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青玉擂台之上,两派弟子已然开始祭出各自的中品法宝。
只见灵光闪烁,法宝腾空,或化作飞剑,或凝成护盾,或显形为灵兽虚影,彼此对峙,气势剑拔弩张。
擂台四周的灵气被激荡得翻涌不休,连空气都仿佛变得沉重了几分。
暮色缓缓漫过观礼阁的飞檐,橘红色的余晖洒落在白玉栏杆上,映出一片温暖却略显寂寥的光影。
白无弦站在仙音阁的高台之上,目光落在那空荡荡的金丹圆满境候场区,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凝重。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仙音阁在金丹圆满境已无弟子可派,那个位置,注定只能空着。
正因如此,这场金丹后期的比试,已然成了宗门能否在三光门选拔赛上争得一席之地的最后赌注。
若胜,仙音阁尚有转机;若败,便是满盘皆输,再无回旋余地。
其实白无弦心中对这些勾勾搭搭、见不得光的事情,实则十分不屑。
他向来清高自许,最厌权谋交易,可如今局势逼人,宗门利益当前,他已无退路。
哪怕再不情愿,也只能顺势而为,将这场棋局继续走下去。
他轻轻叹息一声,收起玉骨扇,目光重新变得冷静而锐利,仿佛一柄藏锋已久的剑,终于缓缓出鞘。
此时,青玉擂台之上,比赛已经白热化,符咒与法器的光芒交织成一片绚烂火海,灵气激荡如潮,映得半边天空都染上了赤红与碧蓝交错的霞光。
鬼仙教弟子率先出手,祭出一条黑铁锁链,链身缠绕着幽绿鬼火,火焰跳动间似有无数怨魂哀嚎,阴寒之气扑面而来。锁链在空中划出一道森冷弧线,直扑仙音阁弟子而去。
仙音阁弟子毫不示弱,催动碧玉编钟,钟体晶莹剔透,表面刻满古老音纹,随着灵力灌注,钟声悠扬而起,音波如水纹般层层扩散。
每一次音波与咒文的交锋,都激起剧烈震荡,震得擂台边缘的禁制泛起层层涟漪,仿佛随时可能破碎。
尽管规则明显偏袒,限定只能使用与自身主修属性完全匹配的中品法宝,导致许多鬼仙教弟子根本没有趁手法宝可用,甚至不得不赤手空拳上阵,但他们依旧凭借强悍的实力与诡谲的术法,与仙音阁弟子在擂台上僵持不下。
鬼仙教弟子身形如鬼魅般穿梭于灵光之间,掌中咒印翻飞,幽火、阴雷、血符层出不穷,招招狠辣,直逼要害。
仙音阁弟子则以音律为刃,钟声、琴音、箫声交织成阵,或攻或守,或困或扰,音波所过之处,灵气震荡,空间扭曲。
擂台上空,黑铁锁链与碧玉编钟一次次猛烈碰撞,爆发出刺目的灵光与震耳欲聋的轰鸣,仿佛连天地都为之变色。
台下观战众人屏息凝神,目光紧紧追随着擂台上的每一次交锋,心中震撼不已。
尽管规则严苛,法宝受限,但这两派弟子展现出的实力与斗志,依旧令人心悸。
此刻的青玉擂台,已不仅仅是比试之地,更成了两宗门荣誉与未来的角斗场。
但当仙音阁弟子陈中门咬破指尖,将精血融入编钟的刹那,战局陡转。
只见那碧玉编钟瞬间光芒大盛,钟体之上的古老音纹仿佛被鲜血唤醒,一道道血色纹路迅速蔓延开来。
陈中门脸色瞬间苍白如纸,但眼神却坚定如铁,他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全身灵力如决堤洪水般涌入编钟之中。
下一刻,一道音波凝成实质化的青玉蛟龙,从编钟之中咆哮而出。
那蛟龙通体晶莹剔透,鳞片分明,龙须飘舞,双目之中闪烁着摄人心魄的寒光。它伴随着毁天灭地的轰鸣,张牙舞爪地扑向鬼仙教弟子,所过之处,空气被撕裂,空间被扭曲,仿佛连天地都为之颤抖。
