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上蒋淮舟警告的视线,她如坠冰窖,大怒大惊的情绪变化之下,话梗在喉头,竟噎的喘不上气,晕了过去!
临晕前看到的最后一幕,她看到海城大帅一脸怒色的转过身。
曼香悠悠转醒,发觉自己现在在卧室,她心系父母,顾不上疲惫的身体,推开门,却听到楼下传来方远淑怒气冲冲的声音:“蒋淮舟,你怀疑我?我有什么理由去害那个小贱人!我若是真想她倒霉,我不如一刀砍了她!”
曼香脚下踉跄的下了楼梯,扑倒在方远淑脚下,她的眼睛哭的红肿,无比凄惨的抬起头:“嫂嫂,我有什么不对你跟我说,何苦为难我爹娘?他们年纪大了,你连养老送终的机会都不留给我!”
她突然出现,搞得在场众人措手不及。
方远淑反应过来之后,眼中染上怒色:“就是你诬陷我是我害死你爹娘的?”
她低下头,狠狠一脚踹在了好不容易站起的曼香身上,曼香再次被她踹倒在地,口中闷哼一声。
“谁给你的胆子冒犯我?你顶多算个暖床的货色,也敢来诬陷我?说什么我点了你爸妈的房子,我看是你自己点的还差不多!”
曼香又惊又怒,她还来不及说话,蒋淮舟已厉声道:“嫂嫂,你说的哪里话!”
“怎么?我说的不对?”方远淑气坏了,她伸手一指曼香:“你不知道从哪儿淘来了这么个败门玩意,踩在我的头上,我还不许说两句了?她爹娘死了难过,你怎么没考虑过我的心情?我被人诬陷不难过吗?”
她换了换气,气笑了:“好好好,你蒋淮舟娶了老婆,整个人都变了!这个府里早就没有人我的容身之处了,我倒不如去别院住,也省得你眼前落得个干净!”
曼香心中委屈至极,明明是她的爹娘死了,她却无法讨回公道。
她心中也格外清楚,方远淑不管做什么,蒋淮舟多半也是容忍下来的。
这一认知,让她忍不住酸了鼻头。
“好!那你就去别院住!”
这一落话,不仅曼香愣了,方远淑也呆住了。
蒋淮舟义正言辞:“你去别院好好想想你这段时间做的错事!言辞举止、做人行事,你哪样做对了?别人当的说,你倒当不起承认!嫂嫂,是我过于宠着你了!”
方远淑气的头顶冒烟,登时就回了屋收拾东西。
曼香被蒋淮舟一把拉过去,对她道:“曼香,大帅亲自来为你讨回公道,还不谢谢大帅?”
曼香一抬头,果然看见大帅正望着他们。
她心下立刻通透明了起来,难怪蒋淮舟突然为她主持公道,依照他对方远淑的那个宠法,将方远淑送到别院,已算是极严厉的惩罚。
她心中头一次恨上了方远淑,在她看来,自己爹娘两条人命,即便方远淑立时死去,也是无法弥补的!
但面上,曼香还是做了个礼,柔声道:“谢谢大帅。曼香惶恐不已。”
大帅亲自将她扶了起来,面上含笑:“不用谢,你应得的。”
蒋淮舟让下人备了菜,请大帅吃饭,大帅刚落座,方远淑跟搬着她行李的佣人路过他们身边,口中轻哼一声:“什么鬼门路来的大帅,管人家的家务事!”
大帅脸色一黑,曼香立刻道:“大帅,近日府里新进了点心,您要尝尝吗?”
大帅脸色微缓,淡淡道:“你倒是会做人,端点上来吧。”
曼香去端点心,路过方远淑的门,看见她屋里收拾的干干净净,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这只是开始,方远淑。
大帅刚走,蒋淮舟的脸色立刻沉了下去,他转过头,冷冷的看着曼香。
曼香知道他为何恼,但她却不想示弱,因为自己本就是受害者!
她梗着脖子回了过去。
蒋淮舟稀奇的挑了挑眉:“你今日倒是胆大的很。”
他回头不顾曼香的挣扎,揽了她往卧室走:“你爹娘死了,我晓得你伤心,可抓人还讲究个证据呢,你就一玉佩落在那儿,也没什么人证,这可是不成立的。”
曼香倔强道:“可是我爹娘不能白死!”
“我知道。”许是知道自己没理,蒋淮舟好声好气道:“咱还查,但彻底没查清之前,嫂嫂也可能是被冤枉的。”
曼香不说话了。
事实上她自己也清楚的很,单凭一个玉佩就指正方远淑,是一个很荒谬的事情。
即便在这乱世什么都有可能存在。
可方远淑,是蒋淮舟捧在心尖儿上的人。
蒋淮舟声音放缓:“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