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破工地搬砖的老公被富婆包养,只要给够钱,他什么都能做。
下了高铁,我在路边伸手拦了个出租车。
司机和善的冲我笑笑,指着我手中的袋子高声问道:“妹子,你那香肠在哪儿买的?”
“不是买的。”我张口解释道,“这香肠腊肉是我婆婆做的,让我给我老公带过来,他爱吃这个。”
他忙道:“哦哦,不好意思啊,这味儿太香了,都给我闻饿了。”
大概开出租车的都健谈,我被感染了,很快也自来熟起来。
其实这次,我是专门从老家过来看望我老公的,昨晚上孩子说想爸爸了,我二话不说就订了今天的高铁票,打算替孩子看看他爸。
好吧,我承认我也想他了。
和胡良骏结婚七年,他因为工作原因大多时间都奔波在外,距离我们上次见面,好像都五个月了。
这次他待的工地就在临市,坐高铁只要一个多小时,算不上远。
小智只有6岁,我怕带着他不方便,人生地不熟的,也怕被坏人盯上。
就先过来探探路,熟悉熟悉地形,再把孩子接过来和他团聚。
司机听说我是第一次来,专门把我送到了工地的宿舍楼下。
这会儿还没到下班时间。
为了给胡良骏一个惊喜,我摸出两节香肠送给宿舍管理员,在他疑惑的眼神中,我大大方方亮出户口本:“你好,我是来找胡良骏的,他是我老公,麻烦你们帮我查一查他住哪间宿舍,我想去宿舍里等他。”
胡良骏是工地上的小组长,他之前跟我说过,自己住的是单人宿舍,我到他宿舍等他也影响不了其他人。
宿舍管理员拿着我的身份证,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最后同意帮我开门。
我心里甜丝丝的,不禁想象着等会儿胡良骏下班之后,在宿舍看到我时,会有多惊喜。
全然没有注意到,宿舍管理员看我的奇怪眼神。
我在宿舍里等了很久,下班时间过去两个小时,胡良骏还没回来,我有点着急,又生怕惊喜前功尽弃,愣是忍着没给他打电话。
好不容易熬到天黑,他终于出现在门口。
可他却是和一个女人一起进来的。
四目相对,他们俩十指紧扣,亲密得宛如热恋情侣。
我傻了,怔愣地盯着他们交叉在一起的手。
两个人猝然反应过来,触电般松开手,胡良骏肉眼可见的惊慌失措,他匆匆走过来,和我面对面。
“阿钰,你怎么过来了,你别误会啊,这是我同事。”
我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问:“什么同事手拉手啊?什么同事天都黑了,还孤男寡女跑一个宿舍里跑?”
我话音一转,语气笃定,“你们……是不是同居了?”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冷静。
手已经开始颤抖了,我气得要死,表面却看不出半点迹象。
胡良骏眼神躲闪,慌乱的样子让我几乎肯定,他肯定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老婆,我们真是同事,就是关系好了点儿,但私底下真的没什么的,都一个工地上干活的,手拉手只是为了锻炼默契度,我和工地上的男人也手拉手呢!”
很糟糕的解释,不仅苍白无力,还充满了一种荒诞的滑稽感。
来时的满心欢喜犹如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我气笑了:“胡良骏,你是不是把我当傻子啊?”
他嗫嚅着嘴唇,语无伦次的重复。
“不是的,阿钰,你真的误会我了。”
我亲眼所见,能是什么误会?
和他一起进门的女人走上来,微笑着抱了抱我,我极力压抑的愤怒,突然就焉了。
这什么情况?
“你是老胡的老婆吧?长得真漂亮,他经常跟工友提起你呢,跟个老婆奴一样,害得我们都好奇死了,没想到本人这么好看。”
我更迷糊了,她到底和胡良骏是不是那种关系?
如果是,她不应该仇视我吗?怎么还夸我好看呢?
