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多,一起嘛。”晏凉又撒娇。
杨小多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发誓,换一张脸这样说,绝对油到令人倒胃口,可发生在晏凉身上,就像是一直小奶狗,可可爱爱,实在是难以拒绝。
罢了罢了,带上他就带上他。
“准了。”
晏凉转头,便对上晏无忧快掉出来的眼珠子,浑身一僵,却很快恢复了神色如常,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轻轻的拢住杨小多的腰身,“走吧。”
“嗯。”杨小多表示:让你作,现在囧了吧。
但晏凉一副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表情,无所畏惧。
晏无忧更绝,出门在外谈生意什么场面没见过,脸皮之厚也非常人能比,非常镇定的走到杨小多另外一边,抱住她的胳膊,“小多姐,我们走。”
一时间,杨小多觉得更尴尬的是自己。
三人到了绣庄,庄主早就恭候多时。
“小可见过无忧小姐、晏将军、杨大人。”
晏无忧示意她免礼,几人一起进了绣庄。
绣娘们早就把嫁衣准备好,只等杨小多换上,再改改不合身的地方。
晏凉被绣娘赶出房间,只得站在门口等候。
等级森严的朝代里,除了皇后,无人能用凤凰,所以绣娘用纯金线绣了牡丹的图案,做工精致,还真似夏日盎然怒放的国色天香。
杨小多特别佩服这些手艺人,再给她两辈子她都学不到这么好的手艺。
配饰晏无忧也一并带来了,杨小多就像个任人打扮的娃娃,随绣娘帮她一层一层的把嫁衣穿上,竟有些激动。
身在世俗洪流之中,能稳住心态孤独终老是一种幸福,能遇上志同道合、相互扶持之人共度余生,也是一种幸福。
晏无忧一直盯着杨小多打扮,等到九层嫁衣穿好,她惊艳得瞪大眼睛,“小多姐!你真好看!”
唇不点而朱,眉不画而黛,不似往日里见过的大家闺秀那般带着病态的白,而是白里透红,泛着健康的光泽,大方温婉。
微微一笑,仿佛能带给人力量,令人忍不住跟着她眉眼弯弯,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
“谢谢。”杨小多看到了铜镜中的自己,也这么觉得。
真不是乡下的姑娘不好看,只是她们很少打扮,这具身体的底子很好,但跟她平日里都是灰扑扑的道袍装有关,气质偏静,如今穿上大红嫁衣,仿佛换了一个人,张扬明媚,媚而不俗。
杨小多又对着镜子看了好一会儿,非常满意。
手艺人就是手艺人,光是问了她的尺寸就能做出这么唯美的嫁衣来,赞。
外面的晏凉等得有些着急,“怎样怎样?换好了吗?”
杨小多狡黠一笑,“没有。”
然后小声对绣娘道,“麻烦帮我脱下来。”
试一下,合身即可。
她才不要现在就给晏凉看,否则大婚那天就没了惊喜。
晏无忧懂杨小多的意思,嘿嘿嘿的笑出声来,冲杨小多竖起大拇指。
等到杨小多换回原来的灰色道袍,这才把大门打开,看向急巴巴跟着来的晏凉,掩饰脸上的揶揄,平静道,“我们回去吧。”
晏凉瞪大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没看到穿着嫁衣的杨小多,目光落在她的道袍上,有些挫败,“你变坏了。”
“那是你变傻了。”杨小多发出咯咯咯的笑声,开心得不行。
晏无忧冲晏凉做鬼脸:哥,你变笨了哟。
回到家中,杨小多便安心待嫁。
三百六十抬聘礼从晏府抬出,送入杨福,轰动了整个京城。
大家只知道晏凉军功赫赫,竟不知晏凉这么有钱。
实在是晏无忧太低调了,低调到只有圈子内的人才知道她生意做得很大。
这一下,许多人议论纷纷,“怕不是将军府都掏空了。”
“我也这样觉得,不过,要是我儿女娶到杨军师那样的奇女子,掏空我家我也愿意。”
“切,你倒是想得美,你儿子有晏将军那么能耐吗?”
“这不是做个梦吧,梦里什么都有,不用这么惆怅。”
晏无忧混在抬聘礼的队伍里,闻言乐不可支。
都认为晏府掏空家底挺好的,免得树大招风。
这么多聘礼,杨小多却十分头疼。
院子倒是能装得下,可这么多东西,得整理多久!
“桂花!福得!你们大展身手的机会来了。”杨小多做个甩手掌柜,把这些琐事抛给弟弟妹妹。
杨福得还能说什么,自己的姐姐自己宠着。
杨桂花望着这么多的聘礼若有所思。
杨小多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桂花,你那个心上人舍得花钱给你买东西吗?”
杨桂花点点头,“偶尔会给我带一点小玩意儿。”
“你都收了?”杨小多有些急。
她没有带孩子的经验,都是想到什么做什么,所以没有教育桂花和梅花:不确定的情况下,不能拿男子的东西。
“没有,他送我的东西我都有,不稀罕。”杨桂花否认。
杨小多松了一口气,“如果你确定以后非他不可,可以接受他的东西,若还没有确定,我希望你不要欠他的。”
“我知道的。”杨桂花乖巧的点点头。
“他家世怎样?”杨小多好奇了,杨桂花整天在武馆里,除了武馆的孩子,根本没有机会认识外面的人,是怎么认识她的那个意中人?
“还好吧,三仙县一个还算拍得上号的地主,家里十分有钱。”
杨小多眉头蹙起,“你再说一遍?”
“他爹是地主,他是嫡子,未来家里的土地和财产大部分都由他继承。”杨桂花说这话时有些心虚。
杨小多摇摇头,一下子严肃了起来,“桂花,教你一件事,你不敢让娘亲知道的事,千万不要去做,娘亲不在了,你不敢让我知道的事情,也绝对不能做,否则,你迟早后悔。”
“我……”杨桂花支支吾吾。
杨小多不着急,等她想清楚了再说。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我们武馆,拿了银子想拜师,你有规定,武馆只收穷人家的孩子,我就拒收了他。”
杨桂花犹豫了一会儿,“但他又来了几次,说自己可以多交点钱,绝对遵守武馆的馆训,也绝对服从师傅的命令。”
“一来二去,我们就认识了,他开始频繁来找我,每次来找我都会给我带点小玩意儿,他说不值钱,但我真的都没收。”
“再后来,他说他喜欢我,想跟我共度一生,我当然拒绝,可不管我提出的条件都苛刻,他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