鬼仙教弟子脸色大变,急忙催动全身灵力,祭出所有防御手段。黑铁锁链在空中急速旋转,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幽绿鬼火疯狂燃烧,试图阻挡青玉蛟龙的攻势。
然而,在青玉蛟龙面前,这些防御却如同纸糊一般,被轻易撕碎。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青玉蛟龙狠狠地撞在鬼仙教弟子身上,将其直接轰飞出去,重重地摔在擂台边缘。
鬼仙教弟子口吐鲜血,气息萎靡,显然已无力再战。
尘埃落定之时,陈中门手持微微发烫的法器,对着观礼席躬身行礼。
他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挺拔,虽然脸色苍白,但眼神中却充满了胜利的喜悦。
白无弦长舒一口气,玉骨扇重重合上,扇面朱砂太极图上的血色纹路,与他眼底得逞的光芒交相辉映。
仙音阁总算有一个弟子拿下了初选赛的名额。
暮色将观礼阁的琉璃瓦染成暗红,青玉擂台上的灵力残韵尚未消散,空气中弥漫着硝烟与灵药混杂的气息。
随着金丹初期、中期、后期人选相继落定,全场目光如潮水般涌向最后的巅峰对决——金丹圆满境的较量,天合宗李一剑对阵鬼仙教江月灯。
李一剑负手而立,玄色道袍在罡风中猎猎作响,衣袂翻飞间,隐约可见腰间佩剑的寒光。
他目光如电,扫过擂台四周,最终落在鬼仙教阵营后方。那里人影晃动,一道身影正缓缓步出。
江月灯身着黑雾缭绕的玄袍,袍角拖地,所过之处,地面竟结出一层薄薄寒霜。他步伐看似悠闲,却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众人心头,令人莫名压抑。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手中裹着灰布的器物,被层层布帛缠绕,不过凭直觉,李一剑也猜到了那是什么东西。
李一剑瞳孔微缩,眼底闪过一丝凝重,心中迅速权衡,转身拨开人群,径直走向观礼阁顶层。
他的步伐坚定而急促,衣袍翻飞,带起一阵劲风。
沿途修士纷纷侧目,却无人敢阻拦。
李一剑心中已有决断——他要让宗主修改规则,禁止在此次比试中使用法宝。
他并非畏惧江月灯,而是清楚,如果使用法宝的话,那李一剑想办的事情就有些麻烦了。
虽然江月灯怀中抱着的那破包裹看起来并不像是什么法宝,可是马上就要上场了,他怀里抱着那东西,虽刻意隐藏,不过总不至于抱个破烂过来,必定是凤血玉为他找来的上品法宝。
李一剑虽然丝毫不惧他,可是此刻他心中却另有谋划。
而若规则改为禁用法宝,他便可凭借自身修为,以纯粹的实力压制对手,不仅能稳操胜券,更能借此机会,完成自己心中谋划已久的事情。
赵雪剑广袖垂落,静静聆听他的要求,神情淡漠如水,仿佛跟他没什么关系。
宗主皇城之则捻着胡须,眉头微蹙,面色愈发凝重。
他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之前说的是允许使用法宝,我们可以尽量让规则对你有利。况且据弟子打探,江月灯虽携宝而来,但并无契合他属性的……”
李一剑望着宗主眼底的迟疑,神色不变,语气却愈发坚定:“宗主,无需法宝,我自有破敌之法。”
话音落下,他周身金丹圆满的威压悄然外放,玄色道袍下的灵力如暗流奔涌,袖口处若隐若现的剑纹图腾随着呼吸明灭。
这笃定的姿态令皇城之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与欣赏。
“既如此……”皇城之拂袖拍案,声音如洪钟大吕,响彻观礼阁顶层。
刹那间,三十六盏琉璃灯同时爆亮,璀璨光芒如烈日当空,刺得人睁不开眼。
