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我揉了揉惺忪的眼睛。
懒洋洋打了个哈欠：「他家出事找我干嘛，我又不是他妈。」
陈晓雯一噎，气得用手指着我你你你了半天。
就在这时候。
裴继文的电话又打过来。
在陈晓雯虎狼一般的注视下，我只能接通。
裴继文声音焦急。
「月月，你在哪，你知不知道，我妹病情恶化了，我又找不到你，我都疯了！」
「医生说，她的腿不知为什么忽然腐烂长毛，要截肢！」
「做手术需要二十万，月月，我和妹妹真的很需要你，你能来医院一趟吗？」
换做以前，我或许真的会第一时间冲过去。
可现在。
我慢悠悠地喝了口水。
「你妹病情恶化找医生啊，找我干嘛！」
「再说，那是你妹，和我非亲非故的，难不成要我出二十万？」
没想到我说地这么难听。
裴继文一噎。
可陈晓雯这个纯爱战神却听不下去了。
她忽然冲上来，一把抢过我的手机。
「林月，你未来小姑子病了，你却在这说风凉话，你还有没有良心！」
「我不管，今天，我一定要把你带去医院！」
好啊，我本来也打算看看裴继文妹妹裴静的下场。
既然如此。
我不如趁此验收第一波成果！
我到医院时，裴静刚被人从手术室推出来。
她惨白着一张脸。
看到我来，先是朝我翻了个白眼，然后又看了眼我身后。
确认我只是人来，两手空空后。
裴静尖酸着嗓子，阴阳怪气。
「切，真的只出了个人啊！！」
「有些人啊，见死不救就算了，看病人连个人参燕窝都不带，真是个不要脸的周扒皮！」
我和裴继文之所以在一起。
是在马路上，偶遇坐在轮椅上晕倒的裴静。
那时我迅速拨打120，还陪她到医院，甚至垫付了一万块住院费。
可我的好心并没换来裴静的感恩。
相反的，在上一世我遭逢巨变，又打了几十个电话也找不到裴继文后，我终于找到裴静。
我求她看在曾经的救命之恩上，把裴继文的下落告诉我。
她却恩将仇报，让她手里的吉娃娃来咬我。
看我坐在轮椅上拼命挥手，却还是拦不住吉娃娃一口一口，咬着我没有知觉的腿。
我绝望哀嚎。
裴静却站在一边，笑出了鹅叫。
「鹅鹅鹅，这太好笑了，哈哈哈……林月，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是不是很美妙啊！」
「你当初救我，不就是想让我对你感恩戴德吗，怎么样，我这感恩的方式，你喜欢吗？」
我不顾手上的疼痛，死死掐着吉娃娃，恶狠狠冲她大喊。
「裴静，要不是我及时打120，医生说你就要截肢，你这样对我，就不怕有报应吗？」
裴静一脚踢开吉娃娃，嘴里嘟囔了句真没用后。
她抱着胳膊，居高临下看着我：「报应？呵！那可是我家祖传银镯，一旦生效就没法恢复！」
「你想报复我？想我瘫痪截肢？略略略，等下辈子吧！」
裴静冲我做了个鬼脸。
脸上全是嚣张和肆无忌惮。
想到这，看到裴静那张尖酸刻薄的脸。
我故意侧着身，让她看到我因为健身而结实健康的大长腿。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的钱都用来买健身器材了呢！」
「裴静，你看你截肢也有好处，毕竟，可以省下来一大笔健身的钱了，是吧？」
裴静气疯了。
她冲着裴继文大喊：「哥，为什么她的腿好好的？为什么截肢的人不是她！你不是说诅咒就要生效了吗？！」
我故作疑惑，盯着裴继文追问：「诅咒，什么诅咒？」
裴继文慌了。
5
他连忙让护工把裴静推走。
开始糊弄我。
「宝宝，我妹是受不了刺激才疯言疯语！」
「毕竟，医生之前都说她腿有望恢复，可谁知竟然长毛发霉，还严重到截肢呢！」
说后。
他又上下打量我，眼神审视：「宝宝，两周没见，你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我深吸一口气：「是啊，不知为什么头发越来越白，身体力不从心，所以才想着健身嘛！」
听我一说，裴继文脸上的疑虑瞬间消失。
