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集结好,晏凉站在高台上给他们打气。
用的是杨小多那一套,他剑指南方,陈辞激昂。
“今天,我们每个站在这里的人都跟南邑国士兵有着血海深仇!
我们每一个人都有父亲或者叔伯死在南邑国士兵手里,身为人子,若不为父亲报仇,等百年以后下去,我们有何脸面去面对父亲!
所以,今天!少年英雄,一定不要手软,要狠狠的杀敌,为我们的父辈报仇!我大新国男儿无孬种!”
这一番话,无限放大了许多人的仇恨。
是呀,他们和南邑国士兵有不共戴天之仇,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怕什么!我大新国男儿无孬种!
战鼓擂,号角阵阵,风把战斗的嘶吼和惨叫传得很远很远。
两个时辰后,鸣金收兵,各自有伤亡,但南邑国没伤亡更重。
杨小多往杨福显那边走去,不见那帮夜训的人,心里有数了,便往军医所在的地方走去。
这里已经聚集了许多伤兵。
军医和药童都很忙,有些伤得较轻的,相互帮忙包扎。
有些伤重的昏迷不醒,等着人救。
杨小多拿了烧酒和纱布,帮一个伤得较重又保持着清醒的伤员清理伤口和包扎。
“杨馆长还会包扎伤口?”被她包扎的伤兵很意外,也很担心,万一没包扎好,他的胳膊岂不是要废?
杨小多点头,“学过,不用担心,你这样的伤口我处理过,处理得很好。”
伤兵依然持怀疑态度,但烧酒刺激着伤口,疼得他说不出话来,只得咬紧牙关。
有军医看了过来,本想说点什么,但看杨小多处理伤口的方式正确,手法也娴熟,便说了一句,“你放心,换了我们也是这样处理的,你要等我们,估计得等到下半夜。”
有军医安心,伤兵放下心来,自觉配合杨小多。
晏凉进来时,看见满地伤员,不由得紧紧的握住手中的长剑。
一群伤员当中,一个灰衣女孩蹲在一伤员面前,专心致志的处理伤口,跟伤兵打成一片。
晏凉的目光落在杨小多身上,看着她动作麻利的给一个伤员包扎好伤口,再走向下一个。
许是担心汗水滴落到伤员的伤口上,她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然后又集中精神给伤员清创。
杨小多感受到有一道目光锁定自己,抬头望去。
不得不说,身着银白色铠甲的晏凉帅呆了,要是放在现代,妥妥的可盐可甜小鲜肉一枚。
对于颜狗来说,这冲击力不亚于火星撞地球,直击人心。
“别看了,要挖野菜的。”杨小多嘀咕了一句,便摒弃杂念继续干活。
无情听到她的话,回了一句,“你还挖野菜,你们分明是打野货,吃香喝辣!”
杨小多:“……”
又快速的处理好一个伤员,杨小多瞥见杨福昱从另外一个方向走进来,一瘸一拐的。
赶紧迎了上去,扶住杨福昱,“伤到哪里了?”
“小腿,摔跤的时候硌到了,跟军医拿点散瘀的药擦擦。”杨福昱见周围的目光都往这边聚拢,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大姐,我可以自己走。”
“自己走什么走,没有大姐在这里没人管,有个大姐在这里,我就不能不管。”杨小多放开杨福昱,“站着别动,我过去拿。”
杨福昱便乖乖的站在也原地,等杨小多拿了药酒过来,又扶着他往营帐那边走去。
他们的条件更艰苦,因为是临时驻扎,连张床都没有,那么多孩子凑合着睡在地上。
秋天还好,到了春天,很容易得风湿。
杨小多心疼这些孩子。
这个年纪,他们本该在家里帮父母一起种田,由父母张罗着谈一门婚事,却为了保家卫国不得不早早的上了战场。
“坐好,我帮你抹抹。”杨小多见营帐里还有好几个人,便问他们,“还有谁受伤了没有包扎没有抹药的,吱个声,我顺便了。”
“师傅,我手背那点伤口不碍事,自己嚼了点青苔止血了,不用担心。”是郑深的声音,“师傅,我今天没有手软,一想到我的父亲和叔叔都死在他们的刀下,我就恨不能大开杀戒,我很勇敢。”
“嗯,我的徒弟没有孬种,都是最棒的,我等着你们以后建功立业,给我养老!”
郑深立即保证,“师傅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以后给你养老,倘若年事已高先走一步,我一定会让我的子孙后代也给你养老!”
“哎哎哎,你怎么回事,我还在这里呢,不用你管,我和我的孩子会给我大姐养老,我们兄弟一共四人,都可以给我大姐养老!排队轮不到你。”杨福昱急了。
“我喜欢给我师傅养老怎么了,要不是师傅教了我这么多东西,指不定我现在已经在地下见父亲了。”郑深不服气,“我娘就很喜欢师傅,说句不好听的……哎,不说了,师傅,以后你老了,想去谁家住就去谁家,我们永远都会为你养老!”
“说了不用你,我们的大姐我们自己养!”杨福昱又道。
“师傅,别听福昱的,你想去谁家养老就去谁家,我们所有人都欢迎你!”
“就是就是,福昱你也别跟我们抢了,实在不行每家去一天,我们轮流来养!”
更多的徒弟争争先恐后的表态,希望杨小多去他们家养老。
听着一群半大小子在为自己的养老争吵,杨小多哭笑不得,“我还年轻呢,急什么,想要给我养老就努力练习功夫,练好了功夫才有更多的机会活下去,才有命回家娶媳妇生孩子!“
“师傅,我们会的,你放心,明早我们一定会照常起来训练。”
事实上,他们不光要自己练习,还要帮晏凉训练新兵。
双份的累。
但累着累着,身体适应了,以前很多觉得不可能的事,他们轻松完成,能力都得到了升级。
杨小多帮杨福昱抹了药酒,又回到军医那边。
晏凉已离开,无情面无表情的跟在她身边,这会儿闭嘴了,看起来还有些气场。
刚到军医那里,就看见耿越坐在一张凳子上,一位军医正在为他包扎肩膀上的伤,许是疼痛,他的五官皱成一只包子,面目狰狞的包子!
见到杨小多,他立即恢复了神色如常。
前提是忽略掉那紧皱的眉头。
军医给他把绷带包好,他得了自由立即瞪向杨小多,吼道,“你还知道回来!这里是军营,不是你们姐弟俩叙旧的地方,你看这里多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