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舒熙带着人端来了满满一大桌饭菜，慕容炎见此也不废话，直接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舒熙在一旁看着也不多话，只是默默地为慕容炎盛好了汤，晾好了茶水。
小半个时辰之后，慕容炎酒足饭饱，又满意地喝光了汤和茶水。
“嗯，这才舒坦。”慕容炎满意地叹道。
“先生吃好了？”舒熙笑问道。
慕容炎点了点头，对着舒熙说道：“吃好了，也知足了。对了，他关在哪了？”
“还是在柴房里。”舒熙说道：“先生放心，我已经派人看着他了。”
“我去见见他。”慕容炎正色道。
这话说完，慕容炎便要起身，舒熙见此连忙帮着他穿上外衣，又对着他说道：“先生，让我陪着你去吧！”
“不必了。”慕容炎淡笑道：“这是我跟他之间的恩怨，没必要污了你的耳朵。”
“那我送先生过去吧！”舒熙又道。
“好吧。”慕容炎终于答应着。
慕容炎说完这话便同舒熙一起来到了原来关着司辰的地方。
让舒熙在外面等着，慕容炎自己推门走了进去。
“你来了？”对着慕容炎，莫攸之颇为平静地说道。
“是啊，我还没有死，真让你失望了。”慕容炎淡淡地回答道。
“你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莫攸之讽刺一笑，说道：“如今我的命捏在你手里，我也只有听天由命。”
“我今天来是要问清楚一件事的。”慕容炎对着莫攸之冷冷地说道：“这么多年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为何会突然对师父痛下杀手，你怎么就下得去手？”
“这有什么。”莫攸之冷笑一声，说道：“当年你们两个第一次下山，师父很是惦记，我同师父说，他们俩要是走丢了才最好，从此不知道有多清净。师父听了
这话一下子就生气了，说我不能容人，没有兄长的风范，我气不过，就跟他大吵了一架。也是我年轻气盛，竟忍不住把这些年所有的怨气都一股脑说了出来，师
父气坏了，竟想动手打我！我一气之下就对他动了手，我当时正在气头上，下手没有轻重，师父为了保护我，只是防守并不进攻，是我一时糊涂，一剑刺中了他
的心脏…”
说到这里，莫攸之终于面露悔意，对着慕容炎哽咽地说道：“师父临死前逼我用死去的父母发誓，今生今世不得伤害你们俩半分，还叫我远走高飞，永远也不要
出现在你们面前。所以我就投靠了宁王，为他在暗地里培养人手，这一藏就藏了三十几年。”
慕容炎闻言，冷冷地说道：“你忘恩负义、欺师灭祖在先，杀人放火、诱拐孩童、伤天害理在后，你就不怕有一天遭了报应，会坠下十八层地狱吗？”
“我还有什么好怕的？”莫攸之自嘲一笑，说道：“从师父死在我怀里的那天起，这世上就再也没有莫攸之了，我如今不过是一个幽灵，一个都不敢见天日的幽
灵！这些年，我无数次梦见师父找我索命，无数次梦见你们俩用剑对着我问我为什么，更是常常梦见我跟师父初见那天的大雪纷飞。我如今什么都不怕，索性就
什么也都能做，我也只有杀更多的人心里才能痛快。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告诉我自己，我不止杀了师父一个，我本就是恶人，我没想杀师父，都是你们逼我的！
”
“你这个败类，真该现在就把你打入地狱，让你永世不得超生！”慕容炎闻言，恨恨地说道。
“哼，要入地狱就快些，也省得我继续不人不鬼。”莫攸之说道：“你现在所有事情都清楚了，还赖在这里干嘛？等我给你忏悔吗？”
“你以为我还愿意再看到你这张恶心的面孔吗？”慕容炎冷声道：“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通州沐家灭门案，是不是你做的？”
“是又如何？”莫攸之闻言轻笑一声，对着慕容炎说道：“宁王的那点子钱财，根本不够我们花销。沐家那么有钱，却不肯匀给我一些，自然该死。”
“所以你就把人家一百多口人杀了个干净，还一把火烧了整条巷子？”慕容炎怒道：“要不是我偶然路过从垂死的沐夫人怀里救出了我徒儿，我那样好的一个徒
儿就也被你害死了！你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又害死了养育你的师父，竟然还差点害了我宝贝徒儿！你实在该死！”
一番话说完，慕容炎气得几步来到莫攸之面前，对着他的面门就是一顿胖揍。
此刻的莫攸之被绑得结结实实，自然无力反抗，只能任由慕容炎将这三十五年来的愤怒通通都发泄出来。
足足一刻钟之后，慕容炎见莫攸之气息渐弱，这才停了手。依旧拽着莫攸之的衣襟，慕容炎恶狠狠地说道：“我不会就让你这么痛痛快快地去死，我要把你带到
师父面前，让你亲眼看一看师父的坟墓，再看一看被你亲手烧毁的家园！我还要让你在师父坟前长跪认错，让师父来决定你是生是死！”
这话说完，慕容炎再也不愿搭理莫攸之，将他像扔东西一样的往远处一扔，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黑暗里，莫攸之忽然痛哭失声，让人分不清他到底是在忏悔还是在难过。
门口，舒熙一直在等着慕容炎，见他走了出来，舒熙连忙上前问道：“先生，您还好吧？”
“我没事。”慕容炎淡淡地说道：“我们之间总得有个了结，如今该说的都说完了，我也没什么心事了。”
说到这里，慕容炎长舒了一口气，脸上也带上了浅浅的笑容。
“臭小子，你知道吗，我盼这一天盼了三十五年了！”对着舒熙，慕容炎意味深长地说道：“从今往后我这心里就不再会有包袱了，我也不用再担心哪天到了地
下无颜面对师父了。”
“先生，时过境迁，您确实该放下了。”舒熙好声说道：“您也累了，回去歇歇吧。”
“好。”慕容炎点头答应着。
一路回到住处，慕容炎在椅子上坐下，这才又对着舒熙说道：“臭小子，项将军那里如何了？”
“果然发现了余孽。”舒熙说道：“项将军已经派人在审理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咱们也很快就能回京了。”
“很好。”
慕容炎若有所思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