他开心地嘴角都快压不住，语气迫切：「你说真的？」
我把假发摘下。
露出前几天刚染的奶奶灰。
裴继文脱口而出：「真是太好了，那彩票的事呢？」
许是意识到自己反应不对，他假咳几声：「宝宝，我的意思是，你开始健身真的是太好了，那彩票呢，中了多少？」
我拿出手机，打开之前准备好的软件。
「你看，一万块。」
「什么，一……一万块？！」
裴继文以为自己看花眼，一把抢过我的手机，疯狂搜索最近的中奖号码。
忙完这些已经过了半小时。
他声音带着哭腔：「我买这些彩票花了都不止一万了……」
说后，他又看向我：「林月，你生日那晚，真的许愿中十个亿吗？」
我那晚根本没许愿。
可是这不妨碍我睁眼说瞎话：「当然，动动嘴皮的事，白日做梦谁不会啊。」
裴继文看了一眼我花白的头发。
像是找到安慰：「算了，我记得还有一张彩票过两天才开奖，也许十个亿就在那里。」
说后，他把彩票小心翼翼收好。
「宝宝，等你中了十个亿，我就有豪车别墅，我妹的腿也有救……」
裴继文像看救星一样看着我。
我心里冷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因为上次辞职突然。
这次回来，我特意第二天去朋友公司办理离职手续。
坐电梯时，在小红书上刷到个求助贴：今天忽然长出来的，这是什么？
照片里。
一个年轻男孩的胸口上爬着几道丑陋的疤痕。
我一眼就认出，这是裴继文的小号。
看样子，那个老乞丐在和裴静互换健康后，要开始掠夺裴继文的年轻了。
下面有人回复：这是老年疤，楼主，你最近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求助贴被迅速删掉。
没几分钟。
我就收到裴继文的消息。
「宝宝，上次和你说的车子和房子，你看的怎么样了？」
「听说你今天回公司办手续，我特意在你公司楼下等你哦！」
今天太阳那么大。
他故意选了个最晒的位置。
为了发朋友圈，他甚至拍了张自拍照：【老婆忙着工作，我忙着想她。】
借着上次生日会。
他加了我不少好友。
很快，他的朋友圈一群人点赞：【真是好男人！】【做你女朋友真幸福！】
我冷笑。
以前我让他来公司接我下班，他嫌我胖找借口不来。
如今看我瘦下来变漂亮，这是想在顺走十个亿前，从钱和人上彻底榨干我啊！
我正想着怎么让鱼儿咬钩。
这时，一条特立独行的回复冲进评论区。
【这么热的天，却让你男朋友坐在楼下，林月，你怎么那么不懂事！】
我一看。
呦吼，这不是昨天送我到医院，却又被一通电话叫走的陈晓雯嘛。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你看。
鱼儿主动上钩了！
6
我正在给陈晓雯编辑消息。
她的短讯就急吼吼发过来。
「林月，我看你们全家，良心都被狗吃了！」
「我爸任劳任怨在你家打工，你爸竟然告我爸贪污！」
「阿文对你这么好，你竟然连个咖啡都给他点，你和你爸的良心不会痛吗？！」
上一世我家破产。
陈晓雯LV包包拎到手软，我才不信他爸干的那些龌龊事她不知道。
至于裴继文，他对我怎么好？
是那种偷走一切，把人弄得生不如死的好吗？
我点了一杯星爸爸，轻飘飘回复：「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陈晓雯一副为了真爱。
与黑暗势力抗争的模样。
「林月，是你背叛了我们的友谊，既然如此，你别怪我无情！」
「现在，我向你正式宣战，我要把阿文抢过来！」
我很配合地回了句：「什么！你是说你和阿文……」
陈晓雯得意洋洋：「你还不知道吧，我早就喜欢阿文了！要不是因为你有两个臭钱，你以为阿文能看上你？」
「我爸早就和我说了，你家果园出了问题，果子很快就要烂地里了。」
「等你买的彩票还不中奖，我就不信，阿文还会因为你拒绝我！」
陈晓雯的愚蠢。
真是把我给惊到了。
