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气压和暴风雨同时到来。
晏凉一把拎起晏无忧，把人扔出大堂，“一边去，这妹妹也不能要了。”
晏无忧冲里面喊，“小多姐！救我！我哥要把我扔掉！”
杨小多知道他们在开玩笑，嘿嘿嘿的笑着。
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
二十六，沐灵正式进宫。
没有什么仪式，就是一顶轿子抬进去。
杨小多看过电视剧还是不懂那些繁复的繁文缛节，只知道，等到过完年她就可以启程回南方了。
北方有雪好玩，但她更喜欢南方的暖冬。
除夕这天，杨小多见到了归凡，那个给她印象糟糕透了的男子。
跟晏无忧描述的一样，他长得很帅气。
跟当初晏凉刻意装出来的冷不同，他是真的冷。
什么臭道士，道士头没梳，更像是假道士，头发随意的散着，道袍松松垮垮的披着，清冷之中又多了几分禁玉风。
意外的是，杨小多一眼看穿了他的生命线。
他和晏无忧之间还真的牵了一根红线。
之前还信誓旦旦说要剪掉，这会儿见了人，杨小多犹豫了。
算了，自由发展吧。
晏凉客气的把人请到大堂，“归凡大师，请上座。”
归凡很不客气的坐到了上位，跟晏凉平起平坐。
杨小多怕自己忍不住怼他，没打算去大堂，却被晏无忧拉着，“小多姐，你去看看嘛，帮我掌掌眼，看那个人怎样。”
晏无忧一撒娇，杨小多就忍不住心软，跟着她往大堂去。
晏凉和归凡正在喝茶，前者眉眼弯弯，真的开心，后者没什么表情，明明坐在眼前，却仿佛相隔了十万八千里。
晏无忧低声道，“小多姐，长得帅气吧，除了我哥，我没见过比他更帅的男子。”
“哦。”杨小多表示，她和晏无忧玩得来不是没原因的，颜控都一模一样，“帅气是帅气，就是不接地气，跟天上的神仙似的，看看还行，近玩不得。”
晏无忧噗嗤笑了，眉毛跳了好几下，嘚瑟笑道，“我也是这样觉得，不过嘛，能玩到神仙才更有成就感。”
“那我祝你早日成功。”杨小多终究心软了，是好是坏，外人说了不算，只有晏无忧这个当事人的体验才是真的。
“归凡大师，你来了。”晏无忧大方的走到归凡面前，“是来看我的吗？”
晏凉：“……”
好吧，妹妹比他还会，又可能是，性别不同，他说这话一定会显油，妹妹说这话，则显得十分的俏皮可爱。
归凡捏着茶杯，面部表情没有波动，“我来找你哥有事。”
晏无忧也不气馁，退后了几步坐到归凡的下手位，“晏家大部分事情由我做主，找我哥不如找我，归凡大师，你有什么事？”
归凡的视线却落在杨小多身上，不语。
晏无忧有些吃味儿，但她知道罪魁祸首是归凡，磨着后槽牙，拧眉道，“归凡大师，我小多姐有我哥了，管好你的眼睛！再看就不礼貌了！”
晏凉乐呵呵的，“我和小多说好了未来一起，只等小多愿意，我就跟她成亲。”
归凡眉心跳了跳，似乎对兄妹俩的表现很不满意。
杨小多敏锐的捕捉到这一点，不出声，心想关你屁事。
“我真的有事。”归凡道，“不许调皮。”
晏无忧哼了哼，“我就调皮怎么了，这里是我家，我哥都没管我。”
归凡蹙眉，似乎想说什么，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而是看向了晏凉，“我夜观星象，最近北方不太平。”
“这事你该去跟皇上说，跟我说没用。”晏凉道。
杨小多不由得抬头看向归凡，不是说不问世事吗？
归凡声音未有半丝波动，“皇上手里没兵。”
“我手里的兵都在南方。”晏凉心情复杂，若真的需要，他的兵从南方调过来也来不及，而且气候、环境不一样，南方人不一定能适应北方的天气，更别提快速适应，指不定刚到北方就会得风寒！
“你也知道，每到冬天金凉国就会食物短缺，就会来进犯我北界，你练兵有一套，我会跟皇上说，也希望你能配合我，把北方的兵也接手过去练练。”
不知怎么的，杨小多觉得归凡这话更像是跟她说的。
但他没指名道姓，她不接招。
晏凉犹豫了，杨小多那套带兵方法他学得差不多了，但接手北方军不是那么容易的。
北方很多地方掌控在张宾手里，就像是镇南王府那样，他可以一手遮天，队伍里有异心人，很难打赢。
“阿凉，你犹豫了，是因为杨小多吗？”
归凡用的是陈述句，让杨小多很不爽。
谈不上热血沸腾，毕竟被迫上战场的，基本都是保命的心态，没有几个是热血澎湃的。
但就算被迫，她也尽职尽责，没有渎职，什么叫做因为她晏凉不想接手北方军。
说得好像她跟苏妲己一样祸国殃民。
晏凉生平第一次对归凡产生了不满，“是，也不是。”
“北方人民需要你。”
归凡声音淡淡的，杨小多觉得像看书软件里没有感情的机器人读书。
“我能力有限，只怕顾此失彼。”晏凉没答应，“我就不相信了，这偌大一个大新国，还找不出第二个晏凉出来。”
归凡：“或许有，但一定不会有第二个杨小多。”
杨小多心跳漏了一下，总觉得归凡那双不带感情的眼睛，能看穿她的本质，看到她这个近四十岁的灵魂。
“归凡大师有话不妨直说，别拐弯抹角的，听不懂。”杨小多对上归凡的目光。
这是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仿佛两个旋涡，看多了令人晕眩。
晏无忧突然阴阳怪气起来，“哟，这还是我们的归凡大师吗？怎么不敢有话直说了？之前怼我的时候不是很直接嘛！”
杨小多：“……”
她知道她喜欢归凡，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仇。
不过，好飒！
“无忧，这事她不答应，我也不敢跟皇上说，当初你哥去南方时我就没跟皇上说，而是直接提醒你哥，有这么一个人。”归凡道。
杨小多竟听出了些许无奈，道，“你这么关心大新人民，为何不自己出手？”
归凡唇角扯了一下，似苦笑，又似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不便出手。”
“怎么个不方便法？”杨小多铁了心要一个答案。
归凡倒没有犹豫，“因为你我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