“金丹圆满境比试,禁用一切法宝!”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鬼仙教阵营中,凤血玉原本微垂的眼眸骤然抬起,眼底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愕与愤怒。
他苦心寻来的极品法宝,此刻正静静地躺在储物袋中,那是他耗费了宗门三枚千年血髓才换来的杀招,原本打算在关键时刻一举扭转战局,成为鬼仙教在这场选拔赛中最大的底牌。
为了保密,他甚至连自己最亲近的弟子都未曾透露半分,直到最后关头,才将此事告知了副教主一人。
按道理,这消息绝无可能外泄,可如今,规则却突然改变,法宝禁用,他所有的谋划与准备,瞬间化为乌有。
凤血玉死死盯着观礼阁顶层,目光如刀,心中翻涌着滔天的怒火与不甘,却又无处发泄,只能硬生生地压下,化作一声低沉的冷哼。
“消息泄露了?”凤血玉咬牙低语,声音中透着难以遏制的怒意。
他的目光如利刃般扫向天合宗众人,试图从那些或镇定、或躲闪的神情中找出蛛丝马迹。
然而,还未等他看出端倪,李一剑已踏步走向擂台。
玄色道袍在夕阳余晖下泛着幽光,他的步伐沉稳有力,每一步落下,都仿佛踩在众人心头。
长长的影子拖在身后,如同一柄未出鞘的利剑,锋芒内敛,却令人不敢小觑。
江月灯紧随其后,黑袍下的身形略显僵硬,他抬头望向李一剑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随即又恢复了冷漠。
两人在青玉擂台上对面而立,四目相撞的瞬间,空气中骤然响起灵力对冲的嗡鸣。
那声音低沉而尖锐,仿佛两股无形的力量在虚空中激烈碰撞,激起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涟漪。
观礼席上的议论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紧紧锁定在擂台之上。一场不借法宝、全凭自身修为的金丹圆满境对决,即将在此展开。
江月灯垂眸打量着李一剑,袖中鬼爪状的灵力若隐若现,阴冷的气息在指尖流转,仿佛随时都会破袖而出。
自从上次李一剑毫无征兆地出手攻击他以来,江月灯便开始暗中收集此人的信息。
他原本以为,李一剑是想趁其不备,突然出手将他斩杀,从而在金丹圆满的比赛中不战而胜。
然而,手下搜集到的信息,却让他大感意外。
数日前收到的密报,此刻在他脑海中翻涌——这个自称天合宗真传的修士,竟出身下界三生河,正是当年他追杀王伯当时,随手下令屠戮的凡人罢了。
想到此处,江月灯嘴角勾起一抹嫌恶的冷笑,舌尖抵着后槽牙,从齿缝中挤出一句:“下界之人终归卑贱!”
这声音虽轻,却凝成一线,只送入李一剑耳中。
李一剑正凝神运转金丹,灵力在经脉间奔涌,闻言猛地抬眼,正撞进江月灯那毫不掩饰的轻蔑目光里。
夕阳斜照,为鬼仙教修士的黑袍镀上一层血色,那张扭曲的面容与记忆中下令屠城的身影渐渐重叠。
李一剑眼前仿佛又浮现出当年三生河染红的河水,浮现出父母绝望哭喊的画面,血色与火光交织,尸骨与哀嚎并存。
李一剑先是一怔,继而仰头大笑。
笑声清越,却透着彻骨寒意,在青玉擂台上空回荡不休。
他周身灵力不受控地暴涨,玄色道袍猎猎作响,惊得观礼席上众人纷纷祭出护盾。
那灵力如汹涌的潮水般向四周扩散,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一些修为较低的弟子甚至感到呼吸困难,脸色苍白如纸。
笑声戛然而止时,李一剑的眼神已冷如淬冰,丹田处金丹迸发万丈金光:"下贱?是吗?"
