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你,可以办到的。”晏凉拍拍无情肩膀。
等到晏凉离开,无情才小声嘀咕,“其实我觉得可以让我去把他怼死,那样更简单。”
无情绞尽脑汁,总算跟手底下的人演了一场戏,把沐仪放走了。
沐仪离开晏府第一时间去练习了张宾,约一家茶馆雅间见面。
张宾做了大新丞相多年,一身气息沉稳中带着令人琢磨不透,胆小者勿近。
沐仪狼狈得很,脸阴沉沉,“张相,当初你跟本世子保证一定不会出岔子的。”
“世子稍安勿躁,当初你也保证不会被杨小多发现的,她到底是怎么找上你的?”张宾同样脸色不好。
总有人说他想窥觊皇位,但其实他从未动心。
因为没有哪个皇朝能永世昌盛,但门阀世家不同,只要有钱,何愁买不到便利。
他要的是家族永远有钱,比皇帝还有钱,看着不起眼,却让皇帝有所忌惮还不敢动手。
说白了,他想要个傀儡皇帝。
以前皇帝还小容易控制,这几年皇帝越发膨胀,不受他控制。
他便想换一个皇帝,便于更好搞钱。
有钱就能让子孙买到更多的官位,良性循环。
这也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和教训。
退一步想,就算大新不服存在,只要他有钱,就能换一个国东山再起,依然是位极人臣,依然掌握着经济大权。
一个小国的世子爷算什么,他还不放在眼里,但生意人和气生财,一切都是为了钱嘛,如此想着,他的脸色好了一点。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杨小多是怎么得知出事,又怎么及时出现的?还有你的替死鬼,又是怎么被抓的,我们已经很小心了。”
“我若知道这些,就不会出现纰漏了,还有我挨打之事,并不在我们的计划范围内,现人在晏凉手里,张相能有什么办法弄到手?此仇不报,难泄心头之恨!”
张宾突然露出笑脸,笑眯眯的,“世子爷说笑了,人到了晏凉手里,就一定会到皇帝手里,他是君,我是臣,有什么能力跟皇帝抢人。”
沐仪连着被无情怼了两天,格外暴躁,情绪极其不稳定,本以为可以从张宾这里拿到仇人,结果老狐狸却跟他装傻?
“张相谦虚了,周围几个国谁不知你们张家的强大,生意遍地都是,随便拉出来一个旁支都比皇帝有钱,别说从皇帝手里抢一个人,就是把他们的皇位抢了,也手到擒来。”
都是前年老狐狸,可能会情绪积累、爆发,但绝不会长时间失控。
两人加起来八百个心眼子。
张宾知道沐仪打什么主意,也不介意告诉他,“拿人容易,在商言商,有什么好处?”
“你掉到钱眼里去了?”
“难道世子爷不爱钱?”
沐仪败下阵来,“你想要什么?”
“你们南邑盛产但大新没有的好几种药材,通通只能跟我合作。”
沐仪心想跟谁合作不都是合作?但张宾能给他们带来更多。
“成交。”
也不问什么药材,反正要收钱,无所谓。
两人相谈甚欢,结束之后,张宾率先离开。
等他走后,有个黑影突然窜入他们所在的雅间,举起匕首向沐仪袭来。
沐仪做梦都没想到突然被刺杀,却本能的反应过来,躲开刺客横过来的剑。
“嗤!”刺客嗤笑一声。
给沐仪的感觉就是,刺客看不起自己。
“动了本世子,就不怕南邑皇帝找你们算账吗?”沐仪底气不足的吼道。
刺客蒙着面,仅露出的眼睛透出鄙夷,却是不说话。
举剑再次向沐仪劈过去。
沐仪只得接招,但手中无武器,加上武力值敌不过,几招之后便落了下风,节节败退。
千钧一发之际,他最讨厌的无情突然赶到,跟刺客打了起来。
沐仪见状赶紧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世子尽管走,今天能走出这个茶馆算我输,真以为张丞相会来救你,你问问他,是谁派他来杀你的?”
无情一边打,一边说,还能跟刺客打个平手。
沐仪听得心惊,什么意思?
刺客不敌,连着被无情砍了好几下,血流如注。
又在无情手里走了两招,他转身往窗户跳了出去。
“想跑!没门!”
无情追了出去,但刚跳出窗户又马上回来,盯着沐仪看,“沐世子,你不会跑吧。”
“不会!”沐仪心说:不会才怪,不跑是傻子。
无情收剑,似没事人一般,面无表情的站到沐仪身边,“世子爷觉得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沐仪气得咬牙,恨不能把无情撕了。
但他还有点自知之明,打不过,也骂不过。
本还想无情追出去,他正好跑路,却没想到无情不上当。
“世子爷还是跟我回去吧,虽然在我们晏府诸多不便,但我们不介意,也希望你不介意。”无情做出请的手势。
沐仪气哼哼的走了两步,退了回来,“本世子是你们大新的贵客,岂有这般待客之理?”
“沐世子,没说你不是贵客,但我听杨馆长说,你安排了人提前回南邑,会跟你们皇帝上报你惨死大新的消息,算算传消息的人也走了好几天。”
无情突然开窍:难怪主子说话总是说一半留一半,逗人玩真的很开心。
沐仪脸色铁青,若传消息的人真的把他在大新被害死的消息传回去,南邑有了开战的理由,突然发兵宜南。
南邑皇帝开战的决心很大,否则就不会有他这一趟。
就算大新皇帝突然把他推出去自证清白,南邑皇帝也不会认他,那时他不想死也只能死了。
一旦失去了利用价值,就算不死,失去了尊贵的身份,又回不去南邑,他的下场只有两个字:悲惨。
一想到后果,沐仪不淡定了。
“跟我走吧,我家主子不想开战,你最好识相点。”
沐仪还能说什么,只能跟着无情走。
出了雅间,无情指了指不远处跑堂的小厮,“看见没有,他是张宾的人!”
又指了指更远处的一个擦桌子的汉子,“那个也是。”
出了茶馆,无情一连指了好几个人,“看见了吗?张宾合作的对象是你们皇帝,不是你,你就是一颗棋子。”
不用无情说,沐仪也有自知之明,但他始终认为,凭着自己老爹手中的兵权,他跟沐灵那样的纯棋子还是有区别的。
却不曾想,自己被利用得更彻底。
沐灵入宫,只要不作妖好歹衣食无忧一生富贵。
而他,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