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禾义愤填膺,“皇上也是的,宜城那些人尸骨未寒,南邑一百万两黄金就把他收买了,这算什么!”
“可不是,这种软骨头真配不上你家魏大人和晏凉死心塌地。”杨小多也不避讳,反正皇帝听不到,身边的人也不会出卖他们。
无情:“……”
算了,他还是提高警惕,以防有心人听到。
两个女人又骂了一会儿,杨小多让无情送牧禾回去。
而她,打算亲自去会一会那一位。
刚走到客栈门口,立即被拦下,“杨教头,不是我们不给面子,执行公事没得办法。”
“没事,麻烦进去问一下晏将军。”
守门的士兵眼睛亮了,“这是个好办法,你等会儿。”
不多时,晏凉比士兵先出来。
一身银白色铠甲的他在这昏暗的夜里,格外的耀眼,“有事吗?”
“我想进去坐一会儿,陪陪你。”杨小多微微一笑。
晏凉知道杨小多不会无缘无故的来这里,心领神会,“跟我来。”
刚进入的客栈大堂,杨小多便感觉到了阵阵凉意。
“晚上冷吗?”
“这个天气还行,再过一段时间,又是北上,估计会冷一些。”
杨小多没再理会晏凉,顾自找了个地方坐下来,飞快的祭出一把符纸。
符纸像是有生命一般,自行往二楼方向飞去。
二楼其中一间天字号房,一名长相出众气质阴柔的男子端坐于桌子前,桌子上摆满了乱七八糟的小玩意。
男子闭着眼睛,叽里咕噜的念着什么,越念越得意,唇角高高的。
突然,男子猛地睁开眼,一口血喷出。
血喷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桌子上许多个小玩意儿竟冒起了黑烟。
男子擦了擦唇角的血,一脸的气急败坏。
“杨小多!”
他恶狠狠的念着一个名字,而后把桌子许多小玩意儿扫入火盆中。
竟敢坏他的好事,别落在他的手里,否则,定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楼大堂,杨小多却是神色凝重。
“我们出去走走?”
晏凉点头。
他这次出来带了何家金,交代他几句之后,跟在杨小多后面离开了客栈。
两人没走远,就走马路上,空旷的地方。
四下无人,杨小多凑近晏凉,低声道,“若我留在宜城,队伍肯定会出乱子,若我跟你去了京城,宜城这边肯定会出乱子。”
二选一,她却只有一个人。
学习武术可以随时开始,但玄学这门功课,讲究一个缘字,若无缘,哪怕从懂事开始学,也摸不到门道。
此时此刻,杨小多希望有一个战友。
为啥南邑有那么多玄学师,而大新这边少之又少!
晏凉轻轻把杨小多拥入怀中,又意识到自己穿的是铠甲,会硌到她,又赶紧放开,改去牵她的手。
“简单收拾一下,跟我去京城,宜城这边再乱,乱不到哪里去,万一路上出乱子,南邑那边有足够的理由开战。”
每一场战争,都是人命堆砌起来的。
两人都不希望看到生灵涂炭。
当然,若踩到他们的底线,那便战!
“听你的,我现在就回去收拾。”
杨小多没什么可收拾的,一套可换洗的衣服,更多的是安排好岳家姐妹和杨银花。
有晏焕等人,她一点也不担心孩子们的安全问题。
又让晏焕帮忙送信去宜南,告诉福显他们一声。
次日一早,天刚亮队伍就出发。
杨小多骑着雷鸣走在队伍的最后面。
突然,一道阴鸷的目光从最后一辆马车上袭来,杨小多立即迎了上去。
只是她刚迎上去,那道视线又立马回避,不想跟她正面交锋。
杨小多哼了一声,来呀,战啊,谁怕谁!
晏凉距离最中间那辆马车很近,不知心有灵犀还是其他愿意,鬼使神差的回头,便见杨小多黑瞳里未来得撤散的凉意,立即放慢脚步,走到杨小多身边。
“怎么了?累吗?”
“没事,一个有贼心没贼胆的鼠类罢了,不用放心上。”杨小多摆摆手。
“我已经让无风想办法联系归凡,不过那个人很古怪,不会轻易帮谁,用他的话,谁做皇帝他都只是个穷道士,不一定会来。”
杨小多:“……”
家国情怀呢!
本来因为晏无忧对归凡的印象还不错,现在因为晏凉一席话,她对归凡的印象差到了极点。
难怪晏无忧宁可忍疼也不要他。
这种垃圾,不要也罢!
觉察到身边的人不高兴,晏凉骑马凑得更近,轻轻的拍拍杨小多的肩膀,“别难过,归凡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以后你就知道了。”
“大概吧,他就没想过,若不是大新的将士在首位边疆,他连道观都被人家屠了,还道个屁士。”
晏凉发出低低的笑声,“还是我们小多拎得清,一身正气,归凡那个老东西连名字都不配跟你相提并论,好了,我们不生气哈。”
晏凉乐呵呵的,也不知道乐个啥劲儿。
人多的队伍走得特别慢,整整走了半个月,来到大泽城。
大泽城知府早就严阵以待,率领一众亲信在城门处等候。
杨小多依然在队伍的最后面,远远打量着大泽城知府冯栩。
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胖子,笑起来满脸肥肉堆积到一起,五花三层,笑眯眯的对晏凉说着什么,然然后带着队伍往城内走去。
三千士兵进城,原本热闹的街道被冯栩责令排成两排,还打了横幅:热烈欢迎的南邑来的客人。
周围的人什么表情杨小多不知道,她只觉得这热闹的场面变成了黑白的动图,无声、无力。
还客人,敌人差不多!
大泽驿站早就严阵以待,南邑的人住了进去,而三千士兵依然纪律严明,尽职尽责的守在外面。
冯栩笑得仿佛见到了祖宗,一个劲儿的邀请晏凉去天香楼走走。
“晏将军,我们大泽城的治安连年排在大新国前列,不会有事的,您难得来一趟,下官不尽尽地主之谊实在说不过去。”
晏凉的脸被铠甲映成了冷白色,神色严肃,“冯大人,你可写下万一出事负责的保证书?”
冯栩顿时像是吃了苍蝇一般难受,咽不下去吐不出来,谄媚的笑容也僵硬在唇边。
杨小多老远看着,心想:这又是哪一队的?
这里已经远离了镇南王府的地盘,估计跟镇南王的关系不大,更像是张丞相的人,试图收买晏凉。
“晏将军严重了,使团的事我哪负得起责任呀,要不改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