如果不是,他们俩刚刚又手拉手。
敌不动我不动。
“你是?”我问。
女人咧嘴一笑,自我介绍道:“我是老胡的同事,都是一个工地上干活的,我叫曹梅,比你大几岁,你不介意的话,就叫我一声梅姐吧。”
“刚刚和老胡手拉手,害你们吵架,我心里挺内疚的,是这样,外面天太黑了,我晚上的时候视力不太好,晚上看不太清路,又恰好在路上碰到老胡,就拜托他牵着我走了一段。”
我心里还是难受,转眼看向胡良骏,问:“是这样吗?”
胡良骏连忙点头:“就是这样。”
曹梅又道:“上个月我在外面摔了一跤,修养了好久,不仅耽误活,还受罪,也就是你家老胡人好,换个人都不愿意顺路帮我的,妹子,你真会选老公啊。”
原来是这样。
误会了曹梅,我心里有点不好意思,忙拿出一块腊肉和两根香肠递给她赔罪。
她摇摇头拒绝了我:“你大老远给老胡带点东西不容易,分给我就剩不下多少了,还是自己留着吃吧,你家老胡能带我回来我就已经很感激了。”
说完,她就回了自己宿舍。
她离开后,胡良骏撇着嘴,委屈地跟我发牢骚。
“怎么我跟你解释你就不信?真是的,都结婚几年了,信一个外人也不信自己老公。”
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虽然今天这事儿是个误会,但以后你也不能这样帮别人了,男女授受不亲,不管怎么都要有边界感,别说她夜盲看不清路,看不清不知道买个手电筒吗?”
胡良骏看我动怒,忙把我圈在怀里柔声哄道:“好啦好啦,老婆大人我知道错了,都怪小的考虑不周,以后不会了。”
我刚刚没在外人面前发火,是在给他面子,现在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必须让他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才行。
不管如何,总要将一切苗头扼杀在摇篮中。
“我这次就原谅你了,如果下次还有这种事,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右手握拳,作出一个要揍他的动作。
胡良骏哈哈一笑,一把抓住我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处:“老婆,你这是在恐吓我吗?”
小别胜新婚,我脸上顿时一阵火热,羞得低下头。
一阵温存之后,我们都累了。
刚准备熄灯睡觉,胡良骏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等他接完,我随口问了句:“谁啊?这么晚了。”
他起床穿好衣服,俯下身在我额头上亲了一口。
“乖,你先睡,我有个工友宿舍里面下水道堵了,让我帮忙去给他们通一通,都是一帮大老爷们,你就别起来了,我很快就回来。”
我缩在被窝里点点头:“那你去吧。”
胡良骏出门后,我迅速起身套上衣服跟了出去。
什么通下水道?一帮男人需要找他帮忙吗?这又不是什么需要技术含量的活。
我怕被发现,只敢不远不近的跟着。
没走多久,他就拐进了一间宿舍。
那宿舍在楼梯间旁边,我躲在消防门后,隔着一堵墙把耳朵贴上去。
暧昧的声音传来。
曹梅轻轻笑着:“你老婆怎么突然过来了,要不是我机灵,就露馅了。”
胡良骏嘿嘿一笑:“她说孩子想我了,就过来看看,想把娃带过来呢,我没同意,这也太麻烦了,带孩子哪有和你快活开心?”
我刚刚在宿舍确实跟他提了这事儿,他拒绝的理由是工地上的人习惯不太好,孩子正是启蒙的关键时期,怕跟着大老爷们学坏了。
且做工地奔波劳碌,这个工地结束就要去下一个地方,带着孩子不方便,太漂泊对孩子也不好。
我当时还很感动,觉得自己没考虑周到。
没想到人家真实想法是怕我们耽误他找女人!
我心里的怒火“腾”地一下窜起来,恨不得马上冲进去和他们同归于尽。
一想到刚刚和他在宿舍里亲密,这会儿他又在这里哄别的女人,我胃里一阵翻涌,想吐。
曹梅被取悦了,笑得很开心:“你这么喜欢我啊?你老婆年轻漂亮,她要过来找你你不开心?干嘛还要继续和我一起?”
胡良骏懂她的意思,顺着她的话说道:“家花哪有野花香啊,我现在就喜欢你,不行吗?”