明知道裴继文和我在一起是为了钱，她还妄想这样的人能有真心！
见我没回复，陈晓雯又给我发了个截图。
截图里，她给裴继文转了五百块钱，让他找个凉快的咖啡厅坐坐。
裴继文没拒绝，立刻点了收款。
陈晓雯耀武扬威：「看到了吗，阿文对我是有好感的，识相的，你主动退出！」
好感？我呸，裴继文那是对钱有好感！
但此刻，我正缺个全身而退的借口，我刚打算提分手。
保安打电话，说裴继文吵着要见我。
等我走到公司楼下。
就看到裴继文失魂落魄到踉跄的身影。
见我走来，他的声音甚至带了些恐惧。
「月月，医院刚刚给我打来电话，说裴静她……」
「她死了！」
7
陈晓雯提前一步来到医院。
见我顶着一头奶奶灰又穿得穷酸，她眼里闪过一丝得意后。
冷哼一声：「林月，都是因为你不肯出二十万，裴静才死的。」
在听保安说裴继文发疯后，我特意问清洁阿姨借了件洗的发白的衬衫，还匆匆画了副憔悴的妆容。
我装作一脸木讷。
「晓雯，你在说什么胡话啊，我家果园出了问题，我又辞职没工作，哪拿得出手二十万啊！」
医院里。
陈晓雯光鲜亮丽，而我像四十岁的村姑。
裴继文的妈妈就在这时走了过来。
她看都没看我一眼，视线直接停留在陈晓雯身上：「你就是阿文的女朋友吧？」
陈晓雯眼睛一亮。
挑衅地看了我一眼后，她抓着裴母殷勤道：「阿姨您节哀，有什么需要您尽管开口。」
裴继文把衬衫的领子立起来，盖住褶皱塌陷的皮肤：「行了，先去看看裴静吧。」
停尸间。
裴静眼圈凹陷头发干枯如稻草。
明明只分开一日，她身形干枯地像是被人吸走了精气。
裴母碎碎叨：「医生说，她这样的案例闻所未闻。谁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术恢复很好，一夜醒来就成了这样。」
要我说。
裴静这是死的好啊！
她这样忘恩负义的人，让她留在世上才是祸害！
但是我面上还要装作沉重，甚至流下两滴开心的眼泪，虽然这一切都是我一手布局。
因为我把银镯交给乞丐时，叮嘱她银镯能让她重回二十三岁，那时候她年轻健康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而让一个六七十岁一身病的截肢老乞丐重回二十三。
这样的反噬，足够裴继文一家三口死无葬身之地。
陈晓雯为了献殷勤忙着跑裴静身后事。
而我在走廊拐角。
听到裴继文和他妈的争论。
「什么，你说你求的是财富？可你明明和我说要年轻，还说要和那小白脸双宿双飞！」
「唉儿子你别生气啊！妈经姐妹提点想开了，年轻和钱相比，哪有钱能留的住男人心啊？」
上一世，我从裴母口里得知，所谓的财富，健康，和年轻取决于裴家人对三样的渴求程度。
而裴母之所以想要年轻，是因为她看上个四十几岁的大叔，可大叔更喜欢年轻妹妹。
重生后我立刻潜伏进裴母的「姐妹圈」，向她洗脑钱要比年轻多可靠。
「啪！」
裴继文狠狠一拳遭到墙上。
他气地要死：「草泥马！怪不得我身上的皮老得都耷拉下来！是不是被那破镯子反噬了年轻！」
裴妈看到儿子身上死灰色的皮肤，吓得连连后退：「裴静……裴静该不会就是被健康反噬死的吧！」
裴继文像是想到什么，一下把之前视若珍宝的彩票，狠狠扔到地上。
为了解气，还用鞋子死死剁了几脚：「什么狗屁传家镯，什么中十个亿，我看那镯子就是个晦气玩意，你快找大师化解！」
裴母吓得腿一软。
整个人跌坐地上。
像是想到什么，她连忙从怀里掏出手机，等看到屏幕上的数字，她嘴唇颤抖，脸色灰白。
「完了完了，三毛，我银行卡里的钱只剩三毛了，啊我不活了……」
可裴继文还不甘心。
他狠狠拎着他妈的衣领：「死老太婆，我问你话呢，怎么样才能化解？！」
裴母眼神空洞。
温热的泪水打湿她苍老的皮肤。
「我哪里知道，我甚至都不知道这镯子有用，之前和你说的那些都是听说的……」
裴继文手一松，整个人像被抽去灵魂，绝望地跌坐在地。
就在这时，清脆的高跟鞋声从走廊传出。
