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书给自己倒上一杯秦深面前的红酒，和秦深相碰：“野狗怎么能叫抢呢？”
他抬头，秦深也看过来。
他们注视对方，视线在空中交锋，各自眼底都无尽深意和情绪，最终归于平静。
秦深把杯子里的酒倒在一边，漫不经心的口吻：“野狗也有人喂，什么都不付出，想得到野狗的真心，祁老板，你不会做这种异想天开的事情。”
“的确不会。”祁书似笑非笑，“我从十岁起，就懂得真心无人要，自然不会抓着一只野狗，不看看对方是不是有主人，能不能带回家就随便投喂，有些野狗，你喂了她几百年，该咬你一口的时候，她也毫不留情。”
秦深抚摸杯壁，耐人寻味的口吻：“驯服的快乐，祁老板不会懂。”
“是吗？”祁书把手机掏出来，按下播放键。
咬牙切齿的声音，在空气中凝结成一个个石块，砸在秦深头上。
是个畜生，乖张凶戾，肆意妄为，没有情感。
一字一字，狠狠砸下来，鲜血直流。
祁书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狭长的眼眸弯弯：“秦总，驯服的时候受点伤，也很正常。”
幸灾乐祸的口气，仿若刚刚在电话里，被程澄出卖的不是他。
他靠在沙发上，慵懒风流：“我嘛，是不懂真心，不要真心，不理真心，不知道秦总喂养多日的野狗转头咬你一口，又是什么心情呢？”
“我的心情啊……”秦深唇角缓缓勾起，眼底一瞬间的阴翳早已经消失不见，看向祁书的目光嚣张至极，“我的心情是，同情祁老板。”
祁书晃了晃手机：“需要再给秦总放一遍吗？”
“随你。”秦深不在意，慢条斯理重新倒上一杯酒，“出口成脏，正常操作，野狗配着祁老板你这条尾巴上沾着甩不掉晦物的脏狗，挺腌臜，挺合适。”
祁书金丝眼镜后，眼眸蓦地凉起来。
“看在祁老板明天订婚的份上，我奉劝你一句。”秦深把酒一饮而尽，缓缓勾唇，“做人呀，别那么单纯！”
“好好享受你的单身夜。”
秦深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转身离开。
他走后，祁书点了一支烟，脸色沉下来，慵懒彻底消失，眸色越发冷戾。
他拨出去一个电话：“明天，各处都给我加强人手，一点乱子都不许有。”
顿了下，他强调：“留出缝隙给程小姐，后台那张床……”
他吐出一口青烟：“留着。”
……
次日。
订婚宴早已经准备好，祁书站在前台迎客。
来往的，皆是江城的名流，看着屏幕上程澄硕大的脸，结合之前的八卦，眸中多少都有点来来回回的讥讽笑意。
祁书浑然不觉似的，只在有人问程澄的去向时，笑的越发温和：“女孩子化妆慢，或许在化妆间，应该……”
他眸色闪了闪，又迅速归于平静：“很快就会出现。”
和秦深一起，在床上……出现。
时针悄悄走向中午，越来越逼近吉时，祁书看向手下，手下摇了摇头。
祁书推了推眼镜，遮住晦暗的面容。
他送进去最后一个客人，抬脚往外走：“我去看看未婚妻……”
“是该去看看。”秦深从外边走进来，把礼品递给侍应，意味深长，“祁老板，快开始了未婚妻还没到啊！不会是……逃婚了？”
祁书眸色越发阴沉，不动声色瞪了手下一眼。
手下用力摇头，表示程澄和秦深绝对没有在现场偷腥。
“秦总说笑了。”祁书挤出得体的笑容，心中却蒙着一层雾。
秦深在这，那程澄，到底去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