我捏紧拳头,想辣手摧花。
曹梅似乎有意想亲密一下,可胡良骏毕竟上点了年纪,短时间内身体不支持,推脱道:“我是用给工友通下水道的借口跑出来的,不能耽搁太久,马上就要回去了,明天我再找机会过来看你。”
曹梅有点失望,但也没有强求。
我赶在胡良骏之前回了宿舍。
胡良骏比我大15岁,当初认识他的时候,我还在上大学。
我还记得那是个周末,我出去玩时不小心把身上的钱全弄丢了,手机也没电关了机,天又快黑了,我一个人站在路旁不知所措,找了好几个路人帮忙,却都被当成骗子拒绝了。
胡良骏是唯一一个问都没问,就给了我二十块钱打车费的人。
我向他要了手机号,说等我回去就把这二十给他冲到话费里去。
后来,我冲完话费,尝试着用用手机号加他的微信。
没想到一下就加上了。
胡良骏也有点惊讶,他说虽然决定帮我,但没想着我真能还钱。
我觉得奇怪:“你觉得我是骗子吗?”
他说:“骗子不骗子其实没什么关系,二十块钱穷不了我富不了你,怕就怕你是真正需要帮助的人,总之,你安全回去就行啦。”
我被他这种善良和朴实的真诚打动,有事没事就会和他聊天,再后来,就自然而然走到了一起。
大学毕业时,我不顾家人的反对和他结婚。
我爸特别生气,说他年纪太大了,比我大整整15岁。
我反驳年纪大怎么了,年纪大成熟,会照顾人。
现如今看来,确实是会照顾人。
只不过照顾的人不是我罢了。
胡良骏回来时,我闭着眼装睡,他轻轻喊了我几句,我都没搭理他,他竟然又转身出了门。
第二天早上,他回来跟我抱怨。
“老婆,我昨天晚上出去的时候忘记拿钥匙了,你睡着了,叫也叫不醒,就在工友的宿舍睡的,是不是昨天赶路累坏了?”
说实话,我真的有点无语。
要不是我当时在装睡,说不定就真的信了。
我随意敷衍了胡良骏两句,提议道:“对了,我认真思考了一下你昨天晚上跟我说的话,小智确实太小了,不能漂泊,但养孩子需要不少钱呢,他马上就要上小学了,我想着这次我干脆就不回去了。”
胡良骏抬头看着我,疑惑不解:“不回去,那你干嘛?”
我说:“我留在这找个工作,咱们俩一起赚钱,等到孩子上学也能轻松点。”
为了小智,我想再给胡良骏一次机会。
只要我留下,他没机会乱来,这个家就不会散了。
胡良骏皱着眉头,摇了摇头:“小智年纪还小,正是需要妈妈的时候,你放心在家教导孩子,我一个人挣钱还是可以养你们娘俩的,这方面的事你就别操心了。”
我当然不同意:“我这不是怕你太辛苦了吗,而且孩子上学之后,学费和辅导资料,兴趣班补课费,哪样不要钱?”
我试图用养一个孩子成本太高的理由说服他。
可胡良骏却板着脸:“给小孩子压力那么大干嘛?我就上了个中专,现在不是一样过得很好吗?我爸妈在农村种地都能养活我,我现在工作挺好的,养小智和你有什么问题?”
“胡良骏你是不是太自信了?”我不是瞧不起他的工作,但农民工在工地挣血汗钱,真的不轻松。
我说,“我是小智的亲妈,我希望小智以后能找个轻松点的工作,至少不用为了赚钱,把老婆孩子丢在家里,这样哪有一个家的意思?”
胡良骏脸色难看,固执地说:“你别说了,你想出来上班,至少等孩子上学之后再说。”
他越这样,我就越想和他对着干。
我站起来,感觉自己气势高了一头,冲他喊道:“谁管你怎么想的?反正我这次出来,就不打算回去。”
胡良骏冷哼:“随便你。”
我原本打算第二天出去找工作投简历。
没想到胡良骏出门前,丢给我一个安全帽:“走吧,不是想工作吗?我直接给你安排好了,你出去找,不如就在工地和我一起干活。”
和他一起干活,也不失为一个看着他的好主意。
我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