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树林里开始降下雨,大颗大颗的雨滴炸在程澄脑袋上,比锤在她脑袋上的大锤更让人绝望。
一场风雨一场寒,树林本就比外面的温度更低,程澄只感觉身体里的温度在不断的流失。
这还是刚刚下雨,且在白天。
如果到了晚上还没有人来营救她,她很可能会失温死在这场雨中。
她不能再坐以待毙。
在树林里面她没有办法判断方向,只能凭着直觉不断往下走。
她在地上捡了一块尖锐的石头,在每一棵树上都刻下记号。
走了不知道多久,一模一样的树见了不知道多少颗,程澄的腿像是没有直觉一样,只能凭着本能迈动。
在第三次看到自己做的记号时,程澄几乎要彻底崩溃。
连绵的大雨像是无数把锋利的刀子,狠狠扎在她的身上,带走她脸上所有的血色。
“考!”
程澄骂出脏话。
看来这次她是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
“老大,这雨越来越大了,我们可能要比原定计划迟到半小时,到达会议地点。”
车辆缓慢移动, 黎峻回头,看见秦深注视着雨幕,冷漠平静的面容似乎被大雨浇裂。
“祁书有没有行动?”他问。
黎峻连忙联系留在江城的姜冢。
半分钟后他摇摇头:“祁氏集团还在准备会议,没有任何动作,更没有组织人手。”
到了现在就连他的脑子都反应过来了。
他立马打电话问前面车的祥子:“程小姐除了说自己去上厕所,还有没有说其他的?”
祥子:“没有啊!她不让我跟着,说很快就回来,等我发现的时候就立马联系峻哥你了,具体我也不清楚。”
秦深把所有的信息都听进脑子里。
他不断注视着连绵的大雨,按下车窗,大雨像是饿虎扑食一样扑进车内,秦深脸上铺满雨水,划过鼻梁,密密麻麻的组成能力的神色。
“回去。”
半分钟后,他声音无比沉冷,下了命令。
黎峻难以置信:“可是程小姐明显就是自己走的,山上的路况又复杂又远,她自己一个人根本上不了山,是不是祁老板和她……”
秦深慢条斯理擦着自己额头上的水珠:“我那个好侄子没有自尊,被程澄整过后,更是苟延残喘,如果祁书给的筹码更多,你觉得他会不动心吗?”
“您的意思是……”黎峻找回自己的声音,憨憨问,“程小姐跟祁老板利用顾瑾川,想让您去山上找人?”
他愤愤不平:“山上本身就道路崎岖,现在又是这种天气!出了什么事儿,他就能不费吹灰之力拿到咱们的项目了。”
秦深不置可否。
黎峻更糊涂:“那你为什么还要回去?这不是上当了吗?”
秦深目光投向窗外,升上去的窗户上一条一条的水雾往下坠。
这样大的雨,如此冷的风,就算是个傻子也能被冻死。
尤其是,某些疯起来不要命的傻子。
……
树林中。
程澄不断的找寻出路,身体里的温度早就已经彻底消失,两条腿也完全不是自己的,只能凭借着本能不断往前挪动。
蓦地,她远远看到车灯打过来。
远远的,像一个昏黄的灯泡,却是希望的方向。
她发疯似的顺着灯的方向跑。
在山坡下,看到车前面站着两个人。
两个人呈现的对峙的姿态。
她停下脚步,疑窦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