裴母眼珠子一转，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儿子，你不说你那女朋友有钱吗，咱可以靠她呀。」
裴继文眉头一皱。
显然，他第一反应是我。
裴母破涕为笑。
「我看你那女友穿戴都是高价货，她不是说有啥需要找她吗，咱缺钱，她有钱，这不正好是天作之合？！」
裴继文这才意识到他妈说的是陈晓雯。
他绝望的面上，顿时松了一口气。
「你说的对，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8
我以为裴继文会和我提分手。
没想到。
他竟然提出和我结婚。
我诧异地看着他。
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
「阿文，你疯了？」
说这句话的不是我，是陈晓雯。
打着感谢之前关注裴静的名义。
裴母请我和陈晓雯吃饭。
四人餐桌上。
裴母笑眯眯：「小林啊，自从裴静走了后，我就只剩阿文这个儿子了，所以我想让他早点成家，好为裴家生个一儿半女。」
说后，她又瞄了一眼陈晓雯。
「我知道你和小林是闺蜜，我们家娶媳妇没什么钱，所以想请你劝劝，因为我家彩礼只出的起八千八。」
「什么，八千八？」
虽然我恨不得裴继文有多远死多远。
但是八千八这种话她都能说得出，我忍不住气地直接站起来！
陈晓雯也一脸懵。
但见我反应这么激烈，逮着机会给我不痛快的她，很快镇定下来。
见我吃瘪，她笑眯眯。
「阿姨您别这么说，结婚给彩礼都是封建思想，作为新一代女性，我们结婚应该是为了爱，而不是为了钱！」
说到这。
她鄙视地瞥我一眼：「林月，你家水果都免费送人了，你现在又为生计愁地白了头，你不会以为一无所有的自己还配得上阿文吧？」
听陈晓雯一说。
裴母和裴继文相视一眼。
我瞬间了然。
得，两个死东西，这是把儿子当筹码让我和陈晓雯竞价呢！
我当然不会着了她的道。
不然让我爸故意装生意不好的戏就白搭了。
陈晓雯不是嫉妒我家有钱吗，不是把裴继文当白月光吗？我正好抽身！
君子不立于危。
对付这两个亡命徒，我继续示弱。
我死死攥紧拳头，身体因为激动而颤抖：「阿文，虽然我没钱又不漂亮，但我心里还是有你的。」
陈晓雯大手一挥：「阿文只要你娶我，等你和我结婚，我名下的房子就加你的名字，而且我彩礼一份不要，我爸许诺给我买的宝马X5我送给你开。」
桌上，裴妈笑歪了嘴。
裴继文狠狠压住手腕的死皮，生怕被我们看见。
而我，只能一边扯着嗓子大哭，一边「失望」地跑出了餐厅。
下午。
陈晓雯就晒了两人的结婚照，还配文：【年少不可得之物终将困其一身，我很幸运，伸手摘了自己的白月光。】
她特意艾特我，寻求我的祝福。
我看着两人结婚照，不由感叹。
真好啊！毕竟，垃圾就要配垃圾桶。
我在下面真心回复：祝你两长长久久，百年好合！
陈晓雯给我发来私信：我知道你就是嫉妒，才不是真心祝福我。
我好心提醒：希望你不会被他们母子两吃干抹净。
陈晓雯立刻喷我：就说你是嫉妒吧，你还嘴硬不承认！放心，我会过的比你幸福！
我不再回复。
好言劝不了该死的鬼，是她还上一世债的时候了。
9
接下来。
裴继文忙着晒他的朋友圈：豪车加名表。
图片上只放了脸，还盖着一层厚厚的粉，估计是死皮已经蔓延到脸上。
而陈晓雯的朋友圈却非常冷清。
甚至连那张结婚照，都不知什么时候被删掉。
我还是偶然一次听人说，陈晓雯不知为什么，竟然在领证第二天就在打离婚官司。
我冷笑，再好的白月光变成木乃伊，是个人都下不去嘴吧？
听说裴继文死活不同意离婚。
裴妈甚至拿出陈晓雯的私照，威胁她要是继续闹就放网上。
听我爸说，陈晓雯不得已回家向他爸求助。
可陈父之前的合作伙伴是个骗子，从他那骗到所有积蓄甚至忽悠他背上百万贷款后，骗子转头就跑了。
也对，上一世陈父是搞垮我家后，亲手把关合伙人。
而这次他急于打败我爸，甚至连合伙人的底细都没细查。
两个穷途末路之人想要回家卖房子。
