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一鸣冷眼看着茶里茶气的刘半仙,想起杨小多的话,越看越膈应。
但他掩藏的很好,看不顺眼的人多了去,只要能为他所用,一点点小膈应,能忍。
“大哥,二十多人而已,只要你愿意,二百人两千人我都可以帮控制。”刘半仙放开薛青罗,得意说道。
薛一鸣知道他说的控制是什么,就是下蛊。
等到大功告成的那天,他不会也对他下蛊吧。
若真有那天,他一定要先下手为强,现在先忍忍。
故作惊喜的样子,“真的?妹夫,还是你厉害!”
“大哥过奖了,我是真心喜欢青罗的,你是她大哥也是我大哥。”
薛一鸣:这话你信吗?反正我不信!
两人维持着表面上的假笑,正事还是要说的,“魏振南不是省油的灯,不会查到你头上来吧。”
“大哥,我做事,你放心,就算查到了,我也不会拖累你的。”
薛一鸣心说都到你头上了还能不连累我?
薛青罗看出薛一鸣的不满,更不满了,“大哥你什么意思,我相公也是为了给父母报仇,再看看你,你有想过为父母报仇吗?你有那能力给父母报仇吗?”
兄妹俩为这个问题吵了很多次,薛一鸣不想再跟她吵,而是看向刘半仙,“接下来妹夫有什么计划?”
“杨小多不是挺能的吗?让她跑呀,跑到疲于奔命时,看她还有没有时间来盯我们。”
*
冷风冷雨,往日里热热闹闹的街道几乎看不到行人。
晏凉依然每天去一趟宜南练兵,杨小多已经好几天没出门了,每天都在家里打坐画符。
外面传来了晏焕的声音,“魏大人,您等等,我这就去通知夫人。”
杨小多起身,披了个披风,来到堂屋。
晏焕烧了炭火,暖烘烘的,魏振南已经坐在炭火旁烤花生了。
见到杨小多,他蹭的站起来,显得很急,“弟妹呀,你终于来了,出大事了。”
“怎么了?”杨小多走到他对面坐下。
“城北外三公里处有个小村庄,这两天发生了命案,有人看见了死去的人又活过来杀人。”魏振南说起来都心有余悸,“仵作已经去验尸了,太恐怖了。”
“魏大人也会怕?”
魏振南看着烤好的花生,顿时觉得不香了,“你是没见过现场,见过现场的人都得恐惧一辈子,我也得好几天不舒服。”
“宜城就没有相关的人士?非得找我?”
不是不帮忙,只是好奇,她在其他地方也见过玄术师,且不论技术,至少有,但宜城一个也没有,太奇怪了。
“以前有的,我找了一些老人问过,那次屠城没能逃过,后来也没有其他的人来,就这样了。”
“哦。”杨小多心里有数了,这次她必须出马。
“也就是因为你不在,刘半仙才有机可乘,现在整个宜城就他一个玄术师,要不是镇南王府的门槛高,估计他家的大门都能踏破。”
“哦,比媒婆还吃香。”杨小多心里有数了,带上家伙,即刻出发。
电闪雷鸣被留在了北方,他们南下时让班彦一着人送过来,顺便把白月和小雅也带来,估计这几天就能到。
雨势不大,但路面泥泞,马车颠簸了一路,耗了好些时间总算来到魏振南说的那个村子。
尸体已收去义庄,只有村里的老百姓还在谈论当时的场景,心有余悸。
魏振南带着杨小多找到了里正,相互介绍。
里正亲眼看见了一些,回忆起来依旧浑身颤抖。
“人呢?”杨小多问。
凶灵伤人之后呢?收手了?
“不见了。”里正哆哆嗦嗦的,“我们村很多人把孩子送去了外婆家,打算过一段时间再接回来,太可怕了。”
杨小多大致了解了一下,凶手是女子,但说到她的死因,里正支支吾吾。
杨小多心里大概有数了,这年代几乎没有不磋磨儿媳的婆婆,估计女子生前没少受折磨,死后怨气太重。
然而黑白无常很少有失职的时候,就算怨气再重,也难生变,除非有人做了什么。
“磋磨儿媳不把儿媳当人的,都小心着点,这就是先例。”杨小多丢下一句,往那家人去了。
魏振南跟在杨小多后边,一同前去的还有几个捕快。
那家人已经全部没了。
杨小多到现场时,看到了种在门前的槐树。
槐树属阴,最容易招阴东西。
杨小多一道天雷符把槐树劈了,走入院子。
院子不大,但在条件不怎样的山村来说,已是顶级。
地面有未清理过的血迹,杨小多看了一会儿,没什么发现。
继续往里面走,推开紧闭的堂屋门,却敏锐的嗅到了熟悉的气息。
“有刘半仙的气息。”杨小多走入堂屋。
魏振南道,“据一下村民的口述,凶手生前经常遭到她男人一家人的毒打,包括她公婆、哥哥嫂子。”
杨小多心情很沉重,退出堂屋,又走到了左侧的耳房内,在这里发现了大量的血迹。
“她以前住这里吧,也是死在这里。”
魏振南点头,“嗯。”
他的心情很糟糕,跟他从小接受的教育有关,跟他把妻子当做宝的心态有关,这家人竟让不把媳妇当人,他觉得活该报应,但身为知府,该担的责任还得担。
“走吧,她已经被带走了,只有晚上才会回来。”
“你的意思是晚上再来?”魏振南开始担心,万一让阿凉知道他把杨小多带到这个地方来……
他已经想好了自己的死法!
“有人把它带走了。”杨小多顾自低语,“看来南邑玄术师手里有很多禁术,真是什么事都敢!”
看了看天色,魏振南打发一个捕快回宜城跟晏凉报告杨小多的行踪,自己跟杨小多留在村里,去了里正家。
外面的雨越来越大,阴沉沉的,令人很不舒服。
混在雨声中的马蹄声格外清晰,杨小多站起来,往外走,喊了一声,“我在这里。”
来人身披蓑衣,下了马,大踏步往这边而来。
“就知道你会来。”
“嗯。”晏凉把蓑衣脱掉,扔给魏振南。
后者任劳任怨把的蓑衣收拾好,把马儿牵去拴好。
再回到里正堂屋,人家夫妻俩你侬我侬,一点也不介意在别人家里,更不介意有外人在场。
嗯,在魏振南眼里看来你侬我侬的场景,其实就是两人挨着坐,低声讨论着什么,气氛温馨有爱。
听到脚步声晏凉回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