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秦深没有回复。
“安之,安之!”
程澄的声音从浴室里面传出来:“你能给我拿一身睡衣吗?我的衣服太臭了!”
顾安之随手放下手机,拿了一身递给她。
程澄话很多:“安之,你外表看不出来啊!你竟然喜欢小兔子睡衣!反差萌!”
“安之,你能帮我跟人报个平安吗?我没有手机,不上班都没办法通知助理。”
“安之……”
“安之……”
顾安之额头一条条黑线掉下来:“闭嘴!”
程澄抬眼看她,一双杏眸水汪汪,趁着润湿的发梢,湿漉漉像一颗刚刚摘下来的水桃。
她突然就明白为什么秦深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为程澄降低底线。
她揉揉眉心:“你要是紧张就睡觉,别一直说话,烦。”
程澄垂眸:“你看出来了?”
她水汪汪的眼眸真的要滴出水来,无比可怜巴巴:“你应该也知道,我跟秦深的关系没有表现出来那么亲昵,你那么聪明,我怕你把我扔出去,流浪汉靠近我的时候,我真的想死了,可我……”
她声音哽咽,半晌,才找回自己声音一样:“可我不能死,我要是死了,一定会被先搞后杀,再丢出去打秦深的脸。秦深生气起来,我的家人朋友都要遭殃……”
她抱着腿,闷闷的好似在哭。
顾安之盯着她,抿了抿唇,又抿了抿唇,半晌,长叹一口气:“别说话,别打扰我,别哭,我给你五分钟,你随便打电话通知谁。”
程澄立马仰起脸:“OK!保证不打扰你!”
卖惨,不光对男人有用。
对女人,更是利器。
顾安之把手机递给她:“我去洗个澡,你打吧。”
程澄接过来,目光触及屏幕的一瞬间,呼吸都停摆起来。
顾安之的问句后,秦深的回复紧随其后。
[秦深:嗯。]
短短的一个字,耗尽了程澄胸腔里面所有氧气。
他早就知道她被绑架,更不可能猜不到她会经历什么,可他依然放任自由。
程澄心口堵住,喉咙发涩,想说些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和他,桥归桥,路归路,前尘往事,一笔勾销。
他不救她,任由她被抓走,合情合理。
可,他的这个回复,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刀剑,在她身体里搅动,五脏六腑,全部都鲜血淋漓。
不过几秒,程澄稳住心神,只是指尖嵌进肉里,疼的她连呼吸都充满苦涩。
她想了想,拨通了祁书的手机,告知自己目前的情况:“我觉得,真正要我来的,不止顾瑾川,还有顾老爷子。”
“你在那边等着,我想办法救你,不过目前为止,你生命安全还是有保障的。”他顿了下,说,“几个项目到了关键时期,顾老爷子应该是想用你勾秦深过去,换人经营。”
和祁书通过话后,程澄大体心中有数。
次日,她跟着顾安之一块去祠堂,看见顾瑾川几乎要杀人的目光时,她勾起唇角,冲他露出个嘲弄的笑。
拉了下顾安之的袖子。
顾安之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眼,靠近老爷子:“爸,顾瑾川差点坏了大事,我把她抓回来了,深哥没来之前,我亲自看着她。”
顾老爷子耷拉的眼皮透出极为浓重的阴郁:“秦深来了吗?”
程澄在顾安之身后微不可查摇头。
祁书能看出的阴谋,秦深更不可能不知道,他怎么会为了她放弃项目?
顾老爷子皱眉:“先开始。”
祭拜仪式繁琐复杂,一连三四个小时,才终于开始上香,程澄闷不吭声站在后面。
“程澄。”没想到,顾老爷子突然喊她,“秦深既然不来,你作为他唯一在乎的女人,今晚就替他跪着,也算是尽尽孝心。”
一个蒲团扔在牌位前面,程澄被佣人扯住,按在上面。
软柔的蒲团陷下去,露出尖锐的石头形状。
跪一晚上,她一定会变成一个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