可老家的房子早被法院收走，而陈晓雯的新房，在结婚当天就被过户成了裴继文的名字。
陈晓雯又一次回家要卖房，却被扫地出门那天。
我正好在路边卖水果。
见到不远处还在骂骂咧咧的裴母，我给陈晓雯递了个苹果。
「陈晓雯，姐妹一场，这袋子苹果你拿去吃吧。」
陈晓雯见到我。
震楞半晌。
当她见到我裹着头巾，在寒风中冷地直搓手跺脚时，同病相怜的处境，终于唤醒了她稀薄的十几年姐妹情。
她那双暗淡疲惫的眼里，终于流下忏悔却廉价的泪水。
「月月，没想到你也过的这么不好。」
「月月是我错了，当初我就不该听裴继文的鬼话，想着法子对付你。」
「我现在家破人亡，房子车子被那母子两霸占，稍微有点钱就被裴继文抢去，不然他就对我拳打脚踢！」
说着，陈晓雯露出手上歪歪扭扭的疤痕，痛哭流涕：「我怎么这么倒霉啊，这种苦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我往手里哈了口热气。
怕她想不开，我还把袋子往她面前挪了挪：「日子总归要过下去的，晓雯，来日方长呢。」
我特意强调最后一句话。
本来眼里还蓄满泪水的陈晓雯，像是意识到什么。
她猛地看着我。
下一秒，忽然眼冒凶光，抄起我摊子上的水果刀，飞速往骂骂咧咧的那个身影冲过去。
「啊……」
只听一声尖叫，裴妈直接满身是血倒在地上。
众人散作一团。
我深深叹了口气。
慢悠悠地收拾租来的摊子。
拿下头巾，我露出早就染回来的栗色大波浪，吹了个口哨。
「买一送一，裴继文，就差你了呢！」
10
自从和陈晓雯领证。
早就满脸皱纹像个干涸树皮的裴继文，根本不敢出门。
可如今她妈直接咽气。
陈晓雯又被抓进局子里，债主三天两头来砸门，裴继文不得已，只能全副武装贼头贼脑地出门。
当然，我不会轻易放过他。
我早就买通人，一天24小时盯着他的动向。只要他一出门，那人就会通知债主。
冤有头债有主，我只是不想纵容老赖，违法犯罪的事咱不做。
于是晚上九点。
城市角落，裴继文被追到天台。
「你们凭什么问我要钱，问你借贷的是陈晓雯又不是我。」
事已至此，裴继文还死死护住他手里的表。
也对。
因为套房子和车被法院收走后，他手上的名表是裴继文风光时刻的唯一见证。
「陈晓雯已经把你家暴、抢占个人婚前财产、盗用身份证借贷的证据，交到警局了。」
事到如今。
我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当我穿得珠光宝气，一身鲜亮得站在裴继文面前时，裴继文又惊又怕。
「林月，是你？你是不是来报仇的？！」
我笑着看他，并不否认。
裴继文被刺激到，对我大好大叫：「不对不对，我肯定在做梦，现实里我开着豪车有花不完的钱。」
同行大哥嗤笑一声：「这哥们电视看多了，得了失心疯了！」
听大哥嘘嘘，裴继文又狠狠瞪我：「镯子，林月，我给你的银镯呢？」
我从怀里掏出来，扔到裴继文脚下。
「你说的是这个？」
早在老乞丐如愿后，我就找茅山道士解了上面的符咒，为了以防万一道士直接把银融化了。
而现在我扔给他的，只是个二十块钱的假银镯。
可这些日接二连三的打击，加上如今不人不鬼的折磨，早就让裴继文精神崩溃。
见到唯一能改变命名的东西，裴继文疯了。
他抓着银镯又哭又笑：「哈哈哈，我要豪车美女，我要有花不完的钱，我要回到现实……」
接着他纵身一跃，直接从天台跳了下去。
众人面面相觑。
要账的面面相觑：「这人怎么回事，我都还没开口。」
我指着头顶的摄像头：「是他自己发神经，警察会还我们清白。」
说后，我直接打了110报警。
从此以后，我的世界没有怪力乱神，只有努力和汗水。
番外：
有个二十三岁的小姑娘来我家果园应聘。
还问我为什么要帮她。
我一边包着水果，一边漫不经心道。
「你相信前世报吗？」
「我梦见自己临死前，有个乞丐撕下自己的衣服，盖我脸上。」
「所以我相信她不是个坏人，愿意给她重新选择的机会。」