李一剑话音落地,周身金丹圆满的修为爆发而出。
那金光璀璨夺目,宛如一轮小太阳在他体内升起。
金光所过之处,空气都为之扭曲,发出"嗤嗤"的声响。
观礼席上,几位长老同时色变,眼中满是震惊。
李一剑眼神冰冷的看着江月灯,如同看一个死人一般。
那目光中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只有无尽的冷漠和杀意。
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江月灯感到一阵心悸,仿佛被什么恐怖的存在盯上了一般。
不过,江月灯深吸一口气,也冷静了下来。
随着比赛开始的铜锣声响起,江月灯眼神一凛,突然出手,周身骤然爆发出森绿灵力,如恶鬼出笼般朝着李一剑扑去。
那灵力呈现出诡异的墨绿色,带着浓烈的腐朽气息,所过之处,连空气都被腐蚀得"滋滋"作响。
他眼中血丝密布,双手疯狂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伴随着刺耳的咒文声,青玉擂台轰然震颤。
那咒文古老而邪恶,每一个音节都仿佛来自九幽地狱,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鬼仙教的'幽冥噬魂咒'!"有识货的修士惊呼出声,"这可是鬼仙教的禁术啊!江月灯竟然连这个都学会了?"
"据说此咒一旦施展,能够召唤幽冥之力,腐蚀万物。李一剑怕是有麻烦了。"
原本平整的地面瞬间裂开无数缝隙,枯树枝如活物般破土而出,粗壮的藤蔓裹着腐叶与泥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缠上李一剑的四肢。
那些枯树枝通体漆黑,表面布满诡异的纹路,像是无数张扭曲的人脸。它们破土而出时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如同骨骼断裂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藤蔓更是恐怖,每一根都有成人手臂粗细,表面覆盖着黏糊糊的液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它们如同巨蟒般扭动着,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缠绕上李一剑的身体。
江月灯此刻已经完全变了模样,他的双眼变得血红,脸上浮现出诡异的黑色纹路,
李一剑瞳孔骤缩,周身爆发出的火之灵力还没来得及反应,密密麻麻的藤蔓便已经将他层层包裹,结成一个密不透风的茧。
那些藤蔓通体呈墨绿色,表面布满细密的倒刺,它们如同活物般蠕动着,每一根都在不断地收紧,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观礼席上顿时炸开锅。有人惊恐地后退,有人兴奋地前倾,更有人忍不住发出惊呼。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鬼仙教众人猛地起身,脸上写满了狂喜,此刻正齐声高呼:"师兄威武!师兄无敌!"
鬼仙教阵营则爆发出阵阵喝彩,凤血玉抚掌大笑,眼中满是得意。
他身边的几位长老也纷纷点头,脸上露出赞许之色。
其中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抚须笑道:"月灯这孩子,果然没有辜负教主的期望。这一招'万藤噬心',已经深得我鬼仙教真传。"
天合宗众人却面色凝重,眼前这突发状况,着实谁都没有想到。
掌门皇城之眉头紧锁,他身旁的几位长老也都神情严肃,眼中满是担忧。
毕竟在台下众人看来,李一剑几乎毫无还手之力,便被江月灯给困住了。
台下众人也都议论纷纷。
"这就是鬼仙教的实力吗?果然可怕。"
"李一剑也算是年轻一代的佼佼者了,没想到连一招都接不下。"
"看来这次天合宗要颜面扫地了。"
各种议论声此起彼伏,大多数人都认为胜负已分。毕竟那藤蔓之茧越收越紧,李一剑的生存空间被不断压缩,怎么看都是必死之局。
鸡哥此时看着台上场景,先是眉头一皱,可瞥见那茧中若隐若现的金色光晕,眼底却泛起笑意——旁人只道江月灯攻势凌厉,却不知李一剑的底牌,远比表面看到的更可怕。
擂台之上,江月灯负手而立,脸上带着胜券在握的笑容。
"李一剑,你就好好享受这最后的时光吧。"他轻声道,声音中带着几分快意,"这'噬魂藤'会慢慢吞噬你的血肉,腐蚀你的骨骼,最后连你的灵魂都不会放过。下贱的凡人能有什么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