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随便说说,师兄,你这么生气,不会是真的吧。”杨小多故意说得很大声。
肯定会有人为向老三说话,但也会有人留下了怀疑的种子。
人心的改变从来都不会是断崖式的,而是温水煮青蛙潜移默化的。
“胡说什么!再胡说我可要报官了!”向老三越发的烦躁。
“师兄,你看看你,怎么就生气了呢,我们修道之人一定要心静如水,不管发生什么,都要保持心平气和,你这么暴躁,道心不稳会出事的。”
杨小多都嫌弃啰嗦的自己,但不得不说,啰嗦最磨人。
就连她自己都快受不了了。
左一句出事又一句道心不稳让向老三崩溃不已,看向来算卦的人,大概想做出委屈的样子,又因为业务不熟五官扭成一团,“请大家替我做主!”
杨小多一脸无辜,“师兄这是要干嘛呢,我不过是想去拜访你师尊,你不同意就算了,搞得好像我欺负了你似的,也不看看你的大个头,看我这小胳膊,我有那本事吗?”
但杨小多的话淹没在一片骂声中。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烦,没看见我们都等着向半仙吗?”
“来找茬的赶紧滚,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滚呀!”
有人还在低头,好像在找石子,想要扔杨小多和晏凉。
向老三看向杨小多和晏凉的目光带着挑衅,一扫刚才的郁闷,十分得意。
杨小多拱手,“既然师兄的师门如此见不得人,师妹我也没办法继续问,后会有期。”
目的达到,两人牵着手回到了南桥衙门,找到闫知府。
后者刚从万府回来,满面红光,“阿凉啊,你回来了,你可知道万家有多少好东西?”
晏凉唇角挂着丝丝笑意,“能让世叔笑成这样,想必收获颇丰。”
“岂止是收获颇丰,可跟张老贼的私库相媲美,这下不用担心战争带来的损失了。”
“嗯,再加上南邑那一百万凉黄金,如今大新正是如日中天。”
说到晏凉,就连杨小多都觉得南邑皇帝脑子进水了,拿一百万两黄金来打仗也比过送给敌人。
但此一时彼一时,当时他以为能控制大新,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如今那三千伪装成商人的兵在宜城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一动魏振南立即能将人一网打尽,不动,白白浪费精力来布置了。
“世叔借我点人,盯着向老三,查一查跟他有来往的人。”晏凉把话题引到向老三身上。
闫知府也是最早效忠皇帝的那批人,闫氏几代忠良,立即把身边最优秀的人送到晏凉这里,让他们听指挥。
拿到粮食,杨小多和晏凉赶回宜城。
才几天不在,魏振南又瘦了一圈,整个人憔悴得仿佛只剩下一口气,以至于杨小多都担心他一不小心就猝死了。
不过她怎么看,魏振南都是劳累过度,没有遇上脏东西。
“魏大人,我们回来了,你先去休息。”
虽然职位不同,分工也不同,但晏凉和魏振南是发小,多少能替他处理一些事情。
牧禾同样瘦了一圈,黑眼圈重得仿佛老了几岁,一向开朗的她眼里竟染上了忧郁之色。
可见这次的灾情对她的影响有多大!
“嫂子。”杨小多上前抱住她的胳膊,“我们回来了,你们先去休息,粮食到了,等会儿我就让士兵送去村里。”
如今算是边界线往南移,杨福能三万人镇守边城,只留下一万多人在宜南,还有一万人跟着到处去救灾,帮助老百姓灾后重建。
杨小多调了一千人前来,把粮食送去受灾的村子。
晏凉则留在衙门帮助魏振南各种事务,但他不接手,否则一旦南邑突袭,他说走就走,魏振南不好接手回去。
足足忙了半个月,灾区的情况才稍微好点儿。
朝廷拨下来的救灾款和粮食也到了,魏振南把先前挪用晏无忧的仓库填了一部分,又把剩下的整理整理,给送到各村去。
此举赢得了老百姓的大肆称赞,许多人拿着舍不得吃的鸡蛋和一些山货送到衙门。
魏振南出面让他们拿回去,但也有一些比较固执的,直接把东西往衙门大门里一扔,跑了。
“哎!那个是鸡蛋,不能扔!”
捕快刚喊完,一包鸡蛋砸了在他脚边。
没办法,只得加急拿去厨房,把砸碎的先拿出来煮了。
杨小多:“……”
追查向老三的结果出来了,闫知府的人发现他跟南桥府武术行会的人走得很近。
杨小多对南桥府武术行会没一点好印象,若真跟南邑那边有联系,可以取缔了。
其实她觉得类似这样的行会早就不需要存在了,同行不听话的通通被他们抱团打压,跟欺行霸市有什么区别?
这次两人来南桥府把无风和无情也带来了。
月黑风高,无风悄悄摸进了南桥府武术行会总部。
再出来时,手里拿到了一些东西。
杨小多瞪大眼睛,本来想查邪修之事,没想到歪打正着,前武术行会会长跟着镇南王府来往的信件里就有提到谋反的计划!
这下镇南王谋反的证据确凿了!
还有一个名单,向老三赫然在列。
衙门后院,杨小多和晏凉并排坐着,对面是闫知府,手里拿着无风带回来的一个名册。
“我觉得这些都是像向老三这样的邪修的名单。”晏凉道,在闫知府面前他格外的谦逊甚至乖巧。
闫知府却点了两个名字,“不像,这两个只是单纯的商人,在南桥府有头有脸,生意做得很大,不过他们是大新人,怎么就跟南邑人勾结到一起了?
“我记得十年前南邑和大新打了一场,战况惨烈,有没有可能他们是那个时候混进来的?”晏凉道。
这种大战,不仅仅是南方人知晓,就连从小在京城长大的晏凉都听到长辈们经常说起。
但很多关于那场战争的小道,却是到南方来之后才听说的。
“好像那个时候双方都有人受了很严重的伤,有些南邑人来不及撤走,就换上大新这边的服装,装作受伤的士兵,被当地老百姓救助回去了。”
杨小多没听说过这么多小道,并没有参与这个话题,只优哉游哉的泡茶。
直到听闫知府说道,“好像最近南桥府出了很多诡异事件,跟之前宜城发生的事情差不多,我怀疑是人为制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