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杨小多跑到驿馆时,已经来不及了,驿馆内横七竖八躺着尸体,惨不忍睹。
杨小多往后门追了出去,拐了几个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终于看到了现场。
捏诀、符纸二合一,杨小多看到了眼前的情况。
沐仪随从打扮的人受了重伤,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指了一个方向。
他不指杨小多也能追出去,用最快的速度清除这里的阴气,杨小多又追了出去。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沐仪会对谁动手,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狠,对自己动手。
不出意外,在两公里外的一个巷子里找到了他。
此时的他显得很狼狈,被一个大新服饰打扮的高大男子拎小鸡似的拎在手里,拳打脚踢,毫无招架之力。
杨小多先祭出一道符纸,而后飞身上前,把男子踹翻。
沐仪失去了控制,倒在地上。
男子见状要逃,杨小多又是一道符纸打出去,扔下沐仪上前几步再次把男子踹翻。
“乖乖待在这里别动。”
男子没想到杨小多这么彪悍,使劲挣扎,但他发现不管他怎么挣扎,都逃不掉,只得愤恨的瞪着杨小多。
许是最近经常被人用这样的眼神瞪,杨小多已习以为常,不怕把眼珠子瞪掉就继续。
再回头看沐仪,奄奄一息的躺着。
杨小多想了想,没动。
好一会儿,晏无忧带了一大队的侍卫跑来,侍卫最前面,一只黄色的蝴蝶飞舞,落到杨小多的肩膀上扇动着翅膀,仿佛在对众人说:找到了。
晏无忧见杨小多毫发无伤,一颗吊到嗓子眼的心总算落回了肚子里。
“小多姐!”
“先给他找个大夫,我去一趟宫里请个太医。”
“还是我去吧,这里需要你镇场子。”晏无忧道,带了几个侍卫飞速往皇宫方向跑去。
“我先把人带回家!”杨小多冲她的背影喊道。
京城中心路段不能骑马,只能靠步行,杨小多让侍卫把男子绑起来,又把沐仪抬上,一起回了晏府。
与此同时,大夫已经被侍卫带来,给沐仪看诊。
大夫连连摇头叹气,“哎。”
要不是能看面相沐仪命不绝于此,又没有变故,她真得被这大夫吓死。
“大夫,他怎样了?”杨小多问道。
“肺腑受损,日后很难恢复到原来的健康。”大夫叹气道,“年纪轻轻的,可惜了。”
“是有点可惜了,差点就把自己弄死,结果没死成。”杨小多故意说得很大声,说给沐仪听的。
沐仪假装听不懂,躺着闭上眼睛。
“装也没用,你能听到,那个人我会找出来的。”杨小多转身,晏无忧带着晏凉和太医匆匆赶到。
“小多姐,怎样了?”
“没事,死不了。”杨小多给了晏凉一个出去说的眼神,两人来到院子外。
雪已化了大半,刺骨寒。
“若沐仪死在京城,会发生什么?”杨小多问。
“南邑有名正言顺开战的理由,宜城那边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局势再次混乱,消息传到那边时,我们的两万大军已经北上,返回宜南支援不容易,北上也赶不上今年冬天的战争。”
那个时候,大新才是真正的腹背受敌。
杨小多自然知道这些,她更在意的是向双名的去向,若不能控制住此人,大新将会出更大的乱子。
“无情!看好他!”杨小多冲外面喊道。
无情低眉顺目的走进来,“遵命!”
杨小多放飞一只纸蝴蝶,“跟上它。”
然后和晏凉跟在后面。
“再多带几个人?”晏凉担心杨小多应付不过来。
“带一百个也没用,对方的手段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杨小多加快脚步跟上纸蝴蝶的速度。
意外的是,纸蝴蝶飞得不远,最后飞入丞相府的墙内。
杨小多和晏凉对视一眼,相互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张丞相竟然私底下跟南邑人有来往!
“老贼的势力范围不是北方吗?怎么勾搭上南方的?镇南王府的人知道吗?南邑人的野心真大。”
杨小多有太多的疑问,却无可奈何。
纸蝴蝶可以飞入丞相府,他们不可以贸然闯入,一来张宾有理由出手,二来打草惊蛇。
不得已,杨小多只得把纸蝴蝶召唤回来。
两人先回晏府,再从长计议。
“看样子,南邑人搭上张老贼已经有一定时间了。”杨小多缩在太妃椅上,抱着个汤婆子,面前的火炉上煨着一壶茶,还热着几块小点心。
晏凉坐在她的身边,给她烤着茶点,“但我的人竟然没查到任何的蛛丝马迹,这才是可怕的地方。”
“不是。”杨小多摇头,“是我们总是习惯新入为主的认为张老贼的势力在北方,镇南王又把控着南方,张老贼的手不会伸那么长。就算有那么一丝的蛛丝马迹,也不容易觉察,更没想到张丞相竟敢如此的明目张胆。”
“看来老话说得没错在,姜还是老的辣,张宾老奸巨猾,我们还得更努力才能对付他。”
“若你上朝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张宾私底下跟南邑国人有来往,你觉得他们会怎样?”
晏凉光是想象那个画面,就酸爽,“肯定是文武百官都能变成鹌鹑,一句话不敢说,甚至会说我造谣诬陷。”
杨小多心里有数了,的确会这样,在黑的世界里,白也是一种罪。
“我们去看看沐仪?”
两人未走到沐仪暂住的地方,老远就传来瓷器摔碎的声音,紧接着便是沐仪气急败坏的声音,“都给我滚!我是大老爷们,不需要你们帮!”
两人交换眼神:到底发生了什么。
杨小多没忘记走之前让无情看着沐仪,一定是无情那个沙雕干了啥。
晏凉快一步拉住杨小多,“小多,你先等等。”
“为什么?”杨小多不解。
“等等就等等,我没法解释。”
“好吧。”
“那你等我一下,一下就出来。”
“嗯。”
晏凉咳了两声,进入沐仪的房间。
太医和大夫都在,两人小声讨论着什么。
无情抱着手,面无表现的盯着沐仪。
“主子。”
“怎么了?”
无情道,“大夫和太医一致认为沐世子的伤很严重,暂时不能生活自理,属下也是好心,只想帮他一把。”
晏凉心说你要帮人家尿,人家能不膈应发火嘛。
这就是男人的尊严!
“主子,他都严重到生活不能自理了,我们是不是得给他配两个小厮,专门照顾他,直到他离开?”无情眨巴眨巴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