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法律来讲，苏皖必定是死刑。
当时昨天苏皖被送去警局后，情绪一直稳定不下来，找了精神鉴定的人来看才知道苏皖是双向情感障碍。这种情况下，就算苏皖身上背负多条人命，法律也无法制裁她。
作为苏皖在世的唯一亲人，苏诚毫无疑问地要担负起苏皖下辈子的生活来。
我在大队长旁边听着，扯了扯嘴角。
有病真好啊，杀人都不用偿命！
11
公寓的窗帘全都放了下来，屋内没有一丝光亮。
茶几上摆着一个小黑盒子，那里面装的是我的骨灰。
哥哥坐在地上直直地盯着盒子，整个人几乎都快发霉了。
但他像是没有感觉一般，一根又一根地吸着烟。
他以前从来不吸烟的。
忽然，他站起身去厨房拿了一把水果刀藏在衣服里。
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
看着镜子里哥哥的眼睛，我直觉不好，但阻止不了。
他伸手摸了摸骨灰盒，脸上溢出了一个久违的笑意：
「小乐，你是不是很疼？」
当然疼了，现在回想起死前的一幕幕，我都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噬骨的痛意！
我跟在他身后出了门，头顶的烈日似乎要把我的灵魂烤干一般。
一路来到了精神病院。
自从苏皖住进来后，哥哥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所以哥哥这是又原谅苏皖了？
那他带着刀做什么？杀了苏皖为我报仇？
我直觉不可能。
苏皖正坐在房间里发呆。
似乎来了精神病院后，她总是这样安静。
让人不由得怀疑她是不是装病来逃避法律的制裁。
但一次次的精神检测报告都显示她确实是双向情感障碍。
苏皖看到哥哥，脸上立马露出了甜甜的笑意：
「哥哥，你终于来看小皖了。」
哥哥低头看着她，嘴角也露出了久违的笑意，可语气却如冬日般冰冷：
「苏皖，你是我妹妹，是我们对不起你。」
「但是小乐也是我妹妹。」
「所以.」
哥哥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了那把被藏起来的水果刀：
「小皖，你不是说要杀了哥哥吗？」
「哥哥这就给你带刀来了。」
他将手里的水果刀塞到苏皖手里，然后紧紧地握着苏皖的手将水果刀刺向了他的心脏。
原来哥哥带水果刀的目的，是要结束自己的生命！
倒下去之前，哥哥仿佛隔空看向了我站的位置。
我想冲过去，哪怕触碰不到哥哥。
但可能是刚才来的路上烈日的烘烤，我竟没有了一丝力气。
本就透明的身体在此时也开始慢慢地四处散去。
我想我可能要消失了。
我弥留在这世间的执念也不过只有哥哥一人，现在他也死了，我在这世间也是再无一丝牵挂了。
好像还有大队长，他一直一来都对我很好。
被哥哥赶出苏家时，是大队长把我从地上扶起，也是他带我去找了房子，让我这个残破的身躯有了一隅之地。
可我直到现在，好像都没和大队长道过一声谢谢。
在意识彻底消散前，我看到有人冲进房间，抱住了浑身是血的哥哥。
是大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