王爷。一直以来,我占着正妻的位置,却毫无用处,
实在是德不配位,还不如将这个位子让给别人。”
“你什么意思?”听着黄瑶话头不对,齐兴国终于有些急切了。
“王爷,我们不要再继续凑合下去了,这样太浪费感情和时间了。”黄瑶叹了口气,不卑不亢地说道:“咱们和离吧。”
“你疯了?”听黄瑶如此说,齐兴国大吃一惊。
不管齐兴国表情怎样,黄瑶依旧说道:“王爷,虽说我朝法律规定妾室不可扶正,不过皇室是例外的。我走之后,您若是不愿再费事娶亲,便在府里众姬妾中寻
一个做继室吧,想来家里的也能比外面来的好些。”
“你在胡说什么?本王何曾说过要抛弃你?”对着黄瑶,齐兴国一脸不可置信地问道:“你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你就算为了孩子的事情生气,也不至于此吧
?”
“王爷,我们不要再自欺欺人了。”黄瑶苦笑一声,接着说道:“我们根本就不合适,您心里也根本就没有我。我们彼此放过吧,好不好?”
“荒谬!”听了这话,齐兴国终于忍不住脾气了,对着黄瑶冷声说道:“本王念在你刚没了孩子,不跟你一般计较,你自己好好静一静吧。”
这话说完,齐兴国便起身离开了。
“只不过是几句真话,何至如此…”见齐兴国走远,黄瑶忍不住叹息道:“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黄家。
看过黄瑶的书信之后,黄越气得一声不吭,不过却手下动作不停,一连砸碎了好多东西。
跟前伺候的丫鬟小厮都噤若寒蝉,一动也不敢动,他们心里清楚,黄越极少发火,但每次发火便必定是雷霆之怒。
终于,黄夫人得了消息,赶紧到书房来看黄越。
“老爷,你这是怎么了?”眼见一地狼藉,黄夫人小心翼翼地走到了黄越身边,心疼地说道:“可有伤到你自己?”
深吸了一口气,黄越努力平静下来,对着黄夫人说道:“夫人,你看看这个。”
接过黄越手里的书信,黄夫人便读了起来,却在读过之后潸然泪下。
“夫人莫哭。”见自家夫人哭了,黄越连忙安慰着。
“老爷,我们瑶儿自打出生,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黄夫人哭道:“宁王他也太欺负人了吧!”
“唉,夫人不知道,前些天因为宁王,为夫还被皇上当面斥责了。”说到这里,黄尚书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对着黄夫人无奈地说道:“老夫为官半生,何曾如
此过?”
“老爷,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暗中筹谋,”黄夫人沉声说道:“从瑶儿嫁进王府开始,咱们就成了宁王的人。可是我看着现下的场景,只觉得惶恐不安,脊背发凉
。”
“夫人是说…”黄越迟疑道。
黄夫人缓缓说道:“眼下宁王尚且还能用到咱们家,便已经如此,若真等到宁王继承大统之时,他又会如何对待瑶儿呢?到那时咱们家没了用处,而瑶儿又兴许
已经人老珠黄,常言道狡兔死,走狗烹,咱们一家真能善终吗?”
黄越闻言,沉默了半晌,沉声道:“夫人说得是。若真到了宁王君临天下的那一天,咱们家只怕是难以保全了。”
“既如此,老爷,咱们就支持女儿和离吧?”黄夫人道:“早晚都要撕破脸,如今咱们尽早抽身,随后便告老还乡,再不参与这纷乱了。”
“不可,”黄越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宁王素来狠辣,未必会放过咱们。此事还要从长计议,方才保得住身家性命。”
黄夫人闻言思索了一下,叹息道:“那好吧,我这就给瑶儿回信,让她再忍一忍。”
“嗯。”黄越道:“你闲时常去看看女儿吧,这孩子我还是放心不下。”
“好。”黄夫人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