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现下可以说了吧?”
王家俩兄弟一走,王冠便立马问道。
长空执北闻言轻笑一声,说道:“王大人想让我说什么呢?”
“唉。”王冠此时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想来也是瞒不过殿下的。殿下直说就是。”
“大公子的病,原是弱疾,虽然不似常人一般康健,却也性命无虞,可享天年,左不过要好好保养就是了。”长空执北笑道:“别的,我就不多说了,想来大人
心中有数。”
“多谢殿下体谅。”王冠对着长空执北恳切地说道:“皇上那里,还请殿下代为禀明。”
“这个自然。”长空执北说道:“不过,还请王大人您给我出出主意,本王到底该如何回禀父皇呢?”
王冠闻言苦笑一声,说道:“殿下有话请讲,微臣听着便是。”
“我倒是也没什么话。”长空执北笑道:“我不过是想要提醒王大人一句,眼下王家所有的指望可都在二公子身上,再大的基业,再显赫的权势,若是没有人继
承,又有什么用呢?”
“哪有什么基业?又何来的权势!”王冠闻言,自嘲一笑,说道:“微臣为官多年,若真的是为权势基业,早就动些心思封侯拜相了,又何须等到此时?如今微
臣一把年纪,土埋了半截,哪里还有什么争抢的指望呢?左不过就是想着安身立命,求个安生罢了。”
“王大人这话,说得好糊涂啊!”
长空执北感叹了这一句,方才对着王冠恳切地说道:“大人可听过一句话,叫做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听是听过的,”王冠疑惑道:“可是这与下官有什么关系呢?”
“王大人不妨听我细细道来。”长空执北微微一笑,说道:“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王大人现如今虽没有封侯拜相,但到底也是朝廷命官,并不是普通的草
莽民夫,难道您真的以为,一旦卷进了漩涡之中,就真的能全身而退吗?无论成败,纵然您想金盆洗手安稳度日,旁人可会容许?他是什么样的人,大人该比我
清楚,二公子是谁的人,大人也清楚。大人你扪心自问,若是你们成了事,他可会放过二公子?”
说完这话,长空执北只见王冠低头不语,便心知已经说动了他,便紧接着不急不缓地说道:“还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王大人可曾想过,
一旦失败,王家必然倾覆,纵然二公子得以保全,但到底也会被连累,被视作大人同党。到那时,大人是希望二公子跟您决裂保存仕途,还是希望二公子因为您
跟未来的圣上反目成仇呢?”
“我不会让他烦恼的。”王冠闻言,沉声说道。
“是,王大人肯定会自裁以绝后患。”长空执北说道:“王大人慈父之心,天地可鉴。可是大人,到那时可就真是子欲养而亲不待了啊!想来二公子也会打击不
小吧?”
王冠闻言正要再次开口,却听到王远的声音在门口响了起来。
“父亲!”
王远一边唤了一声,一边几步走到了王冠面前。
“你怎么过来了?”王冠急切地说道:“回去,不要让荣王殿下见笑!”
跪在王冠面前,王远红着眼睛,痛心地问道:“父亲还要执迷不悟吗?”
“胡说什么?快起来!”王冠闻言,连忙说道:“荣王殿下还在这里呢,我儿不要胡闹!”
王远此时却不肯起身,只是跪在王冠面前,红着一双眼睛,直直地望着王冠。
“王爷,暗影求见。”
门外,一道声音响起。
“进来吧。”
完全不打算过问王家父子的意愿,长空执北直截了当地命令道。
门外之人答应了一声,便押着一个男子走了进来。
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齐兴国的手下,玄冰。
暗影拱了拱手,对长空执北说道:“启禀王爷,这人从王家大门口就一直在偷窥,卑职怕在大街上影响不好,便一直跟踪他,想不到他竟然混进了王家宅院里。
此人鬼鬼祟祟、居心叵测,还请王爷处置。”
“抬起头来!”对着玄冰,长空执北冷声说道。
玄冰自然不肯抬头,然而暗影却由不得他,对着他猛踢一脚,玄冰便一下子身不由己地跪在了地上。
众人只见暗影一把拉住玄冰的头发,使劲向后拽去,玄冰便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
“王大人,你也来认一认,看看这是哪路神仙。”对着王冠,长空执北笑说道。
王冠此时脸色已然铁青,他心里的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却终究不肯当着长空执北的面承认。
“我给你两个选择。”亲自走到玄冰面前,长空执北微笑着说道:“要么,我把你原样送回去,到时是谁主使便一目了然。自然了,到时你的性命能不能保住,
就全看你的造化了。”
玄冰正被暗影拽着头发,根本无法低头,因此,此刻他脸上的神情是藏也藏不住的。
见他面如死灰,长空执北轻笑一声,又接着说道:“当然,本王还会给你第二条出路。只要你愿意老老实实地交代清楚,本王可以饶你一命,将你送到安全的地
方。”
玄冰闻言略一思索,便对着长空执北冷笑道:“安王殿下一向待你不薄,你偏向顺王也就罢了,竟然还要坏安王殿下的大计!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呵呵。”长空执北闻言冷笑一声,对着玄冰打趣道:“怎么你觉得大家都是傻子吗?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说实话,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这话说完,长空执北偏头看向王家父子,只见王冠此时脸色极为难看,王远正站在王冠的身旁,一脸担忧地看着注视着他。
此情此景让长空执北忍不住微微一笑,随后便对着暗影吩咐道:“拿过来!”
“是。”
暗影答应了一声,便用闲着的那只手从衣襟里摸出一个小药瓶,递给了长空执北。
亲自打开药瓶,倒出了几颗药丸,长空执北一手狠狠捏住玄冰的下巴,另一只手将药丸塞进了他的嘴里。
只见长空执北手上使劲动了动,玄冰便被迫将药丸尽数咽了下去。
做完这一切,长空执北从袖子里拿出手帕擦了擦手,随即将帕子扔在了玄冰的身上。
“药已经吃下去了,说与不说,你自己看着办。”
对着玄冰,长空执北微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