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那间，秦深心口骤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
额头软柔的触感像是一个开关，点亮他头脑中的碎片。
无数碎片在眼前飞速掠过，可偏偏清晰度极低，看不清与他同行人的脸。
模糊的记忆激发了他的愤怒，他拨开程澄，声音嘶哑凌冽：“我不会帮你。”
程澄单条腿站在地上，靠着车窗才能平衡。
她胸口哽住，说不出自己是不是赌输了。
或许，他最大的温柔，就是不阻止黎峻对她的帮助。
但也，仅止于此！
“小橙子，献殷勤找错方向了吧？”祁书打趣的声音听起来无比刺耳，“你再求求我，说不定我会帮帮你，毕竟你是我女！朋！友！嘛！”
程澄的心像是被钝刀割据，绵远着的疼痛，弄得她无比不适。
她深呼吸几次，才重新找回镇定：“不用，我求求你，你夸大其词告诉吴芊芊吧，你就告诉她，秦深爱我爱惨了我，专门跑过来救我，特别着急。”
她背靠着车窗，没有注意到，车内的秦深眼眸闪烁，情绪复杂。
祁书还不放弃的叭叭：“哟！死猪不怕开水烫了？我可告诉你，吴芊芊的性格根本不会善罢甘休，你知道得罪她的下场吧？轻则被扔去喂她养的两米长小蛇，重则……身败名裂，生不如死哟！你不再考虑考虑？”
生不如死？
大概就是像郎雪琴现在这样，连家门都不敢出吧？
“不用考虑了，你告诉她吧。”程澄稳了稳心神。
祁书吹了声口哨，声音中兴致更高：“小橙子，我对你越来越有兴趣了！你放心，等吴芊芊毁灭你之后，我会接手，跟你好好玩玩！”
程澄皮笑肉不笑，挂断电话。
她胸口无比窒息，说不出的憋闷。
她跟吴芊芊没有道理可讲，现在只要她活着，就已经碍了吴芊芊的眼睛。
没有秦深的帮助，她真的能战胜连郎家都不敢寻仇的吴芊芊吗？
“想让我保护你？”身后，秦深的声音含着凉意。
程澄怔了下，转头，拉开车门挤了进去。
秦深本皱着的眉头在触及她打着石膏的腿时，往旁边挪了下。
“深爷。”程澄红着一双眼，心底泛着密密麻麻的涩痛，她甚至不知道这痛楚是从哪里来的。
明明，她一切都在说谎。
面对秦深时，更是没有一句实话。
为什么在他明确拒绝保护她后，她的心会这样难受？
程澄暗中掐了自己一把：“我想跟你回家。”
“回我家？”秦深对她遭遇的同情霎那间烟消云散，勾出一个渗人的笑，“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保护你？凭你顾瑾川女朋友的身份 ，还是……”
他笑容越发嘲弄：“凭你脚踏两条船，又勾搭上了祁书。”
“你误会了？”程澄笑起来，“深爷，你认为枭谷的老板会不知道他的顶层发生的惨案吗？你怎么会认为我真的和伤害过我的人在一起？我又不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哦？”秦深垂眸，把玩着手中的火机。
发出“咔嗒咔嗒”的声音，一寸寸紧着程澄的心弦。
“那我一开始给你的痛苦，就是你隐忍报复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