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得的预言还就成真了。哈，平民百姓中不乏预言家。
都乙凡从农机厂回来后，没有回原先的班组，凤春来伤好后，也没有回到原先的班组。
大厂和小厂的用人，给出的位置不可能一样。
农机厂给都乙凡一个技术总负责人的位子。回到山沟的这个厂，不可能给这么高的位子。
都乙凡暂时回到厂技术革新小组。
这时，厂财务组出了一个情况，其中一个组长级别的老会计，要调回原先那个城市。支援三线建设来的，能够调回去，没有背景关系肯定不行。或许，他的情况比较的特殊。
这样一来，厂财务组就要缺人手。厂政工组负责人事，身为政工组长的胡才华，自然就想到了都乙凡。
在于胡才华的考虑，优秀的人，没有专业对口一说。学工科的人，需要你当领导，你就得放弃专业。
胡才华把这个想法向厂领导汇报时，领导也就同意了。
“不过呢，都乙凡做财务，我们也有所顾虑。他是个外行。”胡才华说出了在考虑都乙凡时，就有的担心。
分管人事的领导说：“不拘一格降人才。外行，也可以成为内行。在于学习嘛。”
这事，也就算是基本上定下来了。
组织程序也就开始走起来。
虽然，都乙凡回到厂里后到了技术革新小组，人事关系还在三连。三连把都乙凡的关系开到了政工组。政工组还没有把都乙凡的关系送到财务组。
这时，出来一件事。
都乙凡的父亲来到厂里。
父亲来的时候，都乙凡还在技术革新小组。老乡佟旭陪着都乙凡的父亲来到技术革新小组。
对于父亲的到来，都乙凡很是吃惊。
进厂三年，父亲这是第一次来。
“爸。你怎么来了？”
父亲说：“听说，你要被调到财务组，我就来了。”
都乙凡看了佟旭，明白了。
佟旭这个星期天回家去，都乙凡让老乡把托人买到的两瓶好酒带回去。酒是八大名酒之一吧。佟旭顺便，就把都乙凡要被调到厂财务组的事情告诉了。父亲听说了这件事，就跟来了。
父亲说：“本来，是让小佟带个口信来的。怕他说不清楚，我就自己来了。”
都乙凡看着父亲。
父亲说：“财务组，你不要去，一定不要去。”
都乙凡问：“为什么？”
父亲说：“我那里关押的犯人中，有不少就是做财务犯法的。我认为，你做财务不适合。你母亲也是这个意见。做财务的风险很大。”
都乙凡说：“这是组织上的事情，我想去，我不想去，都不是我说了算的。”
父亲说：“这个事，我要去找你们管这个事的领导。我还给你们这里的军代表带来了一封信，是他战友的信。”
嗯。都乙凡盯着父亲的脸。这件事，父亲居然是这样的上心，这样的较真。
都乙凡知道，父亲的那个单位，驻守有一个团的部队，任务是看押那里的犯人。厂里的军代表，曾经在那支部队里服役的。
都乙凡说：“爸。你这样做，不好吧？”
父亲说：“这全是为你好。你现在就处在人生的关节点上。我得为你把关。我可不想看到，你因为搞财务，把自己搞进去了。”
都乙凡说了一句，“做财务的，不一定都会进去吧。事在人为的。”
父亲说：“现在，当工人，光荣。我都有想法了，不当这个工程师，去一个厂里做一个工人。”
对于人生的设定，当时的都乙凡还很年轻，自然会听取父亲的意见。
更何况，在家中，都乙凡是个听父母话的儿子。
父亲既然有了这样的决定，都乙凡也只好由着父亲去做了。
事情的结果，正是都乙凡父亲所希望的。都乙凡还是继续在厂技术革新小组。
多年后，都乙凡到银行贷款时，找到的人，就是接了他要去没去成的位子。因为是大厂，后来的银行，由当时只有一家的人民银行变成多家银行。当地分出来的商业银行，急缺人才，就从各个大厂里调人。
要是都乙凡当时做上财务，后来，就是进银行系统的人选。
这是后话，搁着再说。
因为父亲的阻拦，都乙凡没能去财务组。
但缺人的事实在那，一个萝卜一个坑，都乙凡没能去，还要挑选适合的人。
政工组长又想到了一个人，这就是凤春来。
汇报到厂里的分管领导那里，觉得可以。
胡才华这一回，吸取了都乙凡身上的教训，事先和凤春来谈话。
凤春来没有马上表态，说要好好的考虑。
随后，雷小薇就知道了凤春来被领导看中，可能要去做财务的事。她是坚决反对。好不容易物色到一个人选，雷家的医道，就要靠凤春来去发扬光大呢。
雷小薇有些生气的对凤春来说，“你可是答应过我的，当雷家医术的传承人。没想到，关键的时候，你就变心了。”
有了雷小薇的态度，凤春来的态度也就有了。
“小薇。我并没有马上答应。还不是为了回来跟你商量。既然，你不同意，我不去就是了。”
凤春来找到胡才华，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让胡才华没有想到，不少人眼红的这个财务岗位，对凤春来居然没有吸引力。
胡才华自然是要问的，“这个岗位，不少人可是眼红啊。”
凤春来交出底牌，要成为一名中医名家。
一个财务岗位，从车间里挑选到两个工人，却没一个愿意借这个机会改变自己的身份。
这就让许多看不懂了。局外人并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只是替都乙凡和凤春来惋惜。
那个时候，即使是厂里做财务的，身份可是干部。
放着好好的干部不做，不少人认为都乙凡和凤春来都傻。
后来，厂里结合凤春来在救火中的表现，把他调到卫生所。
在领导来看，凤春来这是人尽其才。
凤春来到了卫生所后，却对负责人说，“我什么也不懂的，只是会背《汤头歌诀》”
虽然是厂里的一个卫生所，里面的医生，厉害的，可是有名的医学院毕业的。最次的一个，也是护士学校毕业的，而且有十多年工作经验了。
卫生所的负责人也就无奈地一笑，说：“这个……慢慢来吧。外行，是可以变成内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