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齐兴国下朝回来,终于想起了一直被他冷落的贺依兰。
一路来到贺依兰房里,他却只见贺依兰依旧沉沉地睡着。
“你们主子这两日可还好?”
一边轻轻给贺依兰盖好被子,齐兴国一边对着丫鬟问道。
“从昨天早上到现在,我家主子只喝了一碗牛乳燕窝,旁的就什么也没用了。”丫鬟对着齐兴国恳切地说道:“恕奴婢直言,王爷,我家主子一直在担心贺家的
事,就等着王爷能告知她一二。您不知道,主子为了贺家的事伤心不已,左右为难呢!”
齐兴国听了沉默许久,方才对着丫鬟说道:“你先下去吧,本王在这里等兰儿醒来。”
“是。”丫鬟答应了一声,便识趣地退下了。
也就一刻钟的时间,贺依兰从睡梦中醒来,就见齐兴国守在他的床边。
“王爷。”睁开惺忪的睡眼,贺依兰轻声说道。
“你醒了?”齐兴国一边柔声说着,一边将贺依兰扶了起来。
“王爷,贺家到底怎么样了?”刚刚坐起来,贺依兰便迫不及待地说道:“王爷,我大哥死了,对吧?”
望着贺依兰那一脸急切,齐兴国一时沉默无言,半晌才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父亲呢?”贺依兰问着这话,两行泪水早已流了下来。
“流放。”齐兴国沉声说道:“不过你放心,我会派人暗中照顾舅舅的,他不会吃苦的。”
“还回得来吗?”贺依兰哽咽地问道:“是父皇亲自说的,对吗?”
齐兴国点了点头,说道:“你放心,我登基之后一定会派人把舅舅接回来的。”
贺依兰听了这话全都明白了,登时哭得不能自已。
侧过身将贺依兰抱在怀里,齐兴国好声安慰道:“兰儿哭吧,哭过了就放下吧,你肚子里还有孩子,千万不能再折磨自己了。”
“王爷,臣妾肚子里还怀着父皇的皇孙,父皇就不能…”靠在齐兴国肩膀上,贺依兰哭道。
“父皇说了,此事万万不可轻饶,以后无论是白家还是秋家都是一样的。”齐兴国沉声说道:“你不知道,父皇在早朝上动了大怒,连齐安宇都不敢劝说,看来
父皇是下了决心了。”
“王爷!”贺依兰闻言愈发伤心。
陪着贺依兰哭了许久,齐兴国自己的心情也变得压抑起来,也开始从最初的好声安慰变成了耐着性子敷衍着。
“王爷,不好了!”
齐兴国正要劝贺依兰睡下,管家走了进来,慌慌张张地说道。
“出去说吧!”使了个眼色,齐兴国吩咐道。
管家刚要依言出去,便被贺依兰叫住了。
“等等!”贺依兰出声阻拦道。
“兰儿,你放心,我去去就来。”齐兴国连忙安慰道。
“王爷,你还想瞒我什么?”贺依兰哭道:“眼下不好的也只有祖父了,难道您真打算等祖父不在了再告诉我吗?您是要陷我于不义吗?”
一边说着,贺依兰哭得更凶,齐兴国左哄右哄却哄不好,只好对着管家叹了口气,说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管家是个懂眼色的,便放缓了声调,对着齐兴国缓缓说道:“贺家来人报说,贺老太爷受不住打击病倒了,请王爷帮忙请太医医治。另外,皇上刚刚传旨下来,
说王爷您纵容亲属,监管不力,要罚奉一年,禁足府内十日,以示惩戒。”
听完这些话,贺依兰忍不住嚎啕大哭,齐兴国也是眉头紧蹙。半晌,他才叹了口气,对着管家吩咐道:“派人拿本王名帖请太医去吧,顺便把咱们府里的补品挑
有用的都送去。”
“是。”管家答应着。
“下去吧!”齐兴国摆了摆手,对着管家不耐烦地说道。
管家不敢再开口,连忙行了个礼,就急急地退了出去。
“兰儿,别哭了。”对着依旧在默默流泪的贺依兰,齐兴国皱着眉头说道。
贺依兰此刻虽然伤心,但却也是十分清醒,心知齐兴国对她已经没了耐心,她便擦干了眼泪,柔声说道:“王爷,请先回去吧,容臣妾一个人静一静,等臣妾好
些了再去给您请安。”
“好吧。”齐兴国明显已经耐心用尽,便对着贺依兰说道:“你好好养着,本王改日再来看你。”
贺依兰闻言点了点头,便派人将齐兴国好生送了出去,等齐兴国一走,贺依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失声痛哭起来。
“主子,快别伤心了,仔细肚子里的孩子啊!”丫鬟闻言,焦急地说道。
贺依兰闻言却更加伤心,忍不住更加伤心。
然而,哭着哭着,她却觉得小腹一紧,随即便剧烈地疼痛起来。
“快,去请太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贺依兰焦急地说道。
小丫鬟见此也慌了神,连忙找人去请太医。
“主子,主子你别吓我啊!”
眼看贺依兰脸色愈发苍白,丫鬟急切地说道。
忽而瞥见贺依兰裙子上慢慢渗出鲜血,丫鬟一时间慌得手脚发软,忽而想到什么,她连忙跑了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齐兴国十分慌乱地跑了进来,却只见此时的贺依兰已经躺在那里,面色苍白,双眼紧闭。
“兰儿!”齐兴国一边抓着贺依兰的手,一边呼唤道。
眼看贺依兰裙子已经被染红了一片,齐兴国红了眼睛,对着下人们怒吼道:“太医呢!快去找太医!”
齐兴国怒吼完,急得在原地跺脚,也不知过了多久,太医终于赶了过来。
“快!快!”齐兴国对着太医命令道。
太医急忙把了脉,却在诊完之后吓得扑通一声在齐兴国面前跪了下来。
“王爷恕罪,孩子已经没有了!”
对着齐兴国,太医几乎带着哭腔地说道。
“滚!给我滚!没用的东西!”齐兴国气得满脸通红,怒斥道。
太医听了这话就要逃也似地离开,却冷不防又被齐兴国拽了回来。
“你给我治好她!”拉着太医的衣襟,齐兴国红了一双眼睛,怒吼道。
太医被吓得瑟瑟发抖,自然不敢怠慢,连忙答应着。
太医自然急急地给贺依兰用药止血,而丫鬟们更是足足用了半个时辰才将贺依兰收拾妥当,好让她安安稳稳干干净净地躺着。
“兰儿,是我对不起你。”
贺依兰的病床前,齐兴国握着她的手,哽咽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