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的话语打断了齐兴国的思绪,齐兴国接过盛着桂花酒酿的小碗,细细品味了起来。
甜甜的酒酿落在口中,齐兴国却感觉不到半丝甘甜,他分明觉得皇后是在打他的脸,可却于情于理都找不出任何毛病。
偷眼打量着齐兴国,齐安宇禁不住心内冷笑,现如今他就是要让自己这位大哥体会一下,什么叫聪明反被聪明误,什么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且说众位大臣连日啃着粗粮,乍一尝到这宫里的吃食,不免如同久旱逢甘霖一般,吃得格外香甜。
瞧着众大臣的模样,齐安宇和齐兴邦只装作看不见,都在默默地吃着自己的那份东西。
不一会的功夫,众人饮食完毕,待宫女们走上来将所有食器收走,齐兴邦方才准备开始今天的议政。
“严大人,京郊的事情如何了?”齐兴邦问道。
严思说道:“回禀殿下,一切进展顺利。目前京郊受灾的民众已经在军帐里安置妥当,一应房屋已经在修缮重建当中,只需五日,灾民便可尽数搬回。”
“很好。”齐兴邦称赞完,又对着黄尚书问道:“京郊一应的供给可还充足?”
黄尚书拱手一礼,对着齐安宇说道:“请殿下放心,京郊物资一应俱全,百姓并无饥寒。”
“如此,本王便放心了。”齐兴邦道:“对了,眼下江州的供给如何了?”
“回殿下,借粮计划顺利实施,江州的粮草得到了供应,眼下灾民们已经得到了妥善安置。”黄尚书道。
齐兴邦闻言,叮嘱道:“很好,对了,一定要记得,待灾情过去以后,咱们从通州驻军借来的营帐,须得尽数送还。”
“殿下放心,此事微臣会传书给吏部尚书,让他帮忙盯着的。”黄越道。
“如此甚好。”齐兴邦道。
一众人等又商议了许多细节,眼看就要到午时了,齐兴邦才将各种事情分析完,结束了朝会。
“臣等告退。”
众臣这样说完,便一个皆一个地离开了,待群臣走后,三兄弟寒暄几句,便也各自离开了。
……
且说齐安宇上了自家马车,见无人跟着,便直接叫车夫往墨家去。
站在墨家后门,齐安宇驾轻就熟地叫开了门,便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自从他第一次进墨家之后,墨玉涵便悄悄地将把守后门的人换成了萱儿的亲舅舅,并且她还亲自嘱咐过,若是齐安宇来了,只管悄悄放进来。
一路熟门熟路,即便许久都没有来墨家,齐安宇照样毫不陌生。
不多时,齐安宇来到霁月阁,远远地,他便见到墨玉涵正躺在庭院里的藤椅上闭目养神。
“如今愈发会享受了!”站在墨玉涵身后,齐安宇打趣道。
墨玉涵闻言,却并未同往日一般起身行礼,而是懒洋洋地说道:“这里日头甚暖,晒着舒服。”
“妮子愈发懒散了!”齐安宇无奈地笑道。
成伊早瞧见齐安宇走过来,已经搬了把椅子放在墨玉涵旁边。
理了理衣服,齐安宇在墨玉涵旁边坐下,玩味地说道:“怎么,如今竟不拿我当王爷了?这般没规没矩,成什么体统?”
“王爷要怪就怪吧。”墨玉涵依旧不打算动地方,仍是半眯着眼睛说道:“臣女昨日做了噩梦,没有睡好,实在是乏了。”
“你呀!”
齐安宇无奈地说道:“可曾用过午饭?”
“未曾。”墨玉涵道。
“那正好,本王带你去十香楼!”一边说着,齐安宇竟一把抱起墨玉涵,就要往外走去。
“殿下?”墨玉涵终于绷不住,惊呼道:“万万不可,快放臣女下来!”
听墨玉涵如此说,齐安宇得逞一笑,方才把她放了下来。
“怎么?害怕了?刚不是还随意得很吗?”齐安宇笑道。
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墨玉涵说道:“臣女刚刚惫懒,还请殿下赎罪。”
“起来吧。”见墨玉涵恢复了往日的清冷,齐安宇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对着墨玉涵说道:“随本王去一趟十香楼,我有要事跟你商量。”
“是。”墨玉涵答应着。
“走吧。”见墨玉涵答应了,齐安宇柔和地说道。
成伊自然要跟在后面,几人一路来到后门,齐安宇便亲自扶着墨玉涵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行驶,齐安宇与墨玉涵正面对面地坐着。
“你说昨夜没睡好,可是有心事?”打量着墨玉涵的脸色。齐安宇问。
“臣女只是突然想念父亲,一时担忧罢了。”叹了口气,墨玉涵说道:“也不知眼下战事如何了。”
齐安宇闻言却不说话,眨了眨眼睛,便从马车的暗格里找出几本折子,递给了墨玉涵。
“这是?”墨玉涵一脸疑惑地问。
“前方战报。”齐安宇道。
墨玉涵闻言,连忙把齐安宇手中的东西接了过来,细细看了起来。
一盏茶的时间,墨玉涵方才把手中的东西细细看完,交还给了齐兴邦。
“如此可放心了?”齐安宇问。
墨玉涵点了点头。
说话间,马车便在十香楼门口停了下来。
齐安宇一路走进十香楼,却并没有如同往常一般去二楼,而是领着墨玉涵在一楼找地方坐下了。
点好饭食,齐安宇便对着墨玉涵笑了笑,悄声道:“看戏。”
齐安宇话音刚落,墨玉涵便听见身后一声巨响。
墨玉涵连忙回头看去,只见原来是一个醉汉喝醉了酒,又将酒坛子砸在了地上。
“去他娘的捐粮食!”那人口齿不甚清晰地嘟囔着:“也不知道哪个天杀的起了头,非得吃起粗粮,老子从落地起,还没受过这般委屈!他要奉献,悄悄奉献就
是,做什么还要拉着所有人!”
“高老板你喝多了!休要妄言!”旁边,一个老板模样的中年男子听他如此说,连忙劝阻道:“你可知你在说谁?那可是堂堂的宁王殿下!你有几条命要冒犯他
?”
“我…我憋气!”醉酒的汉子叫嚣道:“什么狗屁宁王!灾民是人,我们这些商人就不是人吗?啊?”
中年男子劝道:“好了,别说了!朝廷哪里有逼迫我们了?那文书上清清楚楚地说了,自愿捐粮,多少不论,是那起子糊涂人想借机攀附罢了!他们糊涂,